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舟言乱语之无骨爪
我超爱吃无骨鸡爪。
厚实q弹的肉质,从里到外浸透了酸辣的汤汁。小米辣的爽,青柠檬的鲜,一大勺子蒜末和辣椒面拌匀了,撒上白芝麻再用滚烫的热油泼上去,噗嗤一声后满屋飘香。
要是对腥味敏感呢,那就再放点葱姜,不过我的独门秘诀是在腌制的时候放几颗花椒粒和一瓣八角,不多不少刚刚好。既染的一丝香料的气息又不会对主味喧宾夺主。
然后再泡入煮的满是胶原蛋白的肉汤里,待到肉汤把本来是骨头位置的鸡爪中间填满,放到冰箱冷藏半小时就可以开始享用了。
噗嗤……凝固的肉汤在被放入口中的时候,就已经被人体的温度融化,随着牙齿大力的咀嚼而喷射出来,带着残留的冰凉感射入喉咙之中。
一时间,汤香肉香蒜香果香在口腔里肆意狂舞,我的满足也到达了巅峰。
所以,我真的超爱我的独家无骨鸡爪。
爱到一天吞10斤下去都不够。
如同往常一样,下班之后我把早已经浸泡好的鸡爪开始烹饪,无骨鸡爪第一步自然是先去骨,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无骨在前鸡爪在后。
取一柄锋利小刀,每根鸡的“指头”上都划一刀,雨露均沾之后再给整个鸡爪一刀,用力、深刻、笔直入骨。
只等一刀刀划完了,再沿着早已经被泡到发胀的皮肉探入,用力一抽,那小巧的骨头就被拉扯出来。
如果那些因为做无骨鸡爪而被抽掉的骨头可以保留下来,那么这些年来它怕是可以堆成一座小山头。
山上根根破碎爪子扭曲朝天,控诉我对他们拆骨的怨恨,不过这并不能影响我对无骨鸡爪的热爱。
除了今天。
一刀划了下去,沿着发白的鸡爪皮涌上来的,是嫣红的血液。
“呀!”
我惨叫一声。
今日马失前蹄,居然划到了自己。
手上钻心的痛一股股来回翻涌着,我哪里还有做无骨鸡爪的心情。
草草包扎之后,我沉沉睡去。只是今夜睡的并不安稳,手上的伤口先是又痛又痒,后来就只剩下了痒。
挠心的钻心的恨不得刻入骨头里的痒,我挠,我挠,我有意的无意的一刻不停地挠啊挠。
第二天,床单上一堆的微黄皮屑,我的伤口以及周围高高地隆起,那是层层叠叠的因为外力摩擦而在一晚上累积起的厚厚角质层。
这本应该要天长日久才能产生的物质,在我身上变速了几十倍,只用了一晚上而已。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由那道平底起高楼的角质层为中心,奇怪的痒扩散到我的整个手掌之中。
我热泡冷敷,膏药贴过敏膏,想的到想不到的全试过了,没有用。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止住这股痒,只能挠。
挠一次肉眼可见的起一层角质,一次又一次,一层又一层,不过两天我整个手都被厚厚的角质层包裹起来。
它现在已经不像一只人手,更像一只巨大的被泡的发白的鸡爪,就连骨头也被挤压的开始弯曲变形,像极了往日被我拆出的那一根根鸡爪骨,尖锐而扭曲。
可是还是痒,只是因为角质层的抵挡这股痒意已经挠不到了。
那种感觉让我疯狂,我拼命的用手去摩擦一切粗糙的物品,去汲取那那一点点的感觉来抵消痒,可是没有用,在我大脑都要被痒逼疯的时候,疯狂的我在无意之中碰到了刀柄。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完好的另外一只手持刀,狠狠地划向那只巨大的“鸡爪”。
这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流程。
在每根鸡的“指头”上都划一刀,雨露均沾之后再给整个鸡爪一刀,用力、深刻、笔直入骨。
然后沿着边缘翻开的皮肉探入,把每一根碰到的骨头都用力的抽出来。
我终于不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