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燃烧吧，邪恶
王都城南一条旧街，里面有一栋墙皮剥落的老房子，张小双轻轻的扣响门口的扣环，几分钟之后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小段，里面探出一张男性的脸，戴着高高的帽子，胡子花白，满脸的皱纹，只有眼睛看起来还有点精神。
“你找谁”
“请问你这里有书嘛”张小双尽量表现得很镇定，不过语音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颤抖，老人打开了门
“进来吧，里面有点黑，注意脚下”
两人穿过阴暗的前厅，来到中庭，这里只有一张圆桌和一张椅子，老人又搬来一张椅子和茶水，示意张小双坐下边喝边聊。
张小双呷了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生怕失礼赶忙解释说“抱歉，这种茶的味道我不是很适应”
老人笑着安慰他说“没事，我这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拜访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人的口味如何，这是我的失误，至于你说的书我只能表示遗憾了，我这里没有骑士小说和诗歌集”
张小双连忙表示自己不是来找骑士小说和诗歌集的，老人一脸诧异的问“我第一次听说在杜杜还有人看书不看骑士小说和诗歌集的，你到底需要什么”
“我要找一条回家的路”张小双淡然的回答，老人看了他一眼说“你跟我来吧”说完带着张小双来到后院，这里黑漆漆的，老人点燃了一盏灯，张小双也掏出了一根随身携带的蜡烛点燃，两人的光亮终于照亮了附近一平米的地方，只见房间的四面都是书架，书架上层层叠叠的码放着各种书籍，老人沉默了半晌才说道
“你喜欢哪本就拿走吧，我老了，这些书以后也没人看了，能被你挑中是它们的幸运”
张小双太开心了，脸上的表情展露无遗，他激动的抓住老人的手连忙表示感谢，老人则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你能走到中间那个位置再让我好好打量打量你嘛，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小双把蜡烛插在地上，拍了拍手回答“那里该不是有什么机关陷阱吧”
老人错愕道“怎么可能呢”
张小双继续拍手说“你的茶里加了过量的罗木子粉，不就是为了让人眩晕吗，话说你这个剂量掌握得可不对啊，都苦了”
是的，茶水入口第一下他就感觉出来了，这是罗木子粉的味道，和他在城主府里面吃到的一样，所以他就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见自己的意图败露了，老人也不再装了，先前的慈祥之情瞬间消失不见，脸上都是狠厉之色，只见他单手一指，黑暗中凭空生出一股触须把张小双包裹起来，然后老人上来把张小双推到房子中间，自己则开始在地上用一些粉末画起一个复杂的图案，等到画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着张小双笑着说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黑暗魔法师，我现在画的就是献祭法阵，只要我最后把他们连起来的时候，只需要念动那句咒语‘鱼血可怖’，你的生命就会被献祭给那位至高的存在，而作为他的信徒我则会得到奖赏，告诉你吧，我已经献祭了一百多个人了，再献祭几百个，或许我就能成为中阶法师了，我要感谢你做出的贡献呢。像你们这种年轻人，愚蠢的可爱，总是以为世界是美好的，以为自己对别人好，别人一样对你好，这世界哪里有这么多的好人呢”
张小双尽量换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角度躺着问道“你是一位炼金师嘛”
老人画完了最后一笔回答说“我对炼金术不太熟，那是我从黑市上买到的一本书上学会的，这个东西太难了，费了我不少脑子还是学不会”
张小双撇了撇嘴，难怪老头在茶水里放了那么多罗木子粉，原来是半路出家，他又问
“我能问一下，这个触须什么时候能消失啊，捆着我挺难受的”
老头哈哈一笑说“一下子法阵亮起你就不觉得这个黑暗触须法术难受了，法阵中会涌现出无数的细红丝，他们会取代黑暗触须缠绕你，吸取你的血液，你的肉体，你的生命力，乃至你的灵魂，最后你会变成一缕尘土。”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心情好的话我会把你的灰倒在街上，如果不好那就只能倒进臭水沟了”
