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奋斗终身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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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他又说了一次大小姐。
陈遂意并没有偷看他被抓了个正着而害羞,也没有因为他的打趣而不知所措,相反,她非常镇定地与他对视,问:“为什么叫我大小姐?”
周栖野还没见过哪个女生对着自己眼神如此坦荡。
他眉骨微抬,回得吊儿郎当的:“每个女孩子不都是大小姐?”
又娇又要宠的。
闻言,陈遂意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语气嫌弃:“那你岂不是捅了大小姐窝?”
周栖野被陈遂意措辞逗乐,笑起来露出了整整齐齐的牙齿,迎面扑来的少年感倒是冲淡了他若有若无的痞气:“别瞎说,你这是在玷污我的清白。好了,不逗你了,真想知道你去问问尤盼,她为什么老是叫你大小姐。”
念叨的次数多了,周栖野好像也就习惯了这个称谓,甚至当着陈遂意的面自然地脱口而出。
原来是因为尤盼。
陈遂意紧蹙的眉这才松开,她还以为周栖野真的知道了什么关于她的事情。
“对了。”说起尤盼,周栖野顺势多嘴了两句,“你觉得尤盼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嘛?”
陈遂意没答,反而是不解地盯着周栖野。
“要是你觉得她还不错,希望你能多带着她玩。”周栖野没有因为陈遂意的避而不谈有任何的不悦,他只是非常真诚地请求着陈遂意,“尤盼她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陈遂意知道周栖野和尤盼关系很好,但她没想到,周栖野还会为了尤盼,特意来请求她这么一个普通同学。
顿了一会,陈遂意回他:“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
听到陈遂意的回答,周栖野嘴角很快勾起一个弧度,他说:“好好好,大小姐,那是小的多嘴了。”
过了一会,周栖野又继续说:“尤盼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课间你也可以和她一起,来找我们打篮球。”
说着,他还单手做了一个投篮的姿势。
虽然场面有点滑稽,但是陈遂意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提着垃圾桶投篮的周栖野,也真的很帅。
特别是落日的余晖撒到他颈间的汗珠,那折射出的晶莹的光,让陈遂意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在周栖野身上,她总是能领略到盎然的生机,像春日百花齐开,是数不清的活力与热烈。
意识到陈遂意的怔神,周栖野得意地扬了扬眉,说的话没脸没皮的:“陈遂意,你可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陈遂意:……
见到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陈遂意无语地揉了揉眉,真心发问:“周栖野,你是怎么做到每天精力充沛得跟个猴儿似的。下了课就往外面窜,休息十分钟也要去玩得一身汗。”
和周栖野有了共提一个垃圾桶的交情后,陈遂意终于没忍住把这么多天的困惑问出了口:“你真的不会累吗?”
周栖野没预料到陈遂意会突然这么问一句,他的眉眼间有几分错愕,但是回答起来却毫不犹豫。
“不累啊,我喜欢打篮球,忙里偷闲的十分钟会让我更快乐。”
“可你不是田径队的吗?这么喜欢打篮球,怎么不去篮球队?”
陈遂意的一连串发问让周栖野坏坏地笑了,他冲着陈遂意挑眉:“呦,没看出来大小姐这么关心我啊。”
陈遂意懒得解释。
尤盼念叨完了王怡馨念叨,她想对周栖野的事情浑然不知也不可能。
“我是喜欢打篮球,可我更喜欢田径啊。”周栖野也就逗了那么一句,很快,他认真地解释道,“篮球是爱好,田径是梦想。”
周栖野突然转头看向了运动场的方向,陈遂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了一条条红色的跑道,在炽热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少年的眼里好像在发光。
“陈遂意,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周栖野指着跑道,笑得很野,只那么一眼,陈遂意再也难忘。
他说:“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跑进国家队,代表中国去跑奥运,然后拿着奖杯让所有人为我欢呼。”
“这将是我会为之奋斗终身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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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遂意站在垃圾处理站的时候,好像看见了王怡馨。
她提着一个小蛋糕匆匆从校门口进来。
陈遂意视力很好,哪怕隔着一长段距离,她也能看到包装袋上的logo,写着西苑二字。
她在看王怡馨,周栖野在倒垃圾。
他的动作非常娴熟,力气又大又稳,一下子就把垃圾都抛了出来。但是垃圾桶底部黏着一堆果皮和不知名液体,周栖野看了也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皱着鼻子,嫌弃地拎着垃圾桶走到水龙头边,一边任劳任怨地灌水,一边嘀嘀咕咕骂道:“这哪个小兔崽子,什么玩意都往垃圾桶里倒,这也太恶心了。”
陈遂意的视线也终于从渐行渐远的王怡馨身上收回,她跟着走了过来,看到垃圾桶里难以打理的秽物,她不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真心实意地向周栖野道谢:“真的谢谢你。”
不然她来弄这玩意,也太恶心了。
周栖野没空分个眼神给她,他灌水一次又一次地冲着,脸颊都热出了汗。
来来回回倒了几次,还是没清理干净。
他也急了,把垃圾桶往地上一放,搓了几次手就把外套脱掉扔给陈遂意,“你帮我拿一下,我要荡一下这玩意。”
老头衫有很多件,但校服只有一件。
陈遂意乖乖地拿着还残存他体温的外套,看着周栖野用力时紧实的肌肉膨起,小臂流畅的线条是满满的男友力。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把垃圾桶清理干净。
周栖野站在水龙头下把手搓过去搓过来,甚至还闻了闻自己的手,然后脸色难看。
陈遂意向他靠近,问:“怎么了?”
绷着脸的周栖野摇了摇头,沉默着拎起垃圾桶往回走。
不明所以的陈遂意只好抱着他的校服外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没敢吭声。
直到楼梯口就在前方,周栖野蓦地停下了脚步。
陈遂意也跟着急刹车,迷茫地望向眼前闷闷不乐的少年。
“你到底怎么了?”
周栖野终于回头,精致的小脸上是委屈和无辜。
他没敢靠近陈遂意,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委屈巴巴的样子像只恹恹的大狗,他问:“我现在是不是身上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