第 10章 奶奶走了
清风拂面，药草翩翩起舞，也不知晓是因为清风还是因为少年。
叮咚！
熟悉的脆响出现，捌籽赶忙收敛心神查看，赫然发现出现了新的任务。
【任务：种植一千株黄阶灵药，奖励一缕玄黄之气。】
“草，灵药我去哪里搞，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嘘嘘…关我什么事，自己想办法咯。”
“那以后就不用种草药呗？”
“这不随你，你愿意种就种呗，毕竟还可以卖钱嘛。”
……
日上三竿，捌籽终于将田间的杂草锄完，扛着锄头慢悠悠的朝着家走去。
吱呀！
推开门，奶奶佝偻的背影在厨房忙碌，将锄头放进小仓房转身回到厨房。
“奶奶，我给你烧火。”
“哈哈，好。”
两人如同以往，唠着家常，捌籽几次欲言又止，想告诉奶奶自己有灵根这件事，让她也开心一下，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这事。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清脆的声音突兀在捌籽心间出现。
“她寿命不长了，你好好考虑，别让彼此留下遗憾。”
此话一出，捌籽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心底呼唤。“怎么回事？”
“她根基尽毁，沦为凡人，寿命将近，最多剩下半月时光。”
老妇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的模样，在此界若是凡人，这个年纪算得上长寿。
捌籽想明白这一点，双眼通红，原来前段时间奶奶说的时日无多是真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将自己的身世告知，让自己考虑婚嫁之事也是不想留遗憾。
“你不是说玄黄之气可生死人肉白骨吗，是不是可以延长奶奶的寿命？”
“不行，她是道伤！现在的她就如同一个缩水的水碗，只能存那么多的水，水满则溢。”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
无言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拿着火钳的手无力的脱落，火钳掉落，砸在地上。
“哐当！”
“你这孩子，怎么了？”
回过神的捌籽，赶紧将火钳捡了起来，本还想着怎么呼弄几句，然而泪水早已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老妇见状，将手在围裙擦了擦，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然后将他搂在怀里，一手摸头，一手拍背。
“哎哟，捌籽咋回事，怎么突然哭了？”
没有接奶奶的话，良久，捌籽稍微平静了一些，声音依然有些抽泣。他将自己有灵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妇人，包括“草”的存在。
屋外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轰隆的一声巨响，不过二人正在聚精会神的说着，自然没有注意。
奶奶越听嘴巴张的越大，眼神满是怀疑，中途数次打断，发出质疑的声音，都被捌籽自圆其说，十岁自己异常的举动，家里园子的异变，则是最好的证据，最终也不由得她不信。
“哈哈，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没有灵根，原来是老太婆我眼拙，苍天有眼啊。”
“至于你所说的系统，也许是少主放在你身体的宝物，虽然老太婆我从来听说过，但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这个解释，在捌籽看来有些牵强，但是暂时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解开心结的老妇人，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岁。看到奶奶开心的模样，捌籽心里好受不少，至少让她没有遗憾。
至于先前所说的婚嫁之事，也不需要担心，修仙之人若是想找老婆，那不是遍地挑，再说在她心里，这些胭脂俗粉哪里配得上宝贝捌籽。
“奶奶，米汤都煮沸了，快盛起来，不然待会一点都不剩了。”
“哎哟，我的米汤。”
老妇人双手拍腿，完全就是一副乡野村妇的模样，逗的捌籽哈哈大笑，刚刚掉眼泪，现在又哈哈大笑，突然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冒了出来。
时间凝固了，一瞬间捌籽脸庞通红，冲出厨房，将鼻涕擤了出来，快速的冲洗一下。
“哈哈，鼻涕虫。”奶奶还在厨房取笑着。
“不许说！”小院的捌籽急得直跳脚。
刚刚哀伤的气氛消散不见，欢快的氛围充满温馨的小院子。
接下来的时间，捌籽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奶奶，似乎只要自己陪着，奶奶就不会走。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十天后的清晨，老妇人将捌籽叫到身边，“捌籽，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奶奶？”
此话一出，捌籽瞬间感觉不妙，在心底寻求着答案。
“草”也很清晰的给了他回应，“是的，你猜的没错，她已经油尽灯枯了。”
“奶奶！”
“哎！”
一声长长的拖音，捌籽世上唯一的亲人与世长辞。
悲伤到极致的人，连表达悲伤的能力都没有，他就跪坐在奶奶脚旁，手还紧紧握着奶奶的手，久久没有没有挪动一下，宛如石塑。
“你清醒一点，你奶奶这也算是喜丧，没有遗憾，没有痛苦。”
随着“草”的呼唤，捌籽终于是“活”了过来，一声悲怆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庄。
“奶奶！”
闻者动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叔他们家，本来就是邻居隔的近，一家三口慌忙赶了过来。
推开虚掩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三人见到那副场景，也是呆住了，王婶最先反应过来，推了一下王叔。
“孩儿他爹，你赶紧去帮忙，我去通知村里其他人。”
被中年妇女提醒了一下的男人也是回过神，慌忙的点点头。
剩下的二人，走进堂屋，一左一右将跪坐在地的捌籽扶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椅子上的少年，如同一个傀儡，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双眼空洞。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对着自己儿子说道“狗蛋儿，你陪陪他，我去将刘大妈放下来。”
这几天捌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还沉浸在悲伤中，奶奶的丧事是由王叔主持的，王叔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
“开棺！”
这是习俗，下葬前会开棺，让亲人看最后一眼，捌籽悲伤的看了看躺在棺中的奶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要刻在脑海中，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村外乡间小道上，捌籽走在最前面，一条长龙跟随身后，漫天都是黄纸飞扬。
“下葬！”
棺椁被缓缓进提前挖好的坑中，沙石将其掩埋，最后一曲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