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娘们果然不是好人！
吃过饭后，时莱休息了会，又朝着他所在的小区走去。
下午还要继续努力跑外卖！！
不知道为什么，时莱跑外卖的时候，总是有些恍惚，他总是会想起沐恩说的那句话。
“时莱，你跟我走吧。”
还有自己拒绝之后，她眼眸中的光彩，如同星辰寂灭，让时莱的心脏总是有些难受。
自己这是魔怔了？
好像心中有想法的时候，怪事总是接踵而来。
送外卖的时候，时莱被保安拦住了，不让进小区！第一次！问题是他之前送外卖这个小区都让进！
时莱：￥￥！！！
保安拦送外卖这种戏码，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简直……好气！！！
气归气，时莱却又是无可奈何！
气不过，时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顾客的号码。
“您好，你的小区外卖不让进，可能需要你下来拿一下，不好意思了。”时莱的语气中充满歉意，还有一丝丝的谦卑。
“放保安那，我现在就下来拿。”顾客好像很好说话。
“我还是亲自送到你的手上吧。”时莱瞄了一眼傲气凌人的保安，幽幽道。
“嗯。”
电话挂断，两分钟后，外卖才送到了顾客的手中。
“这位兄弟希望你以后不要送外卖！”时莱气呼呼地对着那位保安开口，随即拧动油门朝着下一处目的地驶去。
保安看向戴着头盔的时莱离去：“我送不送外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保安，有本事你也拦我啊……嘁。”
……
下午五点半，时莱停止了送外卖，主要是他有些状态不佳，总是不受控制地分神，这样下去搞不好会闯红灯，不能这样。
“喵来个咪得，总是瞎想是怎么回事？”时莱停好车子，极度无语地自言自语，他感觉自己在跑两单，肯定要出事。
路边，时莱点燃了香烟，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沐恩当初停车的方向瞟。
“难道自己拒绝了她，反而自己内疚了起来？不应该啊，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时莱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想起沐恩。
因为她漂亮？还是因为自己有些内疚？问题是他拒绝沐恩是极度正常的选择，谁会跟一个不熟悉的女人走？那不就是等着被噶腰子吗？难不成还能傍上富婆？
“嗯，再抽一根估计就能够想明白了。”时莱美滋滋地再点了一根。
…………
…………
想没有想明白另说，晚上，时莱跟着大部队巡逻的时候，还真就见到了白天拦他的那个保安！
是的！时莱遇见他了！！！
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这么离谱？
诶……还真就离谱。
问题是那人没有栽在时莱手里，因为他没穿外卖服……
哪怕他穿了，时莱其实也不会拦着他。
“我终于知道了你白天说那句话的意思了。”那人看了好一会时莱，对着他呵呵一笑。
时莱撇过脸：￣へ￣
泥奏凯！不想见你！
“可惜我不送外卖，我只是来体验生活的，emmm………也不对，应该说是来提前享受退休生活的。”那人中肯地点了点头，消失在了时莱的面前。
时莱的手机响了。
不过他并没有掏出手机来看，因为发给他的消息的，也就只有通讯公司发来的消息了。
“今晚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一定要忘了那娘们。”时莱撇着嘴郑重道。
过了一会。
“不对，等还了钱再忘了那娘们！”时莱给自己的主意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
江市二环内的别墅区，沐恩捏着高脚杯看着落地窗外，世界昏暗，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给时莱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他在忙？应该是，毕竟送外卖哪有工夫看手机。
沐恩轻晃酒杯，将高脚杯中的挂滴融入了酒水中，随即她仰起雪颈，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同时，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嗯？”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位男子的轻哼声。
“小哥，说出来你可能有些不信，我遇见时莱了……”沐恩回到了沙发上，放下了高脚杯，她的小脸儿上有些酥红，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这种姿态媚人至极。
电话那头直接安静。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
“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沐恩的小哥，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风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幽凉感。
“是吧。”沐恩轻声喃喃道，她褪掉拖鞋，双腿蜷缩在了沙发上。
“你又喝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责怪。
“你管我。”沐恩的声音极轻，更像是小猫咪的傲娇叫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又响起了沐恩小哥的声音：“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不是很好……也变了好多，还有……小柴死了。”沐恩又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套上了拖鞋，朝着房间中走去。
“二十年了，也该死了……有空可以带时莱来看看我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幽叹。
“他不记得我了……”
