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辨明究竟，顺藤摸瓜
齐元因为害怕，缩着脖子低着头，一时间痛哭流涕，“他他他脖子上有个大痦子！但但叫什么名字，草民不知啊……噢对了，他身边的仆人称呼他三爷！”
什么三爷，四爷的，听着像江湖人士的外号。
赵熙目光冷凝，扫了不远处的某个亲卫一眼，他立即会意，悄悄走了出去。
钟意探出小脑袋看了看这个刚才还不屈不饶的哭包，猛然动了动鼻子，“咦，这是什么味道？阿嚏——”
八斤讶异的看向赵熙。
赵熙摸了摸鼻子，“咳，昨晚上有点着凉了。”
八斤忙道：“那奴才去给您请大夫，别是染了风寒。”
赵熙摆摆手，“不用，你几时见本王看过大夫，无妨，待会打套拳，什么都好了。”
说完用指尖把钟意往衣领里头按了按，“接着审！”
不过这次，他稍微隔得远了点，后退了几步，因为他也闻到了齐元身上刺鼻的味道，似乎是某种胭脂的气味，但却过分浓郁。
“八斤，去提桶水来，他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给本王好好洗洗！”
“是！”八斤瞪了齐元一眼，很快拎了一桶水过来，兜头就往齐元头上浇。
齐元哆嗦的身子这下抖动的更厉害了，这可是数九寒天啊，这么一盆凉水下去，岂不是要了他半条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招，一定不敢有所隐瞒。”
“那你说说，那个三爷是怎么找上你的？”赵熙拢紧大氅，将钟意严严实实遮掩起来。
钟意费劲的探出脑袋，发现领子外头竟然又多了一层，丧气的耷拉下眉毛。
过了一会儿——这妈的是要热死我吗？
她皱着眉头，爬出领口，半倚靠着身子揪住了赵熙的大氅边缘，像掉绳索一般晃荡起来。
赵熙低头一看，无声叹了口气，立马将她捞了起来，塞回衣领。
钟意趴在他胸口上，哼哧哼哧喘气。
齐元声音颤抖的不行，舌头都大的说不清楚话，赵熙只有让八斤给他披了条被子。
齐元慌忙裹紧自己，道：“三爷是是……是上个月末结识草民的，他和草民一样都喜欢逛烟花柳巷，有几次都点到了同一个姑娘，起了几句争执。三爷让人把草民揍了一顿，草民再不敢去他跟前造次，但有次草民的酒钱不够了，差点被老鸨赶走，是三爷帮忙垫付的银子。再后来，草民和三爷渐渐成了朋友，他财大气粗，而且为人大方，有时看到草民酒钱不够就主动掏银子，从不计较。最近，草民在赌坊输了钱，找三爷借了不少钱，大约能有五十两吧，本以为他也不会让草民还的，谁知道……他他他派人威胁草民，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掉草民的手！草民怕极了，只好想办法筹钱，但左邻右舍都不肯借钱给草民，实在没办法，只能哭着求三爷放过草民。三爷就说，刚好有个生意可以做，只要草民豁的出去，事成之后，不仅那五十两不需要还了，还会给草民五十两的报酬。”
赵熙总算明白了，敢情这不但是个没用的怂包，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傻子。
这么明显的做笼子，他都没看出来。
钟意也低低笑了起来，并摇摇头叹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若行得正做的端，对方也不会找上他。”
“然后，三爷便吩咐你偷偷潜入行馆？”赵熙得把事情发生的每个细节都问清楚。
齐元道回答：“是，是的。三爷交代草民做的事情很简单，装成送菜的农夫进入行馆后，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摸清楚那个最漂亮的小娘子的卧房在哪儿，藏进去，再找个人多的时候跳出窗户，随即翻墙逃走就成！他们在外头接应草民，不等护卫觉察到，草民钻进马车就没影啦！”
赵熙不由得点头，这和钟意说的几乎分毫不差。
“你知道行馆里住着什么人吗？”他问。
齐元拼命摇头，哭丧着脸，“草民不知啊，三爷只告诉草民说馆里有两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娘子，其中一个还……还马上就要成亲，派草民去搅合搅合，让她亲事不能成。这，这种事以前朱大人可没少干，小的有一个堂哥就是专门干这种勾当的，偷偷潜入这小娘子家中，坏了她的名声，再想嫁人就难了，那朱大人想要纳她为妾不就成了天大的好事嘛。其实，草民不是采花贼，真不是，草民就是藏在小娘子房里而已，根本没近她的身！“
钟意觉得好奇，“那他一共藏了多久，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
赵熙把她这句话照原样问了一遍。
齐元支吾道：“藏了两晚一日，其实这没什么难的。草民身上携带有干粮，实在饿的狠了就啃一口。渴了就趁着房里没人的时候，偷偷倒茶水喝，喝完给放回原来的样子就行了，没人发现。至于如厕，这个是有些麻烦，不过草民吃得少、喝的少，实在憋不住就偷摸着找个没人的茅厕解决。特别是晚上，外头黑的很，草民翻出去如厕又翻回来，都没被人瞧见过。”
“呵，这倒是个潜伏的人才！”钟意眼珠子一转，拍拍赵熙的胸膛，“主公，这人虽然坏，但也有点用处，这潜伏的本事不错，不如先留他一命，以观后效。如果他能够改掉好赌、好色的毛病，说不定能培养成为一个合适的情报人员。”
赵熙的眼皮跳了起来，“你这随处收揽手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我有那么多亲卫，哪一个不比这尖嘴猴腮的东西强！”
赵熙笑道：“这术业有专攻，让你的亲卫去套情报，未必合适。但齐元这种人就不同了，他常年混迹在市井，对烟花柳巷十分熟悉，还擅长隐藏自己的行踪，藏起来两晚一日都没被人发现，还成功陷害了辜月公主，难道不算本事？”
“呵，歪理。”但也没说非杀他不可。
钟意知道他这就算同意了，笑眯眯的接着说：“我说以观后效，是担心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不到劣习，以后执行起任务来容易坏事。主公不如想个锤炼他的法子，让他狠狠吃点苦头，若他能够坚持下来，再谈以后。”
“好，就听你的。”赵熙对齐元并无多大的杀心，被人利用的傻子罢了，他更忌惮和憎恶的是利用他的那个三爷和王函。
“三爷有告诉过你这单生意的雇主是谁吗？”赵熙问。
齐元想了想说：“似乎说过，但草民眼里只有银子，对那人是谁没兴趣，所以就……就没记住。”
赵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吩咐八斤将他带下去，先关在王府新建的土牢里，吃的喝的照给，但谁也不准跟他说话，熬上一段日子，且看如何。
钟意问他：“现在证据不足以指证王函就是指使者，必须得找到那个三爷才行。三爷应当是个中间人的角色，专门帮达官贵人办事的。”
赵熙同意她的推测，“亲卫已经去找了，只要他还在甘城，一定可以找出来！”
“送齐元走的人呢，没审问吗？”
“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马车夫，有人吩咐他临时等在行馆外头，预先支付了一两银子。”
“原来是这样，看来只能抓到那个三爷再说了。”
赵熙带着她回到卧房。
钟意：“也是时候把红莲放出来了，我看她近来学习成果不错，也该实践一下了。”
赵熙同意她的决定，“可以，不过要给红莲一个新的身份，容貌最好也改变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