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荆负兵权释
刘永眼珠子滴溜一转，换了个轻松的口气道：“噢，原来是正公公。失敬失敬。只是不知刘渊此番是何居心，竟然让军堂的人包了我的政财堂。难不成是要搞军事演习不成？”
“哼，你儿子做的什么事你怎会不知？还在此地大言不惭、明知故问！”刘渊怒道。
“噢？私自动用军队就为那事？那不过是小孩子嬉笑玩闹罢了！只是这天下第一的武术天才？就这么叫我儿子玩闹中给打伤了？”刘永冷笑一声对周围的军士道：“我看啊，现在什么瘪三都能当天才了。”
衙门众军士齐声大笑。
“二位，二位。”正和插道：“这事依我看，不如交给主子决定，免得伤了两堂和气。”
眼见正和提了意见，刘渊也无话可说。刘永此刻也坐上了衙门侍从搬来的躺椅，三方居于此处，谁也不愿意再说话。
“驾！驾！刘渊刘永接旨！”远处传来一阵马蹄踏地声伴随着传旨人的声音。
“吁～”此人正是司礼监派来的另一位太监。
“刘渊刘永接旨！”
二人双膝跪地。众人皆落地跪俯，以待圣恩。
“奉天承运帮主诏曰：着刘渊刘永即刻进宫觐见。刘渊者自负荆棘。军堂所负兵马由朱问引归。”
“臣遵旨。”二人叩头道。
“干爹，主子还在宫里等着您呢。”来者低头道。
“嗯，我知道了。”正和微微点头道：“二位，那正和先行告退，还请二位及时到宫面见主子。”
二人点头，目送正和骑马离开。
朱问此时也已驱马赶到，只见其翻身下马，抱拳道：“堂主。”
“你带弟兄们回去吧，再让人给我找几根荆条，帮主让我背着进宫。”
“是。”朱问道。
刘永此刻也冷哼一声，紧接着扭过脸来对贴身侍从道：“备轿。”
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刘渊翻身上马，朝着宅邸的方向骑去；刘永则进入衙门，叫下人们为他整理仪容，做好进宫觐见的准备。
“夫人呢，夫人有事没有？”刘渊快步走进屋内，来到刘慧琳床榻旁，看着病怏怏的刘慧琳，急忙问下人们道。
“托老爷的福，夫人没事，太医已经为少主和夫人把过脉了。”
“呼，那就好。”刘渊松了一口气道：“你们好生照看夫人，帮主宣我觐见，我得赶紧去。”
众仆低头允诺。
刘渊来到宅邸西跨院。
“来人，替本堂整理仪容。让朱问找的荆条送到了没有？”
“老爷，朱老爷刚才已经来过了，荆条就在屋里放着。”一个太监道。
“好。”刘渊听罢，也不曾言语，只是脱下来上衣和内衬，任由下人们帮他绑上了荆条，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天气已是转冷，纵然已是至简末段，凉风仍刮得刘渊瑟瑟发抖了起来。
“呼，真冷。”刘渊长吹一口气，而后启用武气为自己御寒。
“备马。”
刘渊骑马朝着寿成宫方向驰去。
“主子在里面等您呢，刘永堂主已经先进去了。”
“好，谢谢正公公。”说罢便背负着荆条，径直推开寿成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臣弟刘渊，叩见主子。”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刘隆基不紧不慢地说道。
“臣知罪！皆是刘永之子带人围殴我儿，臣这才一时脑热，做出这般罔顾我帮律法之事，请主子降罪。”刘渊说罢，赶紧朝着刘隆基磕了一个响头，刘永就坐在刘隆基侧面，轻蔑地看着刘渊。
“刘永，你怎么看？”
“回主子，以微臣看来，刘渊今日之事尚情有可原，犬子有错在先，刘渊堂主所行皆可理解。”刘永紧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这内乱之名，传出去，对我白虎不利啊……”刘永话未说全，只是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刘渊。
“你！你莫血口喷人，此番是为犬子讨要说法，哪里来的内乱，哥，你别听他胡说……”
“闭嘴。”刘隆基重声道。
寿成宫只此三人，刘隆基的声音在大殿上空久久回荡。
眼见刘隆基从主位站起，刘永也紧忙跟着起立。
“刘永，这事因你儿子所起，你看这事怎么办？”
“回主子的话，犬子之错，皆由臣亲自责罚。”刘永说罢，眼神瞥了一眼仍俯首跪地的刘渊道：“只是这家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这样也好。刘永，届时让你儿子带些药品礼品亲自登门道歉即可，你当父亲的最好也亲自去一趟。”刘隆基说罢，紧接着道：“至于刘渊，你就暂时不要任军堂堂主了，军中之事皆让朱问暂理。”
“主子！”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还让我的脸往哪搁？不诛你全家已是对你仁尽义至，你还有何话讲。”刘隆基狠声道。
“是……是，谢主隆恩。”
眼见军权被夺，刘渊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般，瘫坐在原地。
“正和？”眼见刘隆基呼唤，正和低着头款款走近刘隆基，手里端着刚泡好的特供宫内的茉莉花茶。
刘隆基回到主位坐下，轻轻掀起了素白茶盖，不紧不慢地吹了两口气，而后呷了口茶汤，眼神不再盯着二人。
“主子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二位请回吧。”正和捏着嗓子道。
二人走出大门，分居台阶两侧走下寿成宫。
“刘渊堂主，我这就回家去预备赔罪之礼，赶明儿带着犬子给你还有令郎送去。”刘永。
“给我儿子送去就成，给我赔什么礼？”刘渊说罢，扭过头去哼声道。
“给你的是贺礼。俗话说无官一身轻，今日主子替你卸了一身担子，你呀，也好在家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你！”刘渊气冲上头，揪起了刘永的领子。
刘永施加武气重抓刘渊之手，狠声道：“我乃政财堂堂主，大陆西南诸堂道府一切开支用度皆自我堂，罪官安敢犯之？”说罢，刘永使劲甩下刘渊的手，径直朝轿子走去。
刘渊此时只觉天旋地转，一来一去间，便从宠臣变成了罪臣。来迎的朱问急忙扶住即将晕倒的刘渊。
“回去之后，好好跟刘永搞好关系，万万不可，因我之罪，断了我军堂的粮饷。”
“堂主，您这是？！”朱问急忙道。
“我，我已经不是什么堂主了，帮主的意思，近期由你暂任堂主。”
“属下必不辞堂主厚望，只为堂主理好军中大小事宜。”
“不是我，是为帮主。”朱问怀中的刘渊气弱游虚道，说罢便昏死过去。
此时的刘渊宅邸，上下都心急如焚地盼着刘渊的消息。刘渊府上服侍的太监本就是从宫里送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早就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