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吓死个人
“你先来！”
“你先来。”
这时候，柳莹莹跟林子峰，同时指向对方。
“林峰，还是你先来吧！”
方文远看看两个年轻人，站出来打圆场道。
“好吧，那我就开始了。”林子峰冲柳莹莹眨眨眼，一副得了便宜的还卖乖的表情。
“切，德性！”
“是这样的，在座的各位，都是收藏界的前辈，大家，我说的不好的地方，也谢谢你们包容。”
“废话，赶紧滴！”
“嗯，之所以我判断它是大明成化年制，是因为我在查资料的时候，见到过这么一样的。”
嘶……
林子峰语出惊人，在场几位老头子面面相觑，然后相互对视，方天伦更是跟方文远低声议论起来。
“不对啊，这这……不是你二十年前从瓷都景德镇收上来的吗？而且在地方志上也清楚写着，这个瓶子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怎么还有别的。”
“不对，小林啊，你可不能开玩笑，这瓶子，世上应该就只有我这一个，别说相似，就是叫这名字的，应该都不超过十只才对。”方文远也有些急眼了。
他是想不清楚，这事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方老，我不可能在这种事上信口开河的，等下，我马上手机查一下，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这时，林子峰已经从手机里掏出最新款诺基亚5230，用最快的2g网络，也不怕5元30m的流量烧着慌了，直接度娘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老师，你看。”
林子峰递过手机，方文远扶了扶眼镜，盯着上面文字加配图的页面。
这时候还只是手机网络的青铜岁月，简单的文字中，两张单调的彩色照片，可不就是眼前自己这只成化青花莲荷纹梅瓶吗？
连上面的纹路，还有瓶底特意给的特写款识：大明成化年制。
当场，方文远只觉得自己心口一口气堵得慌，脑袋一沉，就要栽倒。
“快，快扶住。”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林子峰扶住了老爷子，柳莹莹手脚并用，生怕八仙桌上梅瓶摔倒，一下抢过抱在手上。
还好，方文远并没昏厥过去，栽倒的幅度也不算大，梅瓶保住了。
“来，先坐下，老方你这啥情况？”
“爷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医生。”
“你这老头，吓死个人。”
几人又是搀扶方文远坐下，又是在一旁叽叽喳喳。
好在看到方文远眼睛睁着，只是喘了两口粗气，发现并无大碍，这才都松了口气。
“我没事，来，小丫头，给我再看看。”
方文远看向自己的爱瓶道。
“嗯，方爷爷，我把它给你，没问题，你可别再受刺激了。”
这时候，谁还不知道，刚刚林子峰说的却是事实，市面上竟然有跟眼前这只成化青花莲荷纹梅瓶一模一样的。
是孪生兄弟？还是被掉包了？还是赝品？
“这是下个月苏州的一场明清瓷器小拍卖场，梅瓶都展示出来了？要不，老古你到时候跟老方过去看看？”
这时候，一旁放下《万历十五年》的赵大千显得异常冷静，缓缓说道。
“这只梅瓶，没问题吧？”古风不放心，看向方文远，又看了看陈华。
“应该没问题。”陈华回答，在看向方文远。
方文远这时候终于缓过劲来，看清楚了自己这只宝贝梅瓶。
“梅瓶没问题，还是原来那只，不行，小林你看什么拍卖是哪天，到时候陪老头子我过去看看。”
“好的，没问题。”
成化青花莲荷纹梅瓶的事就暂时告一段落，本来让两年轻人展现知识的事也就此打住。
大家有些遗憾，不免兴趣缺缺，但好在方文远收起梅瓶后，心态还是平复过来。
“没事，暂时不说梅瓶，其他该讨论的继续讨论就是，大千你的书呢！继续说说这万历十五年，明朝瓷器文物的差别。”
“好，那我就简单再说说，这本黄老先生的书，讲的主要是一个皇朝由盛转衰的关键人物事件。而这些平淡的叙述自有力量，他淡然勾勒出的人生困境，即便是对历史学不感兴趣的读者，也心有戚戚焉。我是搞历史教育工作的，我一直给我的学生推荐这书，这些年来仔细看过多次，也有一些小的见解。那就是，小人物的变化，甚至是一场看似平静的饥荒下面，我们都可以从具体什物中找到印记。”
说着，赵大千从书中抽出几张打印好的a4纸，然后每人传阅了一张。
林大少拿在手里，刚好看到这书的开篇：
“公元1587年，在中国为明万历十五年，论干支则为丁亥，属猪。当日四海升平，全年并无大事可叙……夏季北京缺雨……南直隶却又因降雨过多而患水，入秋之后山西又有地震，但这种小灾小患，似乎年年在所不免。只要小事未曾酿成大灾，也就无关宏旨。总之，在历史上，万历十五年实为平平淡淡的一年。”
在后边，是手写的几段话，以及配上的两张图，有一张是书法字帖，另外一个则是一件瓷器：
蛐蛐罐。
“这是万历蛐蛐罐？”
“嗯，就是万历蛐蛐罐。”
“这能说明什么呢？赵教授。”
段飞一脸懵逼，其他几人，包括林子峰自己，也是跟着二脸懵逼。
“万历皇帝前十年，因为有张居正辅佐，开创了万历中兴这样的盛世。
但他死后，万历皇帝亲政，开启三大征，后期横征暴敛，整个大明朝更是在他死后二十几年灭亡，可谓是唏嘘至极。
看这蛐蛐罐，造型多变，形势多样，典型的盛世转衰，天子昏庸的见证。
而这时期的蛐蛐罐，也变得丰富，有圆、方、梅花、瓜棱、扇面、八方等形式，直到清时仍有烧制。
在看这幅字帖，你们仔细看上面的内容，发现点什么没有？”
“这是成化皇帝的书法，我见过，‘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柳莹莹抢答道。
“没错，看到没有，这是他亲自写的字帖，书法算上乘吧！比之十全老人乾隆皇帝，高出多少，估计在皇帝中，他的书法也就比独创瘦金体的宋徽宗差了些。”
陈华回应着，然后指给在场几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