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终末之恨
她消失了。
勉强支撑的世界破灭，成为无法再拼凑一起的碎片。
一颗颗凋零，坠落成光怪陆离的一部分。
世界再次重回，林洛睁开眼，回到了房间里。
夜有点憔悴的低声叹气，“我亲爱的主人，你满意了吗？”
可累死我了……
“………”
emmmm
劳资累死累活你告诉我你还没满意！？是不是有点过分，你脸上的表情明明就在这么说了。
能不能给我这个系统一个面子啊喂。
“夜”。
“嗨嗨嗨，我在！！！”夜精神的回复。
没办法，这时候可不能刺激他，得装的百依百顺。
“方法”。
“不忘记她的方法”。
“什么……”
“你想必已经准备好了方法吧，能让我心甘情愿，还能让你如愿以偿的方法”。
“不是吗”？
“不是吗”！！！
“喂喂喂，不要用这么可怕的口气啊”。
我承认我多少有点理亏，但我没有道德，你可道德绑架不了我，我就一介区区系统。
“咳咳咳”。
“好吧，我亲爱的主人，你果然料事如神，本系统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夜伸出手，“我亲爱的主人，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坚持原意，作为一平凡的人，假意忽略自己的特别，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人。”
“当然，我的主人，这样的话，你现在心中最强烈的悸动，如过去所现一般，皆是虚假”。
“这样的话，想必被你恨透的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不休了，毕竟让你回心转意真的太难了”。
“我会如你以往所愿，主人，乖乖在你面前消失的”。
“消失在苍茫的海角天涯”。
“第二个选择，结果就是”。
夜猖狂的大笑。
“承天登高，踏灭寰宇，众生高颂，灭神戮道”。
“让这诸天成为你的狩猎场”。
“尽我所能”！！！
“世间无物可覆你眼，无事可不顺你意”。
“你所期待的愿景均会重逢”。
“一切都将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主人………我的主人”！！！
“此刻，我以至高无上起誓，您卑微的仆人所说之言皆为真实。”
“若是有半句虚妄，至高可以我为食粮，咀嚼我身，碾碎我骨。于毁灭之火时时刻刻灼我之念。我之存在，即刻归墟。”
夜优雅的对林洛鞠下一躬。
“哪怕是你吗？也会如我所愿……我亲爱的仆人。”林洛笑了，笑的毛骨悚然。
“哈哈哈”。
“对的，我的主人，我也不过是你手中随意揉搓的一部分”，夜笑着说，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真是笑不出来啊。
“第二条路，我要付出的代价你是一点也不提啊……”
“这条通往最高点的路，究竟会经历多少风霜呢？”
“而第一条路，我所想要的却也不能如愿。”
“不过啊，在这之前……我可笑的仆人，我想要亲眼看看啊，普通的我”。
“至少我该知道，本应该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的另一种人生。
夜嘿嘿一笑，“看来主人你还是不信任我呀”。
“不，我正是因为相信你，才会信任你展示的预知未来的”。
“您愚蠢的仆人发自内心的惶恐”，夜笑了，笑的很开心。
不愧是你，我也不是什么恶魔，你所期待的日常，也是我所期待的日常啊，林洛……
随着夜身体一阵止不住的颤抖，手指轻点，林洛正前方的时空荡漾出一阵波纹，时间和空间的交错。
就像是从世界中开辟一个新的世界，在可能性之间开辟新的可能性。
一股林洛近乎无法感知的伟力在其中游走。
夜最后还是要确认一遍，“不过我的主人，你确定要把这次宝贵的机会就这么使用了吗？”
“确定！”
哪怕未来有更加紧急的时刻，需要这次机会，我想，这次不使用，一定会留下遗憾的。
夜苍白的脸看不出喜怒，“那一切如你所愿”。
半只手探进通道的林洛，扭头笑笑，“比起自称为拙劣的系统，你不觉得你更像恶魔吗？夜”。
夜：o＞_＜o
现在自称为恶魔是不是不太合适了……
他全身沉浸下去。
我平凡的未来，让我看看吧。
……………………………………………
我叫林洛，是一个既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的可怜家伙。
在艰难的进入晨光学府后，我仍是一个没有目标，没有理想，空虚且平凡的人。
正是如此，我又不想学习，又不想追寻一些看起来很傻的事。
一言覆之，不想努力，甚至会想——我这样的家伙，究竟有什么好活着的，干脆死了算了。
但生命的顽强就在于，浑浑噩噩的也能活着。
