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往事惊鸿天上月
“孩子多吗？”时莱感觉喉咙有些干，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得有些沙哑，可是明明他刚刚吃的是汤面，一整碗汤，都入了腹，喉咙明明很润，也不干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是很多，比你所在的那个时期，少了很多很多。”沐恩摇了摇头。
“那他们过得怎么样？”时莱转过头，看向了沐恩，只是想攥紧的手掌中，钻进了一只小手，凉凉软软的。
“政府直接管辖的，自然不像是之前那般，而且就在医院旁边，孩子生病什么的，都能得到最有效的保障。”沐恩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直坚信的东西，时莱以为的却不是他想的这般，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那些曾经捐的款，让时莱心中更是莫名的难受，最大的问题是，时莱送外卖的时候，见过儿童福利院，那时候的他，一直以为这不是孤儿院。
心脏跳的速度，莫名有些低沉缓慢，时莱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
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还是自责？
没有再说话的时莱，只是感受着手掌被小手攥紧，稍稍有些无神的跟着沐恩的步伐。
……
儿童福利院的门口。
时莱听到了孩子们嬉笑吵闹声，还有一丝希冀的时莱，终于接受了现实。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时莱低迷着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了沐恩，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然可以。”沐恩微微挽起唇瓣。
她知道时莱现在的情绪难以诉明，她能做的，只是给时莱一些温暖的笑容。
或许这能让时莱好受一些。
……
在门卫那登记过后，时莱两人进入儿童福利院，这一刻，时莱和十几年前的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就互换了身份。
那时候的他，每个进院子的大人，他总是会看看，总是会好奇地打量着大人的世界，总是会期待，自己长大后，会该如何……这一刻，他成为了那些孤儿眼中的大人。
远处有一位小孩子，默默地打量着刚进院子没有多久的时莱和沐恩，让人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时莱只是站在大门的不远处，看着这一幅稍显和谐的场面，内心之中的世界，不知道已经崩塌成了何等破败的模样，心间扬尘，恍若蓦地尘封一般。
……
“大哥哥，大姐姐，吃糖吗？”一只小丫头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她紧紧攥着小手，直到出现在时莱的脚边，才摊开了她稚嫩的小手，两颗糖果在她的掌心中浮现。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沐恩呆住：“……”
…………
……
……
时莱松开了沐恩的手，缓缓蹲了下来，脸上也努起了笑容。
“小妹妹，你叫什么呀。”时莱努力地温柔着声音，还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我叫小丫啦，大哥哥，你和大姐姐长得真好看。”小丫头将白白嫩嫩的小手再举高了一些，拿着小龙人糖果的小手，几乎凑到了时莱的鼻尖前。
蹲着的时莱接过两颗糖果，一颗塞进了嘴里，一颗凭着感觉准备塞到沐恩的掌心中。
“好吃吗？大哥哥，这可是小丫最喜欢吃的糖果呢。”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脸儿荡漾起了开心的笑容。
“嗯，好吃。”时莱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小丫还有！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跟我来！”小丫头亮了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要带着时莱跟她一起走。
手中的糖果送到了沐恩的手里，时莱站起身，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回过头才发现沐恩流泪了。
不染任何瑕尘的晶莹泪滴，如同这个世界最为纯洁、纯净的宝石，顺着她白皙如雪的脸颊，缓缓滑落。
明明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沉重到让风都静止的重量。
“沐恩……”时莱抬起手，微微有些顿滞的手，还是轻轻地放在了沐恩的脸上，大拇指的指腹擦去她脸庞上的泪迹。
时莱不知道为什么沐恩会哭，只是她一哭，时莱本来就有些低沉的心情，好像更不好了。
“去吧，小丫头都等急了。”沐恩挽起唇瓣，对着时莱开口。
“……好。”时莱看着前方止步的小丫头，赶忙追了上去。
沐恩擦干了泪迹，心绪五味杂陈，她跟在了时莱的身后。
房间中，摆放着并不多的床铺，可可爱爱温馨的床被，还有数不清可爱的贴画在墙壁上。
小丫头将她藏在枕头下的糖果，都摸了出来，双手捧好，走到了时莱面前。
“大哥哥，这都是小丫舍不得吃的糖果呢，哥哥要是喜欢你就都拿去呗。”小丫头明明很是舍不得，却还是说出来了这种话。
“不用啦，哥哥只要一颗就好了。”时莱蹲下了身子，从那一小捧糖果中，拿出了一颗。
“大哥哥，真的不用吗？可是很好吃呢？”小丫头鼓囊着小脸儿问道。
“不用啦，我吃了那你吃什么？”时莱摇头。
“院长每个星期都有发呢。”小丫头摇头，她似乎很想时莱将糖果全部都接下。
“大哥哥可不贪吃哦，这周还有好几天呢，你都留下吧。”时莱拒绝。
“嗯……那好吧。”小丫头屁颠屁颠转身，将那些糖果再次藏在了枕头下。
“大哥哥你和大姐姐是第一次来？”小丫头仰起头看着时莱。
时莱：“……”
“嗯。”时莱点头。
…………
……
“大哥哥，大姐姐，小丫等着你们下次再来哦，到时候还给你们吃丫丫最喜欢的糖果。”小丫头在大门前，努力地对着时莱和沐恩挥手。
“好。”时莱点头。
……
思绪万千的时莱，转身离开却是发现沐恩没有跟上来。
“时莱……”微蹙着柳眉，悲戚地看着时莱。
时莱走到了沐恩的面前，没有说话。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沐恩蹙着眉头，却是抬起了眸子，这一副怜弱的模样，令天上仙都能心碎，更何况是时莱。
“我真的不记得。”时莱缓缓摇头，他很想拥住沐恩，让她不要这么伤心，可是时莱不敢。
“我都以为……这一切是谁安排好的，我还以为，我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天……那个小丫头说的话，和那时候的你那时候说的话，一模一样……就好像，她就是你……我感觉……不，我都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沐恩本就有些红的眼眶，再次累积出了盈盈的水光。
“那一天，我和大哥，就是这么看着你的，只是后来，他跟着妈妈去见院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