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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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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管事隔着殿门高声答道:“景烨殿下,人我是找到。但合不合你心意,还要你亲眼见过才知晓。”

    宗越轻声重复:“景烨殿下?”

    女管事扫过宗越低垂的眼眸和长长的眼睫,介绍道:“这位是崇阳域昶雅仙尊的亲侄,人称景烨殿下。我们太川行府所有女侍他都看过,俱不入他眼,所以才有这次招收。原本我还担心明日之前找不到让他满意的仙选,但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会拒绝你。”

    这是该如何形容的一张脸,容光摄人,姿容绝艳,光是沉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毫不怀疑男人会向她俯首称臣。

    “管事谬赞。”宗越垂眸,静静说道。

    昶雅仙尊的亲侄,难怪称得上殿下二字。

    不骄不躁,柔和沉静,再让她合意不过的性子。

    女管事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吱呀”一声推开殿门。

    长风从殿内吹向殿外,站在门外的长廊上,宗越抬起低垂的眼眸,平静地望向那坐在连廊高台上的男人。

    那人稳坐高台,墨色长发顺着瘦削的肩膀披散,在月光下如流水般潺潺。他原在对月独酌,听闻声响朝殿门处看过来,披在墨蓝色战衣外的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垂下眸,正巧对上宗越抬眸的目光,眸光中的惊艳在夜风中转瞬即逝。

    宗越恍若未察,平静地低下头,敛眸。

    女管事站在宗越旁,道:“殿下,这位就是我们太川府为你新找来的侍女。”

    那人身形翩跹,落至宗越面前,轻轻地托起宗越下颚。

    宗越从容地抬起脸看他。

    那人收回袖,出声问道:“冯管事,你是觉得你新招来的这位侍者,我能看上?”

    管事为难道:“景烨殿下,这已经是我太川府中……乃至整个太川域姿色最拔尖的一位。”

    “可不是姿色极妍,就合我心意。”他凝着宗越,狭长的黑眸如流水般潋滟多情,“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么几分灵魂。木头美人,何以谓美人。”

    他挑衅般地睨上宗越,迎上的确只有映着皎洁的月光平静似水的茶色眼眸。

    他刹那一瞬,似是讶异,挑眉问道:“我这么说,你不生气?”

    宗越答道:“殿下说的在理,月姬无气可生。”

    那人轻笑:“倒是识趣,可惜……我讨厌没有性情脾气的人。你的名字,和崇阳府养的那些乐妓一般,俗不可耐。”

    “带下去,我不满意。”他挥手,冷声说道。

    女管事长叹一口气,只得依言带宗越退下。

    回兴宁坊的路上,女管事道:“我原以为,以你的姿色,定能得景烨殿下看重,却不想,是我猜错。”

    宗越平静道:“景烨殿下见多识广。我这般姿色,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她从不认为,位高权重者,会光以美色看人。

    连林泽都能做到的事,他们若是做不到,只会让她看不起。

    女管事叹息道:“若你都算不了什么,这仙界五域,还有谁能入他的眼?”她看向宗越,绞手不安地说:“我真看不懂景烨殿下。”

    宗越垂眸不语。

    自飞升仙界,她除却修炼,没有其他心思。

    多说多措,多做多错。如今她已不是下界需交好他人收集天灵石的宗越,也懒得再与他人相交。

    仙尊也罢,仙尊之侄也罢,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世上最尊贵、最喜欢存在她都曾拥有过。一个仙尊之侄的不青睐,不会改变什么。

    女管事对于宗越的沉默没多心,拊掌道:“不过这样也好。或许于你而言,伺候弘毅仙君,是更好的选择。”

    宗越轻问出声:“弘毅仙君?”

    女管事解释:“弘毅仙君是华绰帝姬的道侣,他待人向来宽厚。我打算派你跟着桃枝在他院中学习。若侥幸能得他指点一二,虽比不上伺候景烨殿下,但也大有裨益。”

    宗越淡道:“原来如此,月姬在此谢过管事。”

    听宗越自称“月姬”,女管事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她咳嗽一声,从容道:“既然不用伺候殿下,你还用回你原来的名字。”

    太川行府财大气粗,像宗越这种精挑细选出来的高阶侍女都是两人一房。

    见她回来,原本郁闷坐在床边的白色宫服仙子眼前一亮,殷切问道:“你不是那位被挑选去侍候景烨殿下的新人,怎么回来了?”