张小双又问“你知道大地激流嘛”老头想了一会回答“不知道，不过我想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你都是要成为祭品的”
张小双在地上像蛆一样拱了起来，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没法挣脱之后放弃了，在老头戏谑的目光中给对方开始讲古“大地激流是个法师组织，这个组织很古老，大概是在一千年前诞生的，这个组织主要都是水系魔法师和冰霜系魔法师，它的徽章是神之山根尔海姆环绕一圈水流，这个组织的魔法师还有一个特点，它的魔法师往往还精通炼金术，所以你明白了嘛”
老头还想反驳说你说的这些和你等下要死了有什么关系，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他想抬手指张小双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他想抬腿走一步，结果腿没抬起来重心倒是不稳自己狠狠的摔在地上，把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几颗牙摔飞了出来。
张小双在地上努力一滚，滚出了法阵，滚到了老头身边，然后用脚踹老头，老头人老体衰体重不是很大，他就这样一点点的把老头踹进法阵中央，自己再滚出来。
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念下那句咒语
“鱼血可怖”
随着话语落下，法阵突然亮了起来，阵阵紫色流光在法阵中流转，一丝丝红线从流光中缓慢伸出，红线就有如饥饿的野兽一样扑向老头，在老头惊恐的目光下把他包裹成一个红球，随之张小双身上的黑色触须凭空消失不见，他直接站了起来离那个红球远点，他真怕那些个红丝线吃不饱还跑出来找自己。
过了一刻钟之后红球打开，红线隐入法阵中，现场真的只留下一堆灰烬，法阵也逐渐消失不见。张小双看着这堆灰烬不禁感慨说
“要不是我们大地激流有一位祖师爷就是个杀人越货的老头，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从灰烬中滚出一个黑球，直觉告诉他有古怪，他戴上手套把黑球捡起来仔细观察，感觉这就是一个纯粹的黑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思考了半刻，实在是想不出来这玩意是什么，有什么用，不过他很快放弃了思考，毕竟做比想更重要嘛。他开始翻看老头的书架，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因为这里的书虽然多，却大多数是一些见闻游记，个人记录之类的，唯一有点价值的是本薄薄的炼金手册，他又去翻几个房间，最后在某个看起来像是卧室的地方，在一张床的床头柜了找到一张图。
张小双打开图一看，原来是老头刚才画的法阵，法阵画得很清晰，旁边还有注释。注释里清楚的写道，只要念动咒语献祭生命就会得到魔鬼的奖赏，而所谓的奖赏就是一个黑球，在黑球这个词地下还特别写上一行小字：可食用。
张小双掏出刚刚放进袋子里的黑球，想想这玩意刚从死人骨灰里扒出来，现在要把这玩意再吞进肚子里，颇有一点人中黄治病的意思。摇了摇头拒绝这种想法，再仔细搜刮了一番之后找到老头藏起来的几十个金币和一点银币，宝石等财物
“难怪那些穿越前辈们最喜欢杀人越货了，这感觉真的是爽啊，一下子吃喝不愁了”
正当他抬腿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脚步声有点不对，有块地方好像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他掏出密涅瓦送的短剑小心翼翼的在地板上插了几下，很快找到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用短剑一撬，一个暗门被直接抬起。
他看着黑洞洞的入口实在是有点胆颤，把老头的床单点燃扔了下去，底下立马燃起熊熊大火，他透着火光看下去，底下是一个四方形的地下室，地下室地板上铺着一层干草已经被引燃，而在墙角有一张床，床上坐着坐着一个人，从身形上看好像是个女的，面对着大火她没有逃，没有呼救，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
张小双急忙找来几桶水泼下去把干草浇灭，又把另一条床单撕开接好垂下去，然后大叫道
“抓住，我拉你上来”
女人循声抬头看了一眼，蓬头垢面依然难掩清丽之姿，张小双一时间都有点恍惚，可是女人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坐在床上继续漠然的看着地下室那点点火星。