心的空虚比不过足以扼杀人的本能。
这世间不乏有怀揣着梦想和希望，走在布满荆棘路上的人们，但更多的是我这种混吃等死的垃圾乐色。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一个垃圾乐色。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我被退学了，也是……我这种没背景还不求上进的家伙，老师看了都要指指点点……在晨光学府这种高大威猛，人族数一数二的学府能毕业简直就怪了。
不过幸好，还有住的地方，一笔不菲的巨款，和一家店铺。
凭借这些我怎么也不可能饿死的。
学着以前收养我的大叔模样，在四处碰壁和机械性的练习后，我开店了……成为店长，接替了那个人的位置。
而以前的熟面孔也常来照顾我的生意。
大叔以前的常客常说我的面有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和以前那家伙不一样。
有种不讨厌的绵绵苦涩，大家都说我做的是一种神奇的面条。
拜此所赐，面做的不好，生意却越来越红火。
网红店吗……
呵，明明我比大叔的手艺差远了，根本不好吃。
我假笑着面对着客人们，大家都说我是个温和的老好人。
不过面条……若说唯一有些不同的，我可能向里面掺进去一些不明所以的泪吧。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已经五十岁了，变成一枚大龄青年。
晨光学府的昔日关系很好的同窗在十几年前还会偶尔看望看望我，可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道途皆是埋骨路，一步一崎岖。
我对此并不抱有过多期待。
那些同窗……
大叔……自从那次把店交给我也没见过了，呵，现在估计变成老东西了吧。
真是个随性的男人啊，多少是有点羡慕他。
常常想着，我也能那么洒脱就好了。
因为积蓄多年，加上客人们的调侃，耐不住寂寞的我，顺着世间的意……讨了个老婆。
单身太久，就会被世人说闲话。
终究还是没能违背世俗的看法吗？哪怕是我这种人。
听媒人介绍来，是个美人，我开始倒是嗤之以鼻，呵，美女，美女……我见过的真不少。
可……我还真错了，错的离谱，第一眼，她就惊艳到我了，比起十几岁年少时见过的银发少女也不至于逊色，各有千秋。
黑发黑眸，宛若一只暗夜走出的精灵，就该在夜色中翩翩起舞，给我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美女会看上我，也是想多了，我本人也并未对这次相亲抱有更多的期待。
我这种人，除了长得还算可以，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优点。
而这份优点，也是父母给的，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
然后……
认识第三天，我们结婚了……连我也很意外。
这个女人……说不出来，嘛，既然倒贴，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大喜第七日，传来了噩耗，同窗时期最好的挚友，龙御星死了，尸骨无存。
只有在城郊立下了一座衣冠冢。
我面色看不出悲喜，只是三个月没开店。
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多半只是发呆。
就这样，普通的我不是什么也做不到吗？能给他烧烧纸就是我最后一点本事了。
我，也许能依赖的就是旁边这个女人了吧。
有了肌肤之亲的我们，或许这个世界上，我剩下最亲密的人？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点新奇事没有，人生就像架上了高速通道，平凡的每一天，像影片上的胶卷一样翻转，日子过的非常快。
这年，我九十五岁，按理说，才算中年人而已。
苍老的面容可却与中年人沾不上边。
身体却也一天天衰弱，力不从心。
也试过看些医生，他们都说我这是先天之病，本源缺失，寿元不足。
无医可医，无药可治。
这辈子注定了就这么长，要远比普通人衰老的快，常人普遍300年的性命，到我这里，100年就是极限。
说是早衰症什么的。
她却毫无变化，宛若暗夜的双瞳，依旧美艳，和结婚那晚如初。
并且结婚多年……我们没诞生下生命的结晶。
看过医生，身体倒是没问题。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是我，不想和她生下孩子。
又过了几年，我一百岁了，瘫坐在轮椅上，走路都已经力不从心。
某日……身体急转直下，终日颤颤巍巍的我，在夜色中，久违的站立起来。
直觉告诉我……我要死了。
