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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大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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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言还在盯着自己的掌心看,愣了许久,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泪水虽然干了,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脸上淌过很多泪水。

    萧景容端来热水为他擦脸,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他夜游症的事,沈安言却忽然看向他问道:“我昨晚……一直在哭?”

    男人顿了下,才道:“是。”

    “我说了对不起?”

    “嗯……”

    可萧景容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其实沈安言昨晚是喊着他的名字说对不起的,昨晚他倒是一直很好奇,很想知道沈安言究竟梦到了什么,不过……如今又不是很肯定。

    他甚至怀疑自己昨晚也不小心睡着做梦了。

    把梦境和现实给弄混了。

    沈安言并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不……应该说,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昨晚明明出门了,也明明见到了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甚至,还抱了对方。

    但这样就更说不通了。

    他其实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是谁,甚至如今想起来,也根本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的确更像是在做梦……

    萧景容担心他身体有什么不适,便出去喊了部落的蛊医给他看看。

    蛊医和外面的大夫是不同的。

    外面的大夫看病时望闻问切,要把病人的每一个不舒服的点都考虑在内,蛊医却只是把脉探查他体内的蛊虫,根据蛊虫给出的反应来判断人的身体如何了。

    蛊医微笑着说道:“并无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没休息好。”

    然后,让人送来了更暖和的被子,还把他们的吃食弄得更丰富了些。

    晚上休息的时候,又让人给他们送来了助眠的汤药。

    沈安言照样喝了。

    喝了汤药,当天晚上的确休息得很好。

    萧景容因为担心他,所以一晚上没睡,就在门外守着他。

    看沈安言果然恢复了正常的睡眠,也松了一口气。

    将近天亮,他正要起身出去挑水回来,想着先给沈安言弄点早膳,可以起身往外面随意扫了一眼,却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萧景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每当一回事。

    但顿了一会儿,才又猛地转头看去!

    那个白色的身影还在!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的确就是一个人,全身上下都在发着白光,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穿着白衣在夜里特别耀眼,还是那根本不是一个人……可偏偏这么诡异的的一幕,却又给人一种十分神圣的感觉。

    并不让人觉得骇然。

    萧景容站了起来,蹙着眉头朝着那人看去。

    离得并不算远,可萧景容就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就下意识觉得对方长了一张十分神圣的脸,甚至……还有点熟悉。

    紧接着,他看到那人朝着他微微一笑,还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脸都看不清楚,但那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响起一般。

    萧景容心头一紧,下意识要走出去看清楚,可屋内却传来了动静。

    迈出的脚又立马收了回来,急忙朝着沈安言的房间走去。

    却发现沈安言只是翻了个身。

    男人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想起那个诡异的男人,再出去看……却已经看不到任何身影。

    眉头再次皱起,萧景容觉得很不对劲,却又直觉那人不会伤害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

    沈安言醒来时,懒懒打了个哈欠,又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赖了一会儿床,又双手双脚抱着被子慵懒又困倦地喊道:“萧大郎,快给我端热水进来!我今天想吃小笼包……”

    话音还未落,沈安言就猛地惊醒。

    等等!

    他在干什么?

    沈安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景容就端着热水进来了,笑着说:“醒了?快点洗脸,早膳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顿了下,又有些尴尬道:“不过没有小笼包,只有饼,你若是想吃,我现在立马去弄,只是要等久一些。”

    沈安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萧景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即嘀咕道:“也没发烧啊……”

    不等萧景容说话,他又立马从床上跳下去,鞋也没穿,就这么赤着脚跑了出去。

    发现这还是之前住的那间屋子,住在隔壁的邻居还热情地冲着他们打招呼……一切都没变。

    沈安言还试探了几句,确定自己没有再次穿越后,才又回到了屋内。

    萧景容就这么站在屋子里看他,手里还拿着他的鞋袜。

    没问他去干什么了,而是让他坐下后,主动给他穿上了鞋袜。

    沈安言坐在凳子上,就这么垂着眸子静静看着他,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许久后,才问道:“你没觉得这里很不对劲吗?”

    萧景容没说话。

    沈安言又道:“来了这里后,你没再自称过本王,无师自通了所有应该由下人去做的活儿,我会不受控制地使唤你去做事情,你也好像失去了所有脾气,不由自主地主动为我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

    起初,沈安言是以为萧景容想借此引得他心软,才故意这么做的。

    但渐渐的,他发现萧景容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挑水这种力气活儿确实简单,不用什么技巧,想做便能去做。

    可砍柴、做饭、缝补衣服、打扫房间……这种活儿,若不是常年去做,根本做不到那么游刃有余,干脆利落。

    除非萧景容以前常常做,否则,这些事情一起去做,只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哪怕是下人出身的沈安言,也不敢说自己能把这院子打扫得如此干净,能把柴劈得这么快堆得这么整齐,能把早膳做得这么丰盛……

    沈安言又忽然想起了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

    难道这一切,都跟那个人有关?

    萧景容却忽然反问他道:“你不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过的日子吗?”

    “什么?”沈安言还在想着那个白发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心情却更加复杂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们如今的地位,完全颠倒了过来。

    沈安言可以随意命令呵斥萧景容,萧景容却对沈安言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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