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听了展昭的话，黄柑柑乖巧的点点头，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意，语气郑重的回答：“展师叔说得对，但这并非贪恋口舌之欲，这是——对万物报以最基本的尊重。”
说完，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灵谷，递给展昭，继而说道：“展师叔闻闻看，这灵谷的味道多香醇，这其中所蕴含的灵力虽然低微，却纯净无比。”说着，又取出一株灵草，再次递给她，接着道：“再看这株灵草，蕴含的灵气倒是丰富，只不够精纯。我们舍弃灵谷，难道真的，是在舍弃口舌之欲？”
对于从未想过这些的展昭而言，这个问题的确让她迟疑。自古至今，人人皆是如此，谁还会去追根问底？
黄柑柑微微一笑，复又说道：“物存于世，其实并无优劣，而我们却对植物分了等级。所谓不贪口舌之欲，也不过是，因其蕴含的灵力不够多罢了。其实，世间万物，各有所长，只要运用得当，不管是灵草还是灵谷，皆有其独特的效用。展师叔不是尝试过了吗？我做的糕点，虽不及补气丹，但比之一些低阶的草药，也不枉多让。”
展昭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又好奇的问道：“你之所言不可否认，但若是努力，将灵草的灵气提纯，炼出100纯度的丹药岂不更好？”
黄柑柑看着她，笑眯眯的道；“没有成丹之前，灵草也是带着各种药香味儿的。可一旦成丹，味道就难以下咽，师叔可曾想过，这是为何？”
展昭皱眉思忖片刻，沉吟道：“我虽不懂炼丹，但也晓得，草药一经炼制，味道自然会发生变化。”
黄柑柑摇了摇头，并不认同：“植物本身的味道是馥郁芳香的，成丹之后所有不好的味道，皆是因为杂质，越是纯净的丹药也越加的芬芳。只是炼丹之人，只在意药效如何，从不关心滋味哪般罢了。可是，味道都变了，药效难道不会改变吗？”
展昭垂眸细细思索一番，好象也却是如此。
黄柑柑对着她了然一笑，转身看着山亭外的景致，继续道：“植物生长于天地之间，它们的形态气味，与之本身的功效属性是相辅相成的，忽略灵植的气味，自然会降低它的效用。只是气味这种的东西，最易改变，最难保存，对炼丹者的御火能力，又要求极高。所以，大多数丹修往往会觉得，它们毫无意义，又浪费心力，自然不愿在这方面花过多时间。这也就是为何，至今无人炼出纯度100的丹药。”
展昭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黄师侄于丹道一途，果然是卓尔不凡，未来不可限量！
黄柑柑有些顽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神情颇为傲娇：“气味之于植物而言，犹如相貌之于人，皮毛之于妖，修行者，自然不能耽于外表，但身体发肤皆是天地馈赠，护持它们又何错之有呢？”
“说得好！”只听得一个男子爽朗的声音在山亭外响起，黄柑柑还未来得及寻其来源，就见到一个褐色的身影，眨眼间已到身前。
那男子将黄柑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禁不住赞叹：“如此通透的小弟子实不多见，你是哪个峰的，有没有兴趣转投我未济峰来？”
展昭满是无奈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对黄柑柑道：“这位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裴桓，你当尊称他一声裴师伯。只他平常，惯爱戏弄你们这些小辈，不用理睬他。”
裴桓并未在意展昭的话语，径自转身，在石凳上作了下来。随后，好奇的捏起一块妖兽肉干，放入口中尝了尝。顿时眼神一亮，也顾不得理会她二人，只埋头一一试吃起来。
黄柑柑看着此刻正在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的裴师伯，有些瞠目结舌：“不愧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裴师伯慧心灵性，心性一流，真乃我衍华派众弟子第一人。”
听到黄柑柑夸赞的裴桓，微微挑了挑眉，闪着一双期待的大眼睛，一脸跃跃欲试：“师侄好眼光，不如跟着我，去未济峰做掌门亲传如何？”
展昭拂额，倍感无语的看着裴桓：“师兄，她是御丹峰黄师兄的徒弟。我记得黄师兄这么多年，也就收了她一名弟子，裴师兄这般行事，难道是忘了他闭关前的凶名吗？当初他打了多少人，才抢了这御丹峰峰主之位，裴师兄若是不记得，我倒是可以帮你数数。”
裴桓听后怏怏不乐的道：“那老匹夫不好好炼丹，净爱打架，偏还这么好命，当上了峰主不说，居然还能捡到这样宝贝的徒弟。”
黄柑柑有些羞赧的笑笑，并未应答。说起来，她确实是师傅黄巢无意中捡来的。细究起来，不过也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黄巢下山历练，偶遇昔日故交沉疴难起，临终之际，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黄柑柑，交由他照看。黄巢为人豪爽，做事不拘一格，答应之后便直接带回了山门，灵根没测就收做亲传弟子。修行之人重诺，起初黄巢并未想过引她修行，毕竟于凡人而言，灵根不是谁都能有的。后来，无意中发现她身具火木双灵根，倒也并未在意，只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入门功法，随后就自行闭关去了。于是将近8年过去，黄柑柑金丹已成，她师傅还没发现，自己的徒弟是个资质一流的宝贝。
……
……
裴师叔顺走了满桌子的灵食，拍拍屁股，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黄柑柑也拜别了展昭，转身径自离开。想到前几日，烹饪的食谱都已看完，于是她调转方向，朝着藏书阁御剑而去。
到达藏书阁的时候，荀戈也不晓得在何处偷懒，黄柑柑寻他未果，便自行拿着灵牌走了进去。
将看过的那本食谱放回原位，黄柑柑寻了一本关于炼器的卷宗看了起来。
系统看着她有些莫名的举动，忍不住好奇的问：“宿主看这个是要做炼器师吗？”
黄柑柑一边翻看着，一边回答：“没有，只是想着，怎么给琼华做一件飞行法器。”
系统不禁疑惑的再次发问：“宿主何不去赤影峰，找炼器的师兄帮忙？”
黄柑柑叹息一声，怅然道：“找别人帮忙要花钱的，我最近已经在琼华身上花费了不少灵石，荷包都要见底了，为了俭省节约，我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系统：“宿主是丹修，可以自行炼制丹药，以此去宗门换取灵石。”
黄柑柑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烦躁不已：“找人做不但要花材料费，还要出工费，我自己做的话，就可以省下好大一笔。唉，生活不易，柑柑叹气啊！”
忧心忡忡的系统：“宿主可知，丹修与器修并不相同。”
黄柑柑微微抬头，神情若有所思：“我知道啊，可炼器和炼丹也差不多吧，不都是控火将器物炼制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系统声音十分无奈：“可宿主你一颗丹药都不曾炼过，如今又想炼器，怕是行不通的。”
黄柑柑细细思索了一下，认真的回答：“还好吧，我高中分文理之前，理科学的还可以。”
系统疑惑：“宿主，这有什么关系？”
略感尴尬的黄柑柑，小心翼翼的反问：“嗯……科技兴邦？”
……
因为贫穷，黄柑柑不得不自己摸索着，为琼华炼制飞行法器。所以这些时日，琼华进学都是由楚师兄帮忙接送的。起初，楚师兄是拒绝的，但最终在黄柑柑的美食炮轰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
两周后，黄柑柑带着一脸的倦色，终于打开了小丹房的房门。屋外日头正好，黄柑柑眯了眯眼睛，抬脚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