    宗越平静道:“殿下他看不上我。”

    宫服仙子眼中流露出一抹疑惑,问道:“早就听景烨殿下风流好色,可你这般的姿色,他都看不上,他还能看上谁?”

    宗越道:“我这样的姿色,也不过尔尔。更何况,殿下说他喜欢有性情个性的女人,而我不是。”

    宫服仙子喃喃自语:“有性情个性的女人?”又自言自语问道:“何为性情个性?”

    宗越淡淡一笑,语气和缓问道:“你喜欢景烨殿下吗?”

    宫服仙子犹豫了会,答道:“我连殿下的面都没见过,何谈喜欢。我……我只不过是想攀附于他。殿下是仙尊之侄,攀附上他,就等同于攀附上金钱权势。”

    宗越讥讽笑道:“我想,对于那位景烨殿下来说,你的这份心思,藏起来叫庸俗,说出来,就成了他眼中的性情。”

    宗越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过是梦中的自己。

    因为除了做梦,她没办法解释如今她胸腔里满溢着的这泓飘飘然不真实的情愫。

    她抬眼望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月光倒映在湖中,随湖水荡漾。她正站在破败的码头前,身后是无边的黑暗。

    “宗越。”

    她听到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见丰收女神款款朝她走来,梦境中的她对女神的出现并不惊讶,声音平静地问:“是你啊。”

    丰收女神的团扇摇曳生风,团扇上的精致刺绣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和着一阵香风,她走到宗越的面前,嗓音轻柔:“我察觉你的仿徨,为此而来。”

    宗越转过身,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我没有仿徨。”

    丰收女神语气坚定:“你有。”又语气轻和轻声问道:“是因为谢亦吗?”

    宗越眸光如月光清冷,淡淡而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她是喜欢过谢亦,也自觉今生所作所为有愧于谢亦,但单独一个谢亦,还不至让她心绪低沉。

    丰收女神沉吟不语,一双明亮的眸子像是看穿宗越的心思。

    宗越无视她,继续凝着月光和湖面,许久才道:“我在怀疑我的道。”

    “道?”

    月光清寒,但宗越的心比月光还冷。她道:“是。我在怀疑我的道,复仇之道。”

    她转过身。

    “在被林泽谋害前,我不过是小千界普通的一名弟子,受的是我师父碧游道人公序良俗的正统教育。在被林泽再三伤害后,恨意使我下决心颠覆这三千界。”

    可谢亦的事却让她发现——

    “复仇之道,注定要牵扯牺牲无辜,这与我自幼所受的教育相悖。可若是不复仇,我又实在难以消除我心头的怨恨。”

    “我知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但不曾想,不过是重生后在这红尘走一遭,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我选择的道究竟对还是不对。”

    “坏又不够浓墨重彩,善又浑然谈不上。我这样的人,应该最惹人厌弃。”

    说实话,连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既然选择了一条路走到黑,就应该坚定走下去,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轻易地优柔寡断为世间情爱所困。

    丰收女神的声音缥缈得仿佛从传来:“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想好了。”宗越轻轻一笑。“我虽意志不坚,轻易仿徨,但好歹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就凭着这么一丝的认知,让她从无数次从犹豫中走出来。

    她转过身,眸光清澈坚定,“我要谢你,谢你送我的神力,让我可以做如今的选择。”

    丰收女神淡淡含笑:“如此,能对你有所助就好。”

    宗越轻轻一笑,她心里清楚,丰收女神早已死去。与其说眼前这人是丰收女神,不如说这人是丰收女神在她心底落下的一道投影。

    她这是在借投影之口问自己。

    她像是在群狼环伺沙漠夜行的旅客,明知走的是歧途错路,也不敢回头,不愿回头。

    从很久以前,早在替谢亦寻人蛊炼制之法时起,她就想过要将她和这颗容易心软的心分开,如今,终于要如愿了。

    宗越道:“我将我的名字、容貌、良知、过去,全都给你。从今日起,你是光风霁月,是世间美好。而我,不过是一只从烂水沟里爬出来决心复仇的臭老鼠。如果我失败了,你替我活;如果我成功了,你陪我死。”