傻子？还是精神病？张小双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顺着床单爬下，一把拉起女人就走，女人却死死的坐在床上抗拒张小双的拉扯，张小双火了，自己好不容易下来救你，你居然跟我玩千斤坠？经过黛芙妮事件之后，他对女性的仅有一点的尊重已经消失了，扬起手就是一个大巴掌。
“啪”这一掌打得真是又响又脆，女人的脸可见的肿了起来，可是她却笑了“哈哈哈哈，你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堕落的贵妇人还是可怜的卖花女，我都依你，我都依你”说完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把它们都撕成布条，裸露出大片的肌肤以及之下那美好的身材。
“啪”“啪”又是两巴掌，这回女人的两边脸都肿了，张小双怒喝着说“今天我们玩逃生游戏，懂了嘛”说完把床单绑在女人的腰上，自己先爬上去，再把愣住的女人拉上来。
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女人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尖叫起来，并且一面尖叫一面在地上爬行，爬到墙角蜷缩成一团，同时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张小双不顾对方的尖叫和反对，一把把她从墙角拉出来，轻声的告诉她
“他死了，我杀的”
“死了？真的吗？”
“真的，他不死我能救你出来嘛”
女人受到的刺激更严重了，一面尖叫一面撕扯自己的头发，直到把自己的头发揪成一片片的，鲜血一点点的渗到地板上，女人紧紧的抱住脑袋，痛苦的喊道
“他死了我怎么办”
“你自由了呗还能怎么办”张小双翻出老头几件外套丢给女人“回去寻找你的父母亲人吧，或许他们很想你”
女人淡然的回了句“这里就是我的家，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母亲，哥哥，弟弟，家里的厨娘，就在这里，我的房间内，我亲眼看见他打死了母亲”
沃德法刻？这什么剧情？张小双原来以为人家穿越前辈杀人夺宝就算是人品下限了，但是这家子鬼父的套路实在理解不了啊。
“那你想去哪里？我尽量帮你”人家都惨成这样了，张小双实在没有心情搜刮什么财宝了，把刚刚找到的金币和宝石都拿出来放在女人面前，没想到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这些东西丢到一旁
“我活不了多久了，还要这些东西干嘛”
张小双把被女人甩到一旁的金币和宝石收好，才安慰女人说“找个地方从新开始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的”
女人听完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在张小双面前脱掉了刚刚被自己撕烂的衣服，又拿起一件完好的外套穿起来，对此张小双只得说了句“你就拿这个考验穿越者的”然后转过了脑袋，女人穿好之后才说“你不用这样，我已经不算是人了，我是一个长得像人的玩具，我丧失了做人的尊严，信仰，我根本不在意你怎么样的”
“至少我还是个人”张小双顿了顿又说“你如果重新捡起某些东西那就是新的开始”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我已经没有什么未来了，我被他施了一种魔法，魔法时间为六个月，如果六个月内没有解除，那么我就会全身长出毒虫而死，而距上次他施法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我现在只想找个美丽的地方埋葬自己，一个准备死的人还有什么新的开始”
张小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人，只得先请她到自己住的地方去，然后再考虑给他找墓地的事情，临走时他点起了火把，把床单被罩之类所有能找到的引燃物都找了出来，然后丢在各个角落，然后他举着火把对女人说
“抱歉，我要烧你家了，这个地方太邪恶了，还是毁掉比较好，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吗”张小双觉得自己也有点过于残忍了，烧人家房子还要告知一声，真怕女人再发疯咬他一口。
然而女人一把夺过张小双手里的火把，开始疯狂的纵火，前厅，中庭，后院，凡是点燃的地方都让她点着了，看着逐渐烧起来的火苗，女人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它又开始哭，哭了一阵又开始笑，反复几次之后张小双拉起她的手
“走吧，再不走你就得在这里和你的过去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