“四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再说，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见了你一面而已。”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释然。
“而且，孤儿院那么多孩子，你唯独记住了他。”
“不说了……我睡觉了。”沐恩挂断了电话，褪掉了拖鞋，躺在了床上没有了动静。
的确，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时莱他凭什么能够记得沐恩，而且他那个时候才四岁，而沐恩都已经八岁了。
……
时莱有些失眠，他躺在保安室中，脑海中总是不断回想起沐恩的那句话，就像是魔音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盘旋着……
“那娘们果然不是好人……连觉都不让我睡……”时莱哈欠连连。
“别吵吵，赶紧睡！”旁边的保安嘟囔道。
时莱：“……”
心里话不小心说出来了，不好意思。
好在这么一个小插曲后，时莱睡着了，好像睡得挺香。
……
发工资，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时莱早上兴致冲冲地就跑回家洗漱，准备开始送外卖。
这一天，时莱会给自己放半天假，没有其他的原因，他要精打细算好，留给自己的钱。
上午跑完外卖，时莱吃过午饭，手机收款的消息就来了。
xx银行的打款，681212元。
诶……怎么还有一条消息？昨晚的？看看吧，顺带删了。
【想不想去孤儿院的旧址去看看？】
时莱：“……”
这个号码时莱没有存，但他知道是沐恩发来的。
时莱撇了撇嘴，将八块钱以红包的方式发给了沐恩，还附带了一句话。
【多谢了。】
沐恩回复的消息隔了一分钟才过来。
【现在才看消息？想去孤儿院的旧址去看看吗？我租你。】
时莱：“￥！”
这娘们果然没有安好心！！！！
不能受金钱的蛊惑！绝对不能接受！！
……
看着沐恩发过来两百元转账，时莱陷入了沉思。
“额……今天下午本来就不准备继续跑，所以，这两百块钱，算是自己额外挣的？”时莱低声自言自语道。
问题是，孤儿院的旧址，他早就去看过，那里早就什么都不剩了，不……应该说是一座巨大的大楼将那个地方占据了。
帝柳集团。
时莱妥协了，两百块对他来说太多了，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拒绝。
这样的话，他就有着多余的三百来应不时之需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满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看完旧址，再忘了她！忘了那娘们，忘了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娘们！
【二十分钟后来接你。】
时莱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冲了个澡，算好账之后，时莱将自己用不上的钱，全部都捐献了出去。
点燃一根香烟，时莱一边朝着当初与沐恩相见的地方走，一边猛猛抽，烟蒂子被吸得滚滚烫，时莱都没有停止。
“哦，还得去买一包香烟。”时莱看了会那家涨价的商店……
买不买呢？涨价一块这不是钱的事，是……好吧，就是钱的事。
有引擎的咆哮声在大街上传来，就好像是在催促着时莱一样，他还是走进了这家店。
八块就八块吧，下次打死都不来了。
时莱出店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了那辆红色的跑车，踩灭烟蒂，时莱将烟蒂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在经过沐恩的允许之后，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头发剃了看上去好看多了。”沐恩眉眼弯弯地看着时莱，丰润晶莹的唇瓣挽起了轻盈又好看的弧度。
“嗯。”
“孤儿院的旧址被一个集团占领了，去了也是白去……不过，这二百块钱我可不退！”时莱手拉着安全带，只要沐恩说退钱，他就不用坐上车了！
“我知道，我去过无数次。”沐恩点头。
时莱这才安心地将安全带扣了起来。
一路上，时莱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看完旧址，应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这两百块钱还挺好挣。
车停在了集团内的停车场中。
“你知道孤儿院为什么没有了吗？”沐恩解开安全带，突然开口道。
“我不知道。”时莱摇了摇头。
“因为孤儿院没有价值了，也不会再有孤儿被送进孤儿院了，所以孤儿院就没有了。”沐恩下车。
时莱：“……”
这话说的意思类似于自己是最后被抛弃的孤儿？还真是让人心酸的故事。
好像还真是，时莱记得自己好像就是孤儿院最小的孩子，其他的孩子，最少最少都比他大个两三岁。
所以，他十六岁左右的时候，那些孩子都已经十八岁，可以独立生活了……
从那时候起，孤儿院突然就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去处，只能和老院长在一起，学业也被迫终止……
时莱不知道的是，他的院长一直都在吃药，所以，孤儿院没有了之后，院长已经没有钱继续给时莱读书了，他当时看时莱的目光，时莱到现在都还记得。
无尽的歉意和惋惜……那时候，时莱不知道院长为什么会目光带着歉意看向自己……
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
“我是后来知道的，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你的院长，他没有手机，也没有联系方式。”
……
好烦！这娘们又提起了那些让时莱难过的事情。
“两百块钱我能还给你吗？”时莱蓦地开口。
沐恩：“……”
“怎么了？想回去了吗？”沐恩的灵音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想回忆过去……”时莱看了一眼沐恩的眼睛就赶忙撤过了目光，点了点头。
他不敢看沐恩，因为沐恩太漂亮，也太遥远。