    尽人事,听天命。她将一切和美好相关的回忆都给予眼前这人,余下的罪孽与怨恨,则由她一力承担。

    就让天道来决定她是对是错。

    随着她话音落下,清浅柔白的月光下,原本就与宗越有七分相似的丰收女神逐渐开始和宗越趋同,她的身躯拔高,面容消瘦,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也逐渐转化成如宗越一般的浅茶色。

    和宗越的沉静不同,在月光下盈盈的照映下,她茶色的双眸温柔得仿佛初春微风拂过的一湖春水。

    自二十岁后,宗越再也不曾在镜中看过那样的光彩。

    温文柔善,恬静淑雅。这是她曾经对自己的期待,却也只能是曾经。

    或许眼前这具用丰收女神神力铸成的傀儡能替她完成曾经的期待。

    “主人,你要放她出去?”青凤问。

    “怎么可能?”宗越讥讽道,“她与我双体一魂,将她放出去,跟那些将自己的命门交予他人的蠢货又有何区别?”

    在青凤惊诧的目光中,这具新生的“宗越”被宗越沉尸在心湖的湖底。随后,在月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结上厚厚冰层。

    “不出意外,除非我死,否则她绝不会降临人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看到你,总觉得你和昨日大有不同。”宫服女子道。

    宗越原本在穿靴,闻言唇角含笑,抬起头笑盈盈看向宫服女子:“是吗?”

    她笑意温和,眸光柔善,在这温善视线的注视下,宫服女子却不知为何内心莫名紧张。

    或许是错觉吧。宫服女子拂了拂左胸膛,犹豫了会,鼓起勇气问道:“是发生什么高兴的事吗?”

    今日的她看起来比昨日释怀许多。

    宗越淡淡一笑,“算是吧。”眼看宫服女子企图追问,宗越岔开话题道:“说起来,你想好怎么接近景烨殿下了吗?”

    宫服女子一愣,老实答道:“没有。说来惭愧,你好心指点我,我却还没想好如何利用这份指点。或许,我可要去求管事姑姑,送我去照顾景烨殿下。”

    等到了景烨殿下面前,她自然有机会展示她的“野心性情”。

    宗越不想打击眼前这位女子,却还是轻轻笑了下,提示道:“被挑选献上,和主动出击,可大有不同。”

    宫服女子眸露不解。

    宗越道:“你现在就去。他若问你……,你就答……。”

    直到宫服女子的身影走远,青凤才现身问:“主人,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帮她?”

    宗越淡淡一笑:“怎么算帮?那位殿下说他看不上我,我只是想证明,随便是谁,我都能让他看上。”

    仙界卯时。

    天才刚亮,冯管事看着早已准备齐全在兴宁坊主殿静候自己的宗越满意点头。

    按太川行府的规矩,仙侍们卯时二刻才到兴宁坊主殿集合,没想到宋林来的这般早。

    “宋林,这么早你就来了?”

    宗越淡答道:“今日是我第一日当差,不敢耽误。”

    “好。”冯管事道,“正好趁这空闲时间,我跟你说说这太川行府的规矩。等再过半个时辰,桃枝过来,你就跟她去弘毅仙君暂居的青桐台当差。”

    宗越颔首,娴静垂眸听取冯管事的教诲。

    随着卯时二刻的接近,兴宁坊主殿人逐渐多起来。大多在冯管事面前打个照面就离去。眼看卯时三刻都已过去,桃枝还没出现。冯管事的脸逐渐变黑。

    她随手招来一名仙侍,“去青桐台问问,桃枝姑姑在哪?”

