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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探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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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砚书抬眸,他定定地看着屏风另一侧,仿若闲适地躺在自家坐榻上的清妧,他想,若非他无能,便珍娘名声再怎么损,她也不至于要被逼到去家庙常伴青灯古佛。【】

    “伍廷尉无需着急自责,离郎和珍娘的婚事,未必会作罢。”

    “欸?”

    清妧不管伍砚书的惊讶,再问:“先前梅娘来安家道谢时,曾同本县主说了好些话,本县主想知道地是,伍家当时的意愿,是否不变?”

    “……”

    伍砚书惊到探起头,他想看看说这话的清妧是何等表情,可有屏风为阻,他看不见。

    有意攀附安家,除却因为安国公是执掌三军的大将军,亦是因为安乐县主和几位殿下皆交往过密。

    若安家愿当伍家的靠山,那不消半年,他便可在这狗眼看人低的陵阳城内站稳脚跟。

    可——

    昨日发生在九曲湖上的事,却让他犹豫了。

    且不说县主其人有多任意妄为,单论昨日发生的一切,殿下们以后都不会和县主再有深交。

    换而言之,县主日后未必能成为宫中的贵人。

    伍砚书思绪翻飞时,清妧勾起唇角,指尖轻叩坐榻:“看来,伍廷尉今日的心,已不似昨日。”

    “下官——”

    “机会稍纵即逝,伍廷尉当真想好了?”

    伍砚书的心顷刻间响如雷,他怔怔地看着屏风彼端的清妧,耳边只听得见雨滴砸进池子的声音。

    许久,他才找回一点理智,躬身垂眸。

    “县主,下官愚钝,听不懂县主的意思。”

    “呵。”

    清妧抬眸,眼神扫过锦鲤台四周。

    锦鲤台大不过方寸,除却四根不粗的红柱子,再无其他。

    昨夜大雨,至今未停,雨水漫过台石,若陛下的暗卫跟着她进了大理寺,只能藏在四方顶上。

    可伍砚书深怕坏了规矩,命奴婢们站在山池四周,若四方顶上真有人,奴婢们不可能看不见。

    “伍廷尉,锦鲤台上只有本县主和你,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你入陵阳不久,却多次前往红衣坊,为得是尽快与陵阳权贵结交,可惜,陵阳人皆知,铁打的大理寺,流水的大理寺卿。

    于是乎,哪怕伍廷尉低声下气,也无人愿意理睬你。”

    伍砚书的手忽而收紧。

    永昌末年,他被先帝钦点为榜眼,却差点因为皇权的更迭入不了仕,后虽侥幸入仕,去得却是最清贫的偏远县城。

    他用七年才做出足以升迁的政绩。

    可到了临南府,他遵循着往日的为官之道,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百姓的爱戴,可却成了临南府其余官员的眼中钉肉中刺。

    接到升任大理寺卿敕旨的时候,他正饱受排挤,差点便要被逼到辞官归去。

    是以,一到陵阳城,他就痛改全非,结交权贵,可权贵的眼睛全长在头顶,根本没人看得上他。

    本以为攀上崔家,他便能时来运转,却不知道崔家不过拿珍娘当棋子,来挡那疯癫的赵静娘。

    现在,珍娘的婚事没了,从今往后更会成为陵阳城的笑柄,至于他,过不了几日,就该被夺了大理寺卿的位置,遣返原地。

    可那原地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伍廷尉,要本县主给你指条明路吗?”

    “请县主赐教。”

    “皇后娘娘被罚去仙游寺面壁,大殿下被夺了执掌禁卫军的权力,七殿下被遣去龙山,甚至于本县主遭陛下厌弃,皆不过因为三个字。”

    “是什么?”

    “太急了。”

    “急?”

    “陛下龙体欠安,致陵阳城内暗流涌动,所以有了昨日那一出九曲湖上的水匪乱,陛下震怒,怒得不是百姓伤亡,怒得是殿下们的急不可耐。

    若此时有一个官员能义正言辞地告诉陛下,不管陵阳城内局势如何混乱,朝臣如何心思浮动,他一心忠于陛下。

    你说,陛下当如何?”

    伍砚书眼睛一亮。

    若陛下能知他忠心不二,那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就丢不了,可——

    “县主,下官总不能跑去皇城,跪在帝座前,高喊自己是忠臣吧?”

    “西宁坊大火,烧死数十人,引得陵阳半城百姓跑来围观,此等大案要案,便伍廷尉不上报,陛下也会追问。

    只要伍廷尉将此事处理地足够好,那就无需廷尉冲进皇城,高喊自己是忠臣。”

    伍砚书急躬身。

    “县主,下官愚钝,还请县主不吝点拨。”

    清妧叹气。

    她向来懒得多言,一月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不及今日多,奈何这伍砚书行事太过瞻前顾后,若她不能说明白,只怕说不动他。

    罢了。

    “九曲湖的乱事不是匪乱,是皇后借着水匪的手,想让本县主成为七殿下的妃。皇后之计不能成,是因为大殿下洞悉皇后筹谋,想要将计就计,把本县主变成他的人。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有一只手坏了大殿下的筹谋,于是,才有了昨日九曲湖上的那一通乱事。

    陛下震怒,一怒皇后私下干政,二怒皇子们迫不及待,三怒本县主太过碍眼。

    最怒地是,明明本县主如此碍眼,却因为本县主有个执掌三军的阿爹,朝中无人敢奈本县主何。

    伍廷尉,若此刻你敢对安家开刀,你说陛下会不会格外高兴,重重加赏你?”

    “……”

    伍砚书因为过于震惊而不能答。

    许久,他才勉强吞下惊愕,颤抖着指尖问:“敢问县主,这些事您是昨夜知晓的,还是——”

    “更早。”

    “……”

    话已至此,清妧不介意再多说两句:“阿爹能做三军统帅,既不是因为皇后,也不是因为哪一位皇子,而是因为他忠于陛下,忠于溱国。

    只要阿爹忠心不改,那么不管来日谁登上帝王宝座,阿爹都会是执掌三军的溱国大将军。”

    须臾,伍砚书朝着屏风后的清妧,深深躬身。

    “县主之聪慧,实在叫下官拜服。”

    “既如此,今日伍廷尉的心,是否一如昨日?”

    “能为县主效劳,乃是下官三生修来的福分,请县主随意吩咐,下官莫敢不从。”

    “若本县主想要顾时娘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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