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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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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失去了控制萧景容的筹码,自己也遭到了报应。

    可笑的是,他如今祈求萧景容的原谅,也不是完全因为愧疚不安,更不是因为人要死了想起小时候的兄弟情深,只因为他新娶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

    “阿容,放他们母子一马……求你了……”

    这是太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甚至忘了跟萧景容说一声对不起。

    但这样的对不起,也不是萧景容需要的,他沉默着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皇长兄,周围的人慌慌张张,哭喊声一片,唯独他面无表情。

    睿国的皇长子没了,文景帝又大受打击,一病不起,秦国便趁此机会攻了过来。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萧景容亲自领兵,在外征战十年。

    期间也拒绝了文景帝的赐婚,就这么一个人熬了许久,待文景帝驾崩,小皇孙继位,没多久……他便也跟着病逝了。

    他的尸骨被收殓回都城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尸骨无存。

    可在千里之外的部落,男人望着沈安言还如十年前般腐朽不烂的尸身,在他身旁侧躺了下来,轻轻把人揽在怀里,手也握住了他交握在胸前的手。

    嘴角微勾着,眼睛闭上,却再也没有睁开。

    他们好像从未相爱过,却又好像爱得轰轰烈烈……

    “萧景容一死,边境的防线便再也守不住,秦怿彼时已是秦国的新帝,他智谋无双,英勇善战,很快便攻入了睿国都城,小皇帝彼时年岁尚小,不愿跟随宫中的小太监逃命,他站上了城楼,望着楼下的秦怿和秦国大军,与秦怿做一个交易……”

    他把匕首横在脖颈上,低头俯视着城楼下的秦怿,十一二岁的少年郎,面色冷静,目光冰冷且坚定,“若卿立誓,保吾睿国百姓从此无忧,不会为奴,吾愿降。”

    他甚至没有自称“朕”。

    秦怿想一统天下,但却不想背负千秋骂名,若睿国的皇帝主动投降,他再善待睿国百姓,那名声自然是不同的。

    便答应了。

    那一年,睿国国破家亡,未足十二岁的小皇帝从城楼自刎而落,虽死,却保了瑞国百姓百年无忧。

    天下一统。

    直至下一位皇帝继承,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暴政,天下再次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

    天下大乱。

    但这本不是这个时空的结局,只因为安辰和伊罗的到来引发了蝴蝶效应,时空和历史都被彻底改变。

    进而,也连累得其他的时空跟着改变。

    第三世。

    安辰创造出时空穿梭机,第一次企图穿越回曾经阻止自己,救下蓝亦。

    而沈安言的命运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被扔在乱葬岗的那一个晚上,萧景容在半路遭遇刺杀,没能按照原定线路赶回都城,彻底错过了与沈安言的相遇。

    救走沈安言的人,变成了秦怿。

    秦怿为他疗伤,给他吃的喝的,请人教他读书识字,一步步教会他强大,而他也不负所望,成了秦国的第一富商,为秦怿揽尽天下钱财。

    一次意外,萧景容与他偶遇。

    误会丛生却又深藏爱意,磕磕绊绊中又带着吵吵闹闹,本以为是上天注定的姻缘,男人的心在一点点沦陷,甚至为了沈安言,不惜舍弃王爷的身份,义无反顾跟着沈安言隐居深林。

    可到了最后……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陷阱。

    当那一把刀捅进胸口的时候,萧景容手中还捏着从街上买回来的糖人。

    那是用他在山林里蹲守了三日猎到的野猪换来的银钱买来的,而胸口除了剩余的银钱,还有一支簪子。

    一支很普通的竹簪子。

    只是很偶然的一天,萧景容陪着沈安言逛街时,沈安言多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这簪子很好看”,男人便一直记在了心上。

    那一日,是他们相识的第五年……

    第四世。

    那是安辰第一次使用时空机失败后,第二次选择穿越回去改变命运而引发的蝴蝶效应。

    萧景容前脚刚从快马加鞭赶回都城,沈安言后脚便被扔到了乱葬岗上。

    快马与破旧散发着臭味的马车擦肩而过,这一错过,便是五年之后。

    沈安言成了名动天下的勾栏院花魁,虽身处睿国,名声却传到了秦国之外,他美貌不够,却风情万种,文采翩翩,天下富豪权贵皆想一亲芳泽。

    被人摁在床上玩弄的滋味并不好受,那是想要杀了天下人来陪葬的不甘和屈辱。

    从他捆绑住手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被迫承受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支撑他活下去的,便是屠尽睿国杀尽天下欺辱他之人的心。

    秦怿帮他实现了这个心愿。

    秦国兵马踏破城门的时候,他手中持着长剑,面上沾满了鲜血,而刀刃下,全是那些欺辱过他的人的尸体。

    秦怿骑在马上,看着他拿起沾满了血的袖子,一点点擦去脸上的血渍,却把整张脸擦得全是血。

    但他看起来却开心极了,弄了一口大锅,把那些尸体一块一块捡起来,装进去,灌满了水,点了火……

    不少士兵当场被吓得呕了出来。

    秦怿眉头也跟着狠狠皱了起来,下了马要朝着他走去,却被贴身侍卫给拦住了。

    秦怿轻轻推开了拦住他的侍卫,忍住那些恶心的尸臭味,走到正在生火的沈安言身旁,蹙眉问道:“萧景容呢?”

    虽然不想这么问,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口锅,“他也在那里面?”

    沈安言却抬眸看他,眼底全是防备,像是小孩子担忧有人要抢走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轻声宣誓说:“他是我的……”

    秦怿约莫是确定沈安言已经疯了,不敢惹这个疯子,但还是说道:“朕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沈安言却还是在重复道:“他是我的。”

    秦怿:……

    没了耐心,秦怿便让人四处搜寻萧景容的尸体。

    他还是不相信沈安言会这么把人杀了,毕竟破城前沈安言就说过要他留萧景容一命。

    他虽没答应,可看沈安言的样子,明显还是很在乎的。

    没一会儿,便有下人急匆匆来报,模样慌张,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秦怿眉头一皱,朝着下人来的方向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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