    转过脸对宗越道:“你再等等。”

    宗越:“好。”

    没过多久,那仙侍回来禀告说桃枝姑姑并不在青桐台,其他人也不知道她去哪。

    冯管事疑惑地走来走去道:“桃枝为人做事向来尽心尽力,弘毅仙君来太川行府数次,都是由她于青桐台侍奉。怎么这次,却莫名失去踪迹?”

    天才微微亮,景烨就已坐在庭院中的景观池塘前喂鱼。

    撒下一把鱼饵,无数色彩鲜艳活蹦乱跳的锦鲤鱼从水底越出,张大嘴够食鱼饵,金灿灿的鳞片在旭日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撒下的饵食很快被锦鲤群吞食,一个个饥肠辘辘似的聚拢在一起仰天张嘴。

    景烨得了趣,将手中剩余的鱼饵一撒而空。

    鱼群水草般缠绕在一起,又在叼食后潮水般散开。

    不知为何,景烨忽然想起昨天夜里看过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姑姑一样拥仙人之姿,姿容貌美,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绝色。却也和姑姑一样,脾气秉性如山涧流水,笼中之雀,没有棱角,柔弱无依。

    早在亲眼目睹姑姑为爱将崇阳府的权利一点一点下放给姑父时起,景烨就发誓,他日后,宁愿寻包藏祸心追逐钱权的祸水,也不愿同姑姑这般柔弱无主以夫婿为先的贤妻良母为伍。

    女人有千百种姿态,贤良淑德最不可。

    “殿下。”

    身后传来女人清脆的嗓音,打断他的沉思。

    他回过头,就见一宫服打扮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他十尺之外,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她手里还攥着一方手帕,此时已被揪得不成帕形。

    “何事?”

    那宫服女子深吸口气,迎上景烨的目光道:“听闻殿下正满太川域寻找贴身侍奉的仙侍,我这次来,是毛遂自荐。”

    景烨恢复在外人面前的漫不经心,淡淡然地抬起眼,施施然拖长语调问:“我平生不爱其他,唯好美色。你觉得,以你的姿色,我能看上你?”

    他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上下审度宫服女子,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宫服女一阵紧张,但很快就想起先前宗越在屋内的教导。

    宫服女子磕磕绊绊,却还是将宗越教导的话道出:“殿下胸有丘壑,断然不会同常人般仅以美色看人。就算将整个太川域的女子全叫在殿下面前,也未必有殿下能看得上的。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自荐尝试?或许,看在我这份勇气面上,殿下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景烨轻笑一声,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地问:“只不过是一份照料我的差事,也算机会?”

    见他饶有兴致地接话而不是直接驱赶自己,宫服女子心情平静稍许,从容答道:“对殿下这种王公贵胄来说,不是。但对我这种人来说,是。

    “我入太川行府,就是为贴身照顾权贵之士以谋求自己的利益。如今,整个太川行府乃至崇阳府最最贵的人已站在我面前,只要照顾好他,我就有可能脱离太川域去崇阳域,我怎能不心动?”

    太川域已是位于中千世界之巅,是三千世界灵气的汇聚地,但崇阳域,却是位于世界之巅的之巅。那里灵气充沛,甚至有时会伴随着下界灵气周期性的井喷,灵气化雨。

    听闻只要沐浴一场那样的灵气雨,能瞬间从地仙实力升至天仙。

    修仙是要耗费时间的。小千世界的筑基修士修炼到金丹,或许只要十年,二十年;中千世界的元婴修士修炼到化神,却有可能要耗费百年,二百年;而对于大千世界地仙们来说,以一个普通修士的资质,在其他域修炼到天仙,要耗费千年,两千年,但在崇阳域,却只要耗费一场雨的时间。

    只可惜,崇阳域,非金仙不得入,除非,除非……

    宫服女子眸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位昶雅仙尊的亲侄。

    如果是昶雅仙尊亲侄开口准入的人,那自然可以。

    景烨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他略一低头,正巧对上宫服女子的双眸,他愣了一下,随后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关雎台。只要你之后能稍稍让我高看,我就下令准你入崇阳域。不过……”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问:“你不会对每个来太川行府的仙君都这般说?”

