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世界破破烂烂，小狗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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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陈遂意回家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萨摩耶坐在鞋架旁边对着她微笑。
一瞅见她进门，立刻摇晃着小脑袋在她的脚边蹭蹭。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遂意一边换鞋，一边摸着小耶雪白的毛发，问它：“小萨摩，这么殷勤干什么坏事了？”
萨摩耶嗷呜了两声，乖巧地冲着陈遂意一个劲地笑。
陈遂意被它这副模样逗得也笑弯了眼。
她单手把萨摩耶拎在怀里，一边揉它的小耳朵一边往里走。
走到客厅之前，她的心情一直十分舒畅。
然后。
陈遂意木着脸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
纸箱子被碎了一地，毛绒玩具也残残缺缺地散落在各个角落，满地是连成线的白色绒毛，最重要的是——沙发也被拆了！！
陈遂意看着沙发的皮都被撸了下来，光秃秃的瞅着格外凄凉，她只觉得血压逼高，头有点晕。
而怀里那只崽儿还在一个劲地撒娇，微笑天使不停地散发自己的魅力。
陈遂意：我忍！！
过了两分钟，陈遂意：不行，忍无可忍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陈遂意，对着萨摩耶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揍得小家伙嗷呜嗷呜满客厅跑。
“知道错了不？”陈遂意毫不客气，势必今天要给小萨摩一个教训，不仅打得狠，吼得也凶，“下次再拆家，你就给我住笼子，别想出来玩！”
陈遂意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十多分钟。
打着打着，决心要打到萨摩耶不敢再犯的陈某意，不知不觉便抱着萨摩耶半躺在沙发上，娴熟的撸狗手法让一人一耶都舒服地眯起了眼。
歇了一会，陈遂意捞过手机，给保洁阿姨发了个消息，让阿姨明天打扫完以后顺便去市场给她换个沙发。
正当陈遂意退出界面，打算带着萨摩耶出去溜达一会时，江清欢的消息弹了进来。
【清欢：遂意，我听我爸说，最近你姑父他们那伙人在生意上给遂行哥下绊子，他过得不太容易。】
陈遂意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复，江清欢又发了一条讯息。
【清欢：遂行哥那人向来闷着性子不爱说，你多关心关心他吧。】
有时候陈遂意都觉得，江清欢才是陈遂行的亲妹。
你看，比如现在，陈遂行在硬着头皮应酬，江清欢在牵肠挂肚地担忧，而陈遂意呢？
陈遂意在没心没肺地撸狗。
她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在联系人里选中了哥哥，拨了出去。
一阵忙音过后，显示无人接听。
陈遂意又打了一次，还是这个冰冷的女音通知。
最后，她只能给哥哥发一条微信。
【遂意：哥，看到电话回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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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陈遂行电话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
陈遂意就坐在落地窗前，翻着小书桌上的数学竞赛书。
哥哥料到她还没睡，心疼地说她：“小意，下次哥哥没接你电话，你就先睡。第二天早上我再给你打过来。”
陈遂意在电话这头摇头。
过了半晌，她才想起哥哥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
“哥，你才回家吗？”
“嗯。”哥哥灌了一大口水，“最近有点忙。”
没等陈遂意回话，陈遂行似是被水呛到，哪怕他很快捂住了嘴，陈遂意还是听到了从他指缝里漏出的咳嗽声。
陈遂意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哥，他们是不是很坏？老爷子不帮你吗？”
陈遂行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今晚他的思绪好像有点滞，说几句话都要想半天：“傻姑娘，说什么呢。哥哥很好，一切都很顺利。咱们不能什么都想着让爷爷帮忙，人要服众，还是得靠自己。”
陈遂意顿了很久，又说：“哥，要不让我回来吧，让我来帮你。”
“不读书了？”陈遂行被她的话逗笑，温润的人笑起来，就像一缕春风带来阵阵暖意，“你放心好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他们奈不了我何。你就在鹿南安心读书，等这边稳定了，哥哥就接你回来。”
陈遂行的话让陈遂意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少爷，是小姐吗？”今晚陈遂行竟然回了老宅，蓦地，杨妈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她听到哥哥应了一声，然后杨妈便对着电话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姐，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你爷爷和哥哥，还有我这老妈子，都很担心你，你要好好的，听到没喽？”
陈遂意抹了一把已经溢出眼角的泪，瓮声瓮气地回：“好，我知道杨妈。您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坚持去做理疗，别不把腰痛当回事。”
陈遂意的关心让杨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哪怕陈遂意看不到，她也慈祥地摆了摆手，然后把端来的碗放在桌子上，“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少爷，这是醒酒汤，你记得趁热喝。别聊太久，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说完，杨妈便慢悠悠地走出了卧室，顺带拉上了房门。
兄妹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陈遂行一口一口地喝着醒酒汤，却越喝越像是醉了。
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飘，不像在嘱咐陈遂意，反倒像在自己呢喃：“小意，你在鹿南，也要低调些。今天刘峰那混蛋一直想打听你去哪儿了，没人理他。可我知道，他们迟早会猜到的，不过你也别害怕，爷爷说了，他们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但是……哥哥担心啊……小意那么优秀，哥哥真的害怕你树大招风啊……”
树大招风。
这是对爸妈最好的写照。
说着说着，陈遂行又笑了，他笑得断断续续的，一点也不像陈遂意记忆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哥哥。
他边笑，边狠狠地灌了一口醒酒汤，“哥哥真的是醉了。我们小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张扬、最亮眼的女孩，低调个屁，你就该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优秀。哥哥是个混蛋，哥哥不该说这种话……”
后来，陈遂行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很多，他说她在鹿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陈遂行的妹妹不能受半点委屈；他又说在鹿南有个哥们叫大壮，如果陈遂意有什么事，就去yw餐吧找他；他还说不行，得给陈遂意安排几个保镖，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到了最后，是杨妈挂的电话。
杨妈捂住手机，刻意压低音量，说：“小姐，少爷睡着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是不？”
陈遂意乖乖回了声“好”，任由杨妈挂断电话。
所有的声音散去，只剩下凌晨三点一片寂静的鹿南。
陈遂意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落地窗外不属于她的灯火通明，突然泪流满面。
她明明才十几岁，她的心，却已然满目疮痍。
早已睡着的萨摩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它迈着小碎步，跨过客厅的一片狼藉，屁颠屁颠地滚到了陈遂意的身边，扑棱着大眼，围着陈遂意呜呜呜地嗷叫。
见陈遂意在哭，萨摩耶更是急得不行。
小爪子一直在她身上去扑过去扑过来，还伸着舌头不停地舔她的手心，小小的身子传来无限的热度，嗷呜嗷呜的模样就像在逗陈遂意开心。
陈遂意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她把萨摩耶一把抱了起来，脸深深地埋进了它柔顺的身子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浸湿它又白又多的毛发。
向来闹腾的萨摩耶此刻却格外安静，它配合地窝在陈遂意的怀里，一动不动，还不停地舔舐她的手臂。
陈遂意就这样抱着小耶在落地窗前坐了一晚。
天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小萨摩早已睡得香甜，甚至打起了呼噜。
一下一下地摸着小耶，陈遂意脑海里蓦地闪过不知在哪里看到的那句话。
“世界破破烂烂，小狗缝缝补补。”
她作证，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