在秋色的夜中，银色和金色的叶交映，庭院花园，我邀我的妻子小酌一杯，久违了。
算是为几十年的陌路告个别。
“你要死了，亲爱的”，她第一句话开口就是这个。
“是啊……你还是那么年轻”，我并未否认。
可事实上，我却想要一个答案，“在我临死之前，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为什么是我。”
美艳的黑眸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她不禁笑了。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亲爱的………你爱过我吗？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我亲爱的哥哥”！！！
时空紊乱，沉浸自己第二人生的未来衍变中的林洛，骤然清醒。
一根根粗壮的夜紫花蔓，缠绕在构建的花园里。
“不好！！！！”
“林洛，快走，不要回头”！！！
“真是碍事啊，我的xxxx”
“居然是你这种东西？？？？”
林洛头也不回的大步蹭蹭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毕竟林路最擅长跑路了。
两股磅礴的力量在身后碰撞，两个领域的极致，交错在虚假真实，现世与未来中。
随着一口喘气，匆匆的林洛终于脱离了那片预言的未来。
“那究竟是什么……”
“亲爱的哥哥，叫我什么东西是不是太失礼了，哥哥，哥哥”。
一声毛骨悚然的声音，林洛有点发慌的盯着身后。
一个美丽的脑袋从裂缝中探出来，毛骨悚然，似乎想要把林洛吞下去。
“你为什么叫我哥哥”，林洛反问。
怎么说也该叫老公吧………
一根根花蔓从苍白的未来强制探出，捆绑在林洛身上。
但那里终究是不稳定的，出口随着她力量的驱使，像一张破碎的镜面一样，一片片化为虚无。
束缚林洛的力量也消失了。
她并未不甘心，只是挥挥手。
“呵呵呵，哥哥，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会……再来找你的”。
林洛有些惊魂未定……但并不太慌，毕竟和她相处了几十年，虽然是虚假的。
等待许久，狼狈的夜才骤然冒出头，“遇到了难缠的家伙”。
“我的主人，即便是普通的人生，你的身边人也不一定是普通的。以这个东西的执念。我想，你真的选择普通的人生，这样的展开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即便趁着我在，也想不出办法规避掉”。夜微微一鞠躬，“让主人受惊了”。
“没想到还可能出了这档子隐患”。
“无妨，这和我期待的普通人生差别不是特别大，还真是枯燥又无聊的一生。如果我未来的人生真的这样，这样的枕边人或许更有趣些……”林洛沉吟着说道。
“这东西算什么……”
“不知道。”
“不过……没有那个蓝发少女的未来，真的没有意义啊”。
“我无法选择没有你的未来。”
我已确认。
林洛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眉头。
林洛拍拍身上的灰尘，仰天长望，“夜，你说过去的我为何一直纠结普通的人生呢？”
“是因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吗？”我的身上一定有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吧，一切都是着秘密所导致的。
“罢了，看你傻样也不知道”。
林洛仰望澄澈的天空。
对不起啊，过去的我，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过去的好意，我终究是无福消受。
夜似乎感到有些好笑，“我亲爱的主人，你似乎有些长大了”。
突然，林洛扶着脑袋，痛苦的摇摇头，“不太妙，我的记忆开始衰退了”。
关于她的记忆又开始一点一滴的溃散，已经忘记刚开始相遇的事了……并以极快的速度溃散。
“夜，快一点，你的方法……我要坚持不住了”。
“好”，夜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等到所有一切全部溃散，哪怕是自己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盯着我的眼睛！！！”
林洛抬起头，与他腥红的眸子对视。
“那么我的主人，请百分百发自内心的相信我，信任我”。
“不要做任何的抵抗”。
“好”，林洛放下了所有防备。
夜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林洛，让我将你扭曲吧，扭曲成美丽的形状。