    宫服女子连忙答道:“怎么可能,这天底下,不是谁都有殿下的心胸,不是谁都能让我直抒胸臆。今日之话,我只跟殿下说,也只敢跟殿下说。”

    景烨笑,随意道:“你倒是会给我戴高帽。”

    直到这步,所有的对话都如之前宋林在房内预测那般。宫服女子轻轻松了口气,正准备回答这位景烨殿下的最后一个问题,没想到殿下却说:“行了,你退下吧。收拾收拾行李,关雎台的下人房,你随意挑选一间。”

    似是见她没有动静,殿下蹙眉问:“怎么,有问题?”

    宫服女子恍若惊醒,连忙摇头,“没。”

    内心却不由疑惑,拂晓她站在房门外时,明明听管事让她照顾的那个新来的叫宋林的仙侍对白璇说:

    若是他追问你这话是别人教的,还是你想的。你就答,别人教的如何,自己想的又如何,站到殿下面前说这番话的勇气,终究是我自己的。

    前面所有的对话她的猜测到,为什么偏偏最后这一句她猜错?

    她敛衽行礼,匆匆离去。还没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景烨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怯怯的“殿下”。

    他转过身,就看一穿白色宫服的女子鼓起勇气道:“我是来自荐的,我想求您收我做您的侍女。”

    她的语气是坚定的,眸光却游移不定,一副心虚模样。

    景烨:“又来?”

    他语气凌厉:“我不知道你刚才听了多少,但这种事,第一个做的是天才,第二个,只能叫蠢材。”

    他说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徒留白璇站在池塘前呆愣。

    那个叫桃枝的仙侍到最后也没来,倒是某个仙侍匆匆过来在冯管事耳边耳语后,宗越听冯管事冷哼道:“我说怎么不在青桐台,原来是攀上关雎台那根高枝。”

    那仙侍又低语几句。冯管事道:“追究,如何追究?景烨殿下谁都看不上,如今却看上她,我们该感谢她才是。”

    她吩咐那仙侍几句,转头温和地对宗越说:“桃枝她被殿下看重,调去关雎台,今后教不了你。我派别人教你。”

    宗越若有所思。关雎台,这么巧?虽心底疑惑,她面上依旧维系温婉模样,颔首应道:“好。”

    跟在新姑姑身后进入青桐台殿门时,正巧遇一水红色宫服仙侍匆匆而过,见到宗越,她停下脚步,驻足几秒,慌乱的眸光中闪过心虚,却很快低头匆匆离去。

    “那就是桃枝。”新姑姑道,“说起来,仔细看,你们俩眉眼,倒有几分相似。”

    宗越:“是吗?”

    新姑姑道:“是。当初弘毅仙君正是因桃枝眉眼神似他早逝的亲妹,才挑选桃枝去青桐台服侍他。如今桃枝刚走,你就来了。或许对弘毅仙君来说,这也算一大慰藉。”

    宗越沉声道:“在下蒲柳之姿,当不起和仙君扯上联系。”

    若真肖似亲妹,视若慰藉,怎舍得让她当仙侍服侍自己。还是在这数年间才来一次的太川行府青桐台。

    没想到等见到弘毅仙君,弘毅仙君竟看着她直接愣住,“莞妹。”

    宗越也蹙眉,“玄懿仙尊?”

    宗越前世为韬光养晦,深居简出,少与修真界、仙界中人打交道,却对这位仙尊印象颇深。记忆里,林泽之所以能统一两域自称仙帝,这位在林泽称帝前仙界最尊贵的玄懿仙尊出力许多。但令宗越奇怪的是,她曾数次察觉这位玄懿仙尊以一种复杂而胆怯的目光凝视她。

    某次,恰巧林泽在场,她毫不掩饰抬眸问:“他觊觎我?”

    林泽搂住她的纤纤细腰,与她眸光相对,调笑道:“我猜也是。师妹你可得藏好,别让他将你从我手中抢走。”

    宗越笑,轻描淡写道:“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你。”

    林泽道:“左右,不过师妹的裙下之臣。”

    不过,显而易见,此刻,这位未来的玄懿仙尊还未成仙尊,不过,区区仙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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