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倚老卖老
粗摸了一下，段飞并未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直到停顿之余，又再回去摸的时候。
“果然，有些小小的区别。”
段飞沿着两巴掌大的石皮上面仔细打量，然后把挡着的一些绿色纸屑都刮开了，这才看出一丝赌石者特有的嗅觉。
“这个？这儿竟然还有一道裂绺，是了，这就是一个被石英包裹住的好玉料啊！”
段飞多年跟师父耳渲目染，其实今天这种，他也是见过的，所以当林子峰一提醒，他就彻底来了精神。
“给我看看，出裂绺了？那是真的要发了。”
庄明浩被段飞说的精神一振，身为家学渊源的赌石世家，他实在太明白这种被其他石头包裹的出裂绺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谓裂绺，即裂痕，通常大的称之裂，小的称之绺，也有笼统的称之为大绺小绺的。
一般来说，绺对玉石的危害很大，直接影响取料和美观，因而是不可忽视的表现。
但赌石界，又有专门的一句话，无裂无绺不成玉。翡翠藏在其他石头中，后江场口的特色就是玉石块小，增色强。
而这些增色，则是来自于它是藏在无数多其他杂质石头中的。
所以以往，后江场口的时候，多半都是靠水流冲刷，日积月累叠加而生成的。
有经验的商人常说：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
而今天出现在大部分石英岩中的绺，则就相当于是鸡蛋壳，里面的鸡蛋部分则是翡翠。
这些裂绺把翡翠跟杂石，泾渭分明的区分开，这才是他们这么高兴的原因。
不过，老杨听到段飞庄明浩给林子峰站台，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这两人是沆瀣一气，抱团跟他一个闽南的打擂台。
“哼！十绺九缺，就算是有翡翠，也是不值钱的界面材料，品相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呢！我看你只怕是眼红人家，才说这种风凉话吧！”
老杨正在批评一气，旁边柳莹莹早就看不下去了。
她身为柳氏珠宝新的执行董事，按理说在外言行，也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不过今晚上，自己跟林子峰的第一次合作捡漏，被这么个莫名跳出来的老头搅黄了。
那藏在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又怎么能压抑得住，尤其是，连自家首席顾问都说没问题，段飞也看好的石头，会是差的吗？
她不允许别人对自己看好的东西指手画脚，尤其是倚老卖老，站不住理胡来的。
“你……你……你……”
被柳莹莹这么一怼，老杨脸色通红。
他多少年都没这么红过脸了，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年轻人指着自己骂。
一向自负顽固的他，加上老来又仗着年龄优势，确实是倚老卖老。
不曾想，来到平洲公盘，竟然让一位丫头片子给扫了面子。
“你……你什么？你看不好，不能代表人家没水平，真的是，老大爷，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操的哪门子心啊，还是一边看热闹去吧！”
“你……你这位女同志，你究竟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
“是我柳家的，杨学文，你不服吗？”
老杨的话没说完，身后一个更加苍老，声音也要严厉几分的柳向前吼了出来。
“原来是你。”
杨学文转过身，看到来人，想起曾经的赌石恩怨，又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常。
“想不到，难怪你这些年说在滨海混的还凑合，原来是给资本家去做走狗了。”
老常被噎的，一下无法反驳。
他自己是闽省人，一生中大半时间是在粤省跟闽省之间来回穿梭，只是到了五十几岁后，才北上去的滨海。
而外人，看着这边热闹，并不知道这几个老头当年还有嫌隙。
当然，大家也不是来看翻旧账，他们的热闹只对眼前的石头。
“柳老，常老，还有这位杨老，你们要不都放一放，私下再说旧账，这石头是我的，观众们等着解石呢！”
林子峰看着柳莹莹眼中喷火，在场最德高望重的几个老头都赤膊上阵了，眼看这是不阻止，当场就要发生血案的节奏啊！
他身为男人，还是得到上天眷顾的宠儿，这会儿肯定是要顶上去了。
“你……你们……”
这个叫杨学文的，最终还是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自己指了指，到一边儿玩去了。
在场，就剩下林子峰跟段飞跟庄明浩三个专家在场了。
“我说哥们儿，你快点，成不成两刀下去不就结了，等的焦躁啊，老弟！”
“就是靓仔，快点切啊。”
旁边围观的，这时候情绪也跟着汹涌上来。
林子峰看着旁边两位陷入钻研的，又看了看众人：“大家稍等，马上，马上就好。”
接着，林子峰拿着手中的笔，然后再之前早就看到的线路画了一笔。
“我觉得这样，沿着这道裂绺走，然后是这里，这儿走一圈下来，我准备自己切，师兄你看成吗？”
“你的东西，自然是你自己来的好，我也相信你的手法。”
段飞是真拿林子峰没招，谁让这小子，之前的两次，那么的让自己折服呢！
有些时候，段飞就在那儿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不要真的有那种天才。
什么都是信手拈来，直接装备刷满级的。
要不然，从第一天，连原石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怎么会第一次挑选赌石，就出了个满堂红。
庄明浩是柳家的鉴定顾问，一切出发都是为了柳家出发。
今晚上这种，开胃小菜的，他参与了，看看就不错了。
而且，从段飞跟姓林那小子的交流来看，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自己何必去惹人家没兴趣呢！
后江场口的翡翡翠，界面料罢了，无所谓。
……
有了这些默契，果然，一切就都快了起来。
林子峰不懂水刀的玩法，想了想，还是操作自己熟练的解石机吧！
在脑海中已经有了翡翠的影子，几乎是一个小椭圆形，纯绿色，更像一个大鸭梨。
拥有超能力，他下刀，当然是娴熟，不会伤到里头的玉肉。
就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林子峰先把原石固定好，然后是轻轻在旁边侧面来了一刀。
再然后，他才朝上面的石皮削去。
滋滋声中，大家的呼吸此刻都恨不得要停下来。
“快，快出来了。”
“对，用水冲，先看看出绿了没有。”
就在林子峰把石皮削掉，拿着小水管的时候，全场又一次陷入了高巢。
林子峰没有让他们失望，用水管冲了一遍，然后，果然出了一小点绿。
“出，出绿了，可惜才一小点。”
挨着近的一名东北口音汉子叫嚷道。
“是啊，好像还有点马尾绺，看到没，那一块，有点像马尾巴，裂绺不会生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