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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 时爷爷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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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遂意买了第二天凌晨的机票。

    当天牵着萨摩耶去看周栖野训练的时候,陈遂意站在训练场的边缘格外沉默。

    周栖野倒是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刚刚从跑道下来的周栖野,飞奔跑向陈遂意,停下来那一刻,他身上热气哄哄的,陈遂意甚至还能看到他发间滴落的汗珠。

    周栖野弯腰在书包里拿出一条毛巾,随手裹了一下头发,见陈遂意垂眸安静看他却不说话的模样,有些惊奇地扬了扬眉,然后嬉皮笑脸地凑她近了两步,问她:“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沉默?补课马上就要结束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这段时间,周栖野发了疯地训练,陈遂意也发了疯地学习。

    她发呆睡觉的频率明显降低。

    周栖野每次回来,都看见她右手转着一支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懂的试卷和答案。

    听江慎说,最近竞赛开始选拔了,陈遂意妥妥的种子选手,各科老师都很看重她,一股脑地给她搜罗好题。

    每天下午第三节课,陈遂意都会和其他几个从校赛脱颖而出的同学一起,去单独的教室专门培训。

    周栖野都不知道,那个时间段他都找老佛爷请了假,出去训练。

    他只知道,最近这一个周,陈遂意看起来消瘦了一些。

    脸更尖了,相比以前的清冷无害,现在看起来更显凌厉和攻击性。

    所以周栖野其实还挺想补课赶紧结束的。

    他觉得陈遂意需要休息。

    以往陈遂意都会接周栖野的话,但今天她却格外沉默。

    沉默地看着周栖野拿起卫衣套上,看着他随手挎上斜挎包,然后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回家。

    陈遂意跟着他走了两步,一路上都是周栖野絮絮叨叨地说着,讲今天训练的趣事,讲路上看到的那朵像狗一样的云,讲东讲西,分享完了关于他的一天。

    等到两人走到体育馆门口,周栖野才蓦地停了下来,侧着头盯了陈遂意好一会,幽幽开口:“大小姐,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这样的陈遂意格外诡异。

    周栖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好像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将要发生。

    周栖野既无形恐惧,又无能为力。

    而沉默了很久的陈遂意终于抬头看他,那双眼睛明亮又沉稳,她将手中的狗绳和一把备用钥匙递给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周栖野,我要回京北一趟,最近帮我照顾一下萨摩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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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遂意回京北的事情很突然。

    就连江清欢也没有料到她动作这么快。

    陈遂行一觉醒来便看到风尘仆仆的陈遂意,拉着一个行李箱推开老宅大门,顿时气得头晕眼花。

    他说她不该回来。

    陈遂意反问陈遂行为什么,哥哥却又无力地陷入沉默。

    哥哥不希望她回京北。

    老爷子却一点也不意外。

    拄着拐杖的爷爷,从扶梯上慢慢走下,与坐在餐桌前的陈遂意对上视线,爷孙俩只是沉默地看着彼此,像较劲一般,谁也没有挪开视线,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直到哥哥站起身,叫了一声“爷爷”,老爷子才继续慢吞吞地往下走,直到坐在餐桌的主位。

    路过陈遂意时,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老人的手宽厚又温暖,落在陈遂意的头上,温柔得,让她忍不住落泪。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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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爷爷的葬礼举行得很盛大。

    时家那群子弟在葬礼上一个比一个嚎得大声,只有时知让最安静,安静地站在最前面,安静地举着黑白照片里慈祥微笑的时爷爷,未发一言,未曾落泪。

    陈遂行扶着老爷子来了,老爷子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披着厚厚的披风,还是会时不时地低低咳嗽。

    老爷子不让陈遂意陪他。

    他说难得回来一趟,去见见清欢,陪陪小让,联络一下那些很久没有联系的人际关系。

    于是陈遂意和江清欢站在一起,看时知让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静止的雕塑,失去所有知觉。

    穿着一身精致黑色长裙的江清欢,神色有几分憔悴。

    她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喧闹的一切,冷不丁地开口说话:“时爷爷去世了,陈江时三家稳固的三角关系怕是稳不住了。”

    陈遂意没有接话,仍然望着时知让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江清欢也没有催着她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时叔叔那人,可不如时爷爷那么顾念旧情。”

    何止是不顾念旧情。

    时家这两年蒸蒸日上,和时叔叔密不可分。

    唯利是图的商人,就连感情也会被毫不犹豫地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

    但也正因为心狠,他才永保时家稳做人上人。

    陈遂意慢慢收回视线,不在意地开口说话:“没关系。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顾念旧情。”

    时爷爷在又如何?

    老一辈的感情再为深厚,也架不住子孙儿女的荣华富贵。

    时爷爷不会为了和老爷子的交情,置子孙于不顾,所以他在世的这段时间,哪怕知道陈遂意被无奈送走,仍然选择保持沉默。

    最多他也只是暗地里帮帮陈家,压一下陈遂意离开的踪迹。

    时家,不会愿意为了陈家引火烧身。

    陈家的这把火,不可能因为时爷爷的于心不忍烧到时家身上去。

    江家也同理。

    苏家再是新秀,也是当权的一枝独秀。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就连江家也被他压了风头。

    老爷子当然也懂这个道理。

    所以哪怕被逼得步步后退,他也依然咬着牙不把强人所难说出口。

    所有人你忌惮我,我警惕你,维持在一个格外微妙的平衡。

    无疑,现在时爷爷的去世成了这个平衡里巨大的变数。

    那些蠢蠢欲动的坏心思又开始悄然浮现。

    江清欢懂,陈遂意也懂。

    “对了。”见陈遂意漫不经心的样子,江清欢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偏头垂眸,看向地面,问,“遂行哥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提到陈遂行,陈遂意终于舍得搭腔,微微侧头,看向江清欢,问她:“什么意思?”

    江清欢端起面前的一杯白水,轻轻抿了一口,神态平静地回答陈遂意的问题。

    她说。

    “我的意思是,遂行哥心太软了。”

    “而京北这趟水太混,他这样,是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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