沐恩：“……”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沐恩转移话题。
“送外卖，当保安。”沐恩这话一出，时莱就感觉自己有些不耐烦，情绪在这一刻，好像有些莫名其妙地在失控，他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是，今后有什么打算那句话，狠狠地刺痛了他……
时莱能有什么打算？没有学历，什么都不会，除了保安还有送外卖，时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还打算……打骨折算吗？
对以后的打算这件事，时莱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因为想了等于妄想，他还做不到，徒增烦恼。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时莱退到了一旁点燃。
“少抽点烟。”沐恩走上前，灵音中带着一些歉意，她似乎知道自己的话刺痛到了时莱。
时莱：“……”
“你为什么要管我？我都不认识你……”时莱往后退了几步，却是退到了花坛的边缘，他猛然朝地后仰了过去，踉跄了几下，沐恩伸出的手他也没有拉，凭借着自己腰腹力量，时莱这才狼狈地站稳。
手中的烟也被那些整齐的植物折断。
看着指缝中只剩下的烟蒂，时莱感觉自己更加的暴躁……他好久都没有生过气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狼狈的就像是路边乞讨的乞丐遇上了认识的人。
沐恩放下了手，站在了时莱的身边：“……”
时莱说他不认识自己……他为什么还会说出这种话，沐恩有些心酸，记忆中的人，好像是真的变了。
沐恩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时莱将手中的烟蒂扔掉，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时莱是变了……好像，他将自己带上了一层面具，然后那层面具，隔得年岁太久太久，也已经变成了他的脸。
一支烟燃烧至烟蒂，时莱才将烟熄灭，他弯下腰将那只烟蒂捡了起来，对着沐恩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向了一旁的垃圾桶。
“两百块钱还你了。”时莱拿出手机拨弄了一下，对着沐恩开口道。
话说完，他转身朝着马路的方向走去。
……
手腕被拉住，时莱也停下了脚步。
“沐总，我只是一个送外卖的臭保安，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拉着我来到这个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时莱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了起伏的胸膛。
哪怕我死去了，这个世界都不会有人记得我……我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沐恩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时莱的胳膊没有动，她知道，时莱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
这一切，帝柳集团的高楼之上，有人立在黑色的落地窗边，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我都快忘记了，我只想好好做一个保安，好好的给别人送外卖，这已经是我生活的全部了，我不想再加进其他的东西，我管不过来。”
时莱的心很小很小，小到一件小事都能够给他的心填满，沐恩的出现，让他这两天总是会将思绪飘到她的身上，还是收不住的那种……
为什么要来这里？就为了那两百块钱？时莱有些想不通自己的想法。
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却又是无力地松开。
不是说好了，把八块钱还给她，就忘了这娘们吗？为什么又要去贪图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两百块钱。
……
右手揣进兜里，时莱摸出了那个有些瘪的白色红塔山硬盒，单手挑开盖子递到了嘴边，咬住一支烟后，时莱放下了烟盒拿起了火机，再度点燃。
烟果然是好东西，难怪那些人遇到烦恼的时候总会抽上一支，特别是时莱的院长。
院长总是在他那小小的办公室中吞云吐雾，那个时候，时莱还极度反感烟的味道……
在部队中，他终于知道那些战友为什么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弄到两支烟。
因为烟把人抽晕了，就不想家了，也不会想着那些训练有多累，还有多少的日子才能够回家……
“回去吧。”时莱的声音很轻，比他吐出来的烟还要轻。
“你不该将自己锁起来的，时莱。”沐恩没有松开时莱的手腕，好在天气并不热，太阳的光线也并不毒辣。
“锁起来？”时莱不知道沐恩说的是什么意思。
“吃糖吗……”沐恩转移话题，从口袋中拿出一颗小龙人糖果，送到了时莱的面前。
时莱微微低下头，看着沐恩掌心中的小龙人糖果：“……”
这个娘们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能知道自己的想法……
烟燃烬，时莱拿起了沐恩掌心中的糖果。
“我只陪你走走，到点了就送我回去，还有……那两百块钱。”时莱将装着糖块的糖果放进了嘴中，牙关卡住糖果，用力一拉，清凉的糖块就出现在了时莱的口腔中。
只消一个呼吸，甜味在时莱的空腔中化开。
“嗯，都听你的。”沐恩的小脸儿上洋溢起了冰水融化的笑容，明亮透彻的眼眸中蕴含着数不清的星辰……
高楼之上，那男人停止了继续下望。
时莱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一切，却在沐恩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亮堂堂的厅房，就好像是展厅一样。
这里面……还留存着时莱的经久不绝的记忆。
那些照片，还有的那些他记忆中都有些模糊的物件，竟然都盛放在这间展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