“哈哈哈，主人，借你心脏一用”。
夜漆黑的手凝成实质，鲜血淋漓的将林洛的心脏掏出。
我的心脏………
“你要怎么……做……？”林洛强忍着疼痛，虚弱的说道。
“为了让过去的幻梦留在你心里，我要将无法停留的爱插在你的心上”。
夜一挥手，那朵渐渐凋零的蒲公英挤进了血肉，插进了心脏。
蒲公英的尾部汲取心脏的血液，渐渐化为一朵血色之花，绽放在心田。
林洛看着那朵凋零的花重新绽放，虽然很美，但也过于……抽象了。
“要将虚假存留在现实，需要媒介，这就是最好的媒介”，夜妖异一笑。
“还给你”。夜将心脏退回到林洛的胸口，大手一扯，胸口的伤被缝合住了。
“主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看好了”。
一片片神秘的洪流宛若天现，落地。
林洛置身于森罗万象中。
“虚无天途，万道一法”，
“愿景之花，如是我闻”。
“虚假的幻梦无论如何都无法停留在现实，知道吗？我的主人，只要它还是那份梦”。
“嗯！？你什么意思，如果不能把关于她的记忆留下，你的方法还有什么意义！！”林洛瞪大了双眼，面目赤红的紧盯着夜。
你突然说这话有什么意义。
“你难道再骗我！？”
夜呵呵一笑，“我只是答应能把她留在心中，不是吗？”
夜伸出手，向毫无反抗之力，无法反抗的林洛，紧握住他的头颅。
语言的肯定化为了现实。
“听好了，林洛，此刻，你心中所有的爱，都将会被扭曲成恨意，滔滔不绝的恨意”。
“将爱扭曲成恨，你将模糊过去你们的种种，只会记住曾经存在过的那么个人”。
“曾经对她极致热爱，将衍变成极致的恨意”。
“将虚假扭曲成具现的恨”。
“只是这样也可以吗？你还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
林洛苦笑一声，“你觉得我还会反悔吗？即便是恨，我也不想忘记她”。
“如果只有这一种可能性的话，哪怕是恨，我也不想忘记她的存在”。
在朦胧中感到的那份炫目，我始终未曾忘却。
“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就这样吧”。
“那好吧，我将扭曲你，扭曲那份存在的爱”。
悄无声息，一切都已结束。
夜看向昏迷的林洛，都结束了。
那一场无始无终的梦。
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不过，此刻，你只需要恨，尽情的恨吧……你越是愤怒，越是怨恨，我越是兴奋。
愤怒才是燃烧一切权能的源力，它可能将你推向地狱，但也会让你燃尽自身，绽放唯一的奇迹。
当你再次苏醒之后，绵长的恨意将会把你推进无尽的地狱，最终你将浴火重生。
………………
我叫林洛，我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没了……一切都没了……
我那青梅竹马，抛下我跑向遥远的彼方。
我被甩了…………
爱变了质…………
恨！
好狠！！
我要让她后悔，让她后悔！！！！
等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一步踏出。
冰凉的大道球破碎。
觉醒道途，获予道赐，虚无心盾。
【叮，恭喜宿主，觉醒第二条道途，还是精神道系的，主人不愧天纵奇才，再接再厉】
【诶哈哈哈】
“主人，请好好睡一觉吧”。
“一切已经结束了”。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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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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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人道里的愚蠢惑灵们
被圈养的肥羊们，肮脏的猪猡们
透过小小方块就想束缚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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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都要寂灭寂灭寂灭寂灭
我会亲手一个一个杀死你们
一切都未曾真正结束，鹿死谁手还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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