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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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陈遂意对着周栖野说了那句“周栖野，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以后，他便开始躲着陈遂意。
躲得很别扭。
周栖野还是会和大家一起吃饭，只是再也不会坐在陈遂意的身旁或对面。
他仍然会正常接话，不让陈遂意冷场，只是再也不会说话时看着她的眼睛，而是别扭地把视线落在地上或者其他人身上。
他依旧会嬉笑打闹，却克制地控制自己的动作，不会碰到陈遂意的一丝一毫。
周栖野真的变得很奇怪。
甚至有几次上课，陈遂意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蓦地回头望去，却对上周栖野匆匆移开的视线。
他的手指不自主地抠着桌上的白纸，明明偷看的是他，偏偏率先挪开目光不敢对视的也是他。
就连尤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几次上厕所的路上问陈遂意，“你和周栖野闹别扭了？他为什么老是看着你发呆？”
陈遂意最开始也只是摇头，但最后一次，她突然勾唇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尤盼。
“因为他是笨蛋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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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帖子早就删了。
它甚至没能撑过那个晚读。
存在的时间太短，显得它的出现潦草又好笑。
因此陈遂意没想到，尤盼居然也会知道这件事。
陈遂意照例去绿化地呆了一会，季时晏问了她两道竞赛题，有一题她当场没算出来，索性把草稿纸带回了教室，打算午休接着研究这道题。
刚刚坐下，就被尤盼一把扯了过去。
尤盼的身子挡住陈遂意，她伸手拉了拉陈遂意紧身短袖的领口，动作迅速，扫了一眼又松手，重新懒洋洋地倚在墙上，看着陈遂意不说话。
陈遂意被她的一通操作整懵。
皱着眉理了理衣领，问她：“你在做什么？”
尤盼挑了下眉，红色美瞳衬得她分外妖冶，“在确定一些事情。”
“这么流氓地确定？”
因为陈遂意的话，尤盼笑了起来。
她扔给陈遂意一袋牛奶，“冒犯大小姐了，就当给你赔礼道歉。”
陈遂意也没客气，“吸管插好再递我。”
闻言，尤盼勾了勾唇，倒是没反驳陈遂意，耐心地捞过牛奶，摸出吸管插好，才又递给陈遂意，“大小姐，请喝，小的保证服务到位。”
这下陈遂意被尤盼逗笑。
一边咬着吸管，一边说话：“你干嘛呢，今天奇奇怪怪的。”
尤盼没再卖关子，耸了耸肩回答：“我听沈狗说，他们班女生在讨论，苏温琪在贴吧上造势，宣扬自己特别像京北的一个大小姐，顺便还拉踩了一下你。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骂她低配就算了，还夸你才和京北的富家女不相上下。”
说了几句，尤盼顿了两秒，然后才接着说道：“听说和你异曲同工之妙的那个大小姐，锁骨下有朵玫瑰纹身。我想……看看你有没有。”
尤盼倒是实诚。
她没能看到那个视频，但听到沈狗班上的女生绘声绘色的描述，也不难想象应该是怎样一个张扬肆意的女生。
京北。
大小姐。
尤盼早就生疑，陈遂意到底是什么背景。
但陈遂意从来不提，香奈儿也全部束之高阁，行为做事格外低调，因此这么久了，尤盼也只知道她家里很有钱，其他一无所知。
听到蓝发大小姐那一瞬，尤盼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陈遂意。
她那样低调的性子，会喜欢这么扎眼的颜色吗？
按理来说，不会。
但尤盼始终无法刻意忽视，陈遂意在无数个瞬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野性与嚣张。
总觉得清冷低调只是她的伪装。
所以尤盼索性亲自确认，陈遂意身上到底有没有那朵随风摇曳的黑色玫瑰。
尤盼的话让陈遂意怔了一秒。
带着佛珠的左手抬起，无意识地隔着黑色的面料摩挲自己的皮肤。
光洁无痕的肌肤上空空如也。
“没有。”陈遂意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说话时目光略过尤盼，不知飘向了窗外的哪个方向，“没有玫瑰。”
没有玫瑰。
陈遂意，不应该有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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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苏温琪会就此歇火，没想到她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不知是从哪里开始冒出的流言，说陈遂意是个孤儿，所谓的大小姐不过是出卖肉体得到的体面。
流言传得有模有样的。
有人说见过陈遂意的档案，父母一栏均写的已故，还说她转学过来也是因为这个事，家里没钱支撑她在京北读书，所以才会转到鹿南。
有人又扒出陈遂意开学时穿了一身香奈儿，现在却上上下下加起来都没最初的一双鞋，直言更是坐实了她是孤儿、没有经济来源这个事情。
有人还爆料，陈遂意曾经为季时晏出头，说请了季时晏给她弟当家教，开了一个月一万的工资。
此话一出，更是掀起轩然大波。
陈遂意哪里来的钱？
双亲已故的孤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苏温琪只是撒下了一颗火苗，关于陈遂意的舆论大火就烧遍了整个年级。
私底下不少人都议论纷纷，猜测着陈遂意的身世和收入来源。
孤儿。
漂亮女生。
很多钱。
关于陈遂意的恶意揣测一天一天发酵。
没人说得清到底是谁先开的口，但总之，到了最后，一切演变成毫无根据却又言之凿凿的事实。
【陈遂意勾搭男人，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钱，有人亲眼看到她在校门口上了金主的保时捷。】
少年人的恶意不加掩饰。
最开始还有人质疑，只是看到陈遂意上了一辆车，怎么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好像，说的人多了，它就成了事实。
渐渐地，不再有人提出质疑。
除了少部分人保持沉默，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枯燥学习生活里，这个冲击力极大的八卦。
谣言越来越离谱。
没人能接触到京北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但是鹿南有一个替代品陈遂意。
如果说，之前的照片让陈遂意显得高不可攀，那么现如今，在蜚语的加持下，贴吧里曾出现过的那张照片开始令得某些有着龌龊思想的男生蠢蠢欲动。
只要有钱，就可以拥有陈遂意。
这种思维一旦固化，那些手里有几个小钱的男生就开始膨胀自得。
到了最后，演变成不可思议的荒唐与冲动。
某个晚读后，陈遂意正趴在桌子上补觉，教室门口突然传来大声的口哨声和起哄声。
一群流里流气的男生堵在教室门口，推搡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紧身皮裤的男生，嘴里还不停地怪叫着，隐隐约约能听出是在喊陈遂意的名字。
被吵到的陈遂意有点烦，她眉头紧拧，有些不耐地抬头，对上那个男生眼睛的瞬间，她看到男生眼睛亮了一下，脸上有种恶心又诡异的兴奋。
他咽了咽口水，在其他人的怂恿下，苹果肌兴奋地颤抖，然后下一秒，男生嗓门超大地冲着陈遂意喊：“陈遂意，多少钱能买你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