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发作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扶伤院天台的凉风还在吹。
陈铭踉跄着爬进电梯间，按下值班室的楼层。
钻心的绞痛让他脚步虚浮，眼前频频出现各色重影，楼梯间的白炽灯明亮，晃得他头痛欲裂。
叮——
电梯门打开，陈铭半个身子摔落在地上，半个身子还在电梯间里，电梯门开开合合始终关不上。
果然很快就有人过来查看异常，走廊尽头的拐角，一束手电的光离陈铭越来越近，目的达到，他挣扎着从电梯里爬了出来。
陈铭正准备呼叫，只听咚！一声闷响。
紧接着手电摔落滚了出来停在墙角。
一个少年身材的人直直向着陈酩走来，昏暗的灯光下，他一头金色头发绽放出明明光辉。
“查尔斯？”
少年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捞住陈铭，将他扶着坐了起来，“铭！对不起，！我来晚了！”
“……什么意思？”
陈铭的脑袋现在要炸了，只能听见人说话，但听不懂内容，他努力告诉自己保持清醒。
“你先送我去门诊部，快……”
“我来帮你。”
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手术刀，查尔斯对着陈铭的手腕狠狠一刀！鲜血立即如柱般喷溅而出，浇落在查尔斯的脸上手上！
“你干什么！”
血肉之痛瞬间将陈铭拉出虚晃难懂的世界，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他一脚踹在了查尔斯的胸口！
陈铭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由心脏急速流向手腕的缺口，他倒吸一口凉气，一边使劲按压伤口止血，一边运行起夜静春山。
蓝血之契发作时，宿主一般都虚弱无比。查尔斯并未料到陈铭会有这一脚，不防之下飞出五六米，落地的瞬间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伸出舌头品尝嘴角喷溅的鲜血，红白的脸上全是兴奋，“不愧是铭，你越来越让我着迷了！”
看着这一幕，陈铭只觉得自己遇到了恶魔，不，是变态！
“无事献殷勤，原来你是想要我的命！我哪里得罪了你？”
陈铭现在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一次空间穿梭，所以遁走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先稳住查尔斯这个疯子。
“铭，你已经感受到蓝血之契的好处，但天下又哪有免费的午餐呢。”查尔斯边说慢慢走了过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铭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保持大脑高速运转。
“你应该多少猜到了些……你的血对我有用，不如我们合作，共同修炼。我的实力你已经见过了，和我合作，你只会赚不会亏。”
谁会和一个神经病合作。
陈铭坐直身子，沉默了片刻，大大叹了口气。
“你的实力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不靠蓝血之契我也能修炼，只不过速度慢一点。”
查尔斯见陈铭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便觉得胜算颇大，更加卖力起来。
“只要你答应，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尽量满足你。”
陈铭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从地上起来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他思索良久，似乎做了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三轮比赛，我要赢。”
“简单。”查尔斯笑笑。
“我还要你把那招全无藏私得教给我。”陈铭直直盯着查尔斯的眼睛，“杀死安妮的毒。”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查尔斯似乎并不意外，他瞥向陈铭的口袋，“就是这种花。”
陈铭一惊，不知道他是偷听到了天台的对话还是刚才发现了花的存在。
他眉毛一抬，将那朵花掏了出来，“真是这种花？在林子里看见的时候就觉得与众不同！”
查尔斯闻言接过花，摘下一片花瓣放入口中，“你倒是识货，夜游姬虽然不起眼，但它们是真正的吸血妖姬。”
“这名字还挺特别的。”
查尔斯知道陈铭是在有意套话，探听他的秘密。不过夜游姬的毒早就是明牌，告诉这个准合作伙伴也没什么。
“夜游姬白天隐在朽木废墟下休息，夜间会在树林中各处游荡，没有固定栖息地。它的香气虽然很淡，但熟悉的人很容易察觉。”
原来是这样，陈铭终于放下心来。
查尔斯见陈铭不接话，巴不得他再多问问，这才显得出自己的诚意。
“如果找不到夜游姬，放血引它出来也可以。”
陈铭一脸惊悚，“你要用我的血浇灌这种会半夜跑路的吸血花？！”
“你的血那么珍贵，怎么可能？”
查尔斯拉住陈铭的手，“和我合作，你的两个条件我都答应。”
陈铭对查尔斯的靠近已经有些条件反射的抗拒，面如突如其来的拉手，他差点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
但注意到此刻查尔斯身上已经血迹全无，而他的手链似乎萦绕着幽光，“你把我的血弄到这玩意里面去了？”
陈铭恍然大悟，数天前他们第一次见面，这条手链就扎了陈铭的胳膊，沾上了他的血。
“节约是美德……”
查尔斯一脸骄傲地抚摸着手链，“收集一次得用一个月呢。”
陈铭白眼一翻，心里把这辈子知道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下个月你还得放我血的意思？”
“每个月圆之夜，蓝血之契都会发作，必须要我来帮你放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哦。”
查尔斯见陈铭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补充道，“蓝血之契是我独创，只有我能压制它的毒性。”
又是毒！
看来这小子早就打定主意拉我上贼船，无论我听不听他的，都要变成他的血奴！
看来必须提前消化老头子用毒的心得了，也不知道对这个有没有用。
陈铭摸了摸手腕处的伤口，“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又是我这么倒霉！老天爷！
查尔斯龇牙一笑，“因为我只喜欢你的血！”
“……”
差点yue了，陈铭现在只想赶快独自肝笔记。
他一把夺过查尔斯手里只剩半边花瓣的夜游姬，“这枝是我发现的！你要吃自己放血勾引去！”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查尔斯哪知道陈铭的脑回路，只当是他现在还没原谅自己割手腕的事，于是听话离开了。
目送着查尔斯消失在走廊尽头，陈铭深深呼出一口气，掏出笔记本翻了起来。
走廊拐角处，一个保安大爷站起身摸摸自己的头，他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但想了半天想不出，只好回值班室去了。
他走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尽吾，我们真的不管吗？那个死黄毛看起来危险的很呐！”
东方萝萝挥舞着拳头，一双眼睛圆溜溜冒着淡粉色的光，“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教训一下他！”
“小声点。”东方尽吾整个人都隐没在暗处，他示意东方萝萝往后站，“说了多少次要叫哥哥。”
“诶呀知道了，啰嗦！”
尽吾无奈提醒，“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我们只需完成任务。”
东方萝萝撇撇嘴，觉得尽吾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和他一起行动真没意思。
东方尽吾悄悄看向走廊上的陈铭，他脸色苍白疲倦，但周围灵气渐渐起了势，已经完全沉浸到修炼中去了。
再次确认附近没有什么危险，他带着东方萝萝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