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神秘的褚四
“我说刘骗子,是那个人不?”
“封小子,你信不信你再这么叫我,我就撂挑子不干了?!”刘洵看都不看封修,显然是在用摆烂来抗议封修对他骗子的定义。
“嘡啷!哆!!”拔刀,出刀,一切动作行云流水。
刘洵看着耳边嗡嗡作响的流鸣刀,整个人冷汗哗哗的往下流,脸上立刻挂出了热烈的笑容:“哈哈哈哈这点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玩笑玩笑马上,我这就来看。”
刘洵赶忙起身趴在窗口,顺着封修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八尺大汉,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在街上灵活的穿梭。
刘洵看了半天,整个人显得十分犹豫。
封修看到这个情况也是摸不着头脑,直接问道:“怎么了?不是么?”
刘洵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好像是”
好像是?这是什么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个好像是,看着游移不定的刘洵,封修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早些时候,周婉派人传来了当值暗卫的信息,他们所要查的那个人叫褚四,十四岁进城主府,前前后后十年有余,周婉周晴很小便出门游学,离家多年,并不认识这个褚四,今天他被安排去往城西码头办事,正好不在府上,周婉只能将护院总管覃福的描述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封修,这才有了封修刘洵二人在码头附近的蹲守。
日头当中,封修几人分头行动,已经在城西监视了一个上午,有太多人跟周婉提供的信息相似,仅凭这点根本无法区分,封修这才想到了曾经见过疑似凶手的刘洵,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盼望当时算命的人就是这个褚四。
不过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就越大,在不断地辨认的过程中,封修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刘洵,好像分不清人的长相。
封修想到这里,赶紧指向了一个向他们走来的路人说道:“老刘,我来问你,你如实回答我,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刘洵眯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封修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信邪,过了一会儿,他又将手指指向了一个离他们远去的男子说道:“你看看这个,这个人你认识不?”
过了半晌,刘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这人。”
封修的心情直接跌落到了谷底,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换人,从头到尾指的都是一个人,完了,这个刘洵不但脸盲,而且看起来还非常严重,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认得出当时算命的那个人。
封修大脑疯狂的运转,本来十拿九稳的局面,现在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让封修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只见刘洵指向了远处一个推着独轮车的精瘦汉子说道:“那就是他!!当初找我算命的那个人就是他。”
“嗯?!等会儿!你不是脸盲么!!你是怎么确定这个人的。”封修呆住了。他是彻底搞不懂这个刘洵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刘洵则是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缓缓说道:“我看人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我有一门本事,可以让我快速分辨出每一个人,这门功夫的就是望气,每个人的其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只要观察他们的气象,就能分辨出个体的差异”
其实刘洵心里想的是,这个王蛋,找道爷我算卦,竟然没有给钱,忒是不要脸,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看着喋喋不休还在讲解的刘洵,惊讶中的封修不自觉的就鼓起掌来,这太特么玄学了,已经超出了封修的理解范畴了,虽然他知道刘洵这是在忽悠他,因为如果他有这个本事,那刚才就不会看不破封修的试探,但是这又跟他没多少关系,毕竟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现在已经能确定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算卦之人,又何必在意过程。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封修便不再迟疑,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斗笠,便匆匆追了出去。
跟在后面不断观察的封修有些疑惑,这人一身庄稼汉的打扮,并不符合周婉给的描述,封修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难道真的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么?不过既然已经跟到这里,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踪下去。
忽然,前面的那个汉子毫无征兆地突然转身,向封修的方向看了过来,封修心中虽然惊诧,但是并没有表露出异常,仍然按照原有的步伐继续前行,频率步幅没有一丝改变,手中木杖一样的流鸣刀不断地敲击着地面,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人打量了半天,一副要将封修看穿的样子,封修抬了抬斗笠,露出了剑玉做的惨白眼睛,那汉子被封修这个眼睛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加快了步伐,火速逃离。
封修心中暗笑,小样的,吓不死你。
不过那人的行为也让封修看到了一丝希望,五感这么敏感,并不可能是普通的庄稼汉可以具有的能力,不管他是不是他们要找的褚四,这个人都跟踪下去的必要。
封修现在就不适合继续进行明面跟踪了,他快速找到一个街角,两个起落便灵巧的翻上了房顶,边跑边快速脱掉身上的长衫,露出了里面准备好的粗布短打,扔掉了头上的斗笠,几个呼吸就从一个瞎眼书生变成了一个眯眯眼的挑夫。
封修一路跟随,很快便跟着汉子到了码头,只见他在货运处拿着提货的单据领了两大包的货物,放在自己的独轮车上,快速离开了码头,封修估计这人应该是被自己惊了一下,所有动作有所加速,封修也不停留,继续坠在那人后面。
那汉子时不时的回头观望,虽然不见有人,但是整个人明显的愈加焦躁。
封修感叹这人的灵敏,好在他现在已经转为暗中跟踪,要不然即使伪装的再好,也会被瞧出破绽。
那人将两大袋货物快速推到无人之处,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精钢的匕首,对着袋子就划了起来,圆滚滚的黄豆顺着裂口直接滚落满地,那人在袋子里一阵翻找,终于从中间抽出了两根金条,他将金条放在嘴中咬了一下,确认了成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快速将金条放入怀中,接着又对另外一个袋子划了起来,这次找到的并不是钱财,而是一个一尺长的铜管,他两手轻轻一旋,铜管被一分为二,他从中间抽出了一个小小的丝绢,他看了一遍,变拿出火折子点了起来,最后放入铜管之中扔到了街巷旁的河道里。
封修暗道可惜,这人真的是太过小心了,一点不给他机会,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人问题巨大。
那汉子做完一切,刚要走出巷子,忽然将手中的匕首向封修所在的屋檐射了过来,封修连忙俯下身形,匕首从封修的头上飞过,正好击中了封修身旁的屋檐,封修也不敢停顿,直接顺着屋顶的另一面滚了下去,一个翻身稳住身子,迅速贴到了屋檐下的墙边。
那汉子在射出匕首后便也飞身上房,四处观察,确实没有见到其他的人,便他顺着屋檐往下查看,封修整个人身子都贴在了墙上,他强迫自己呼吸平稳悠长,甚至连心跳都不曾加快速率,那汉子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了并无异常,这才嘟囔了两句下了屋顶。
这人一定有问题!!!封修非常确定,他隐匿的功夫不敢说独步江湖,但是如果不是跟他一样经过训练的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了。
经过这么一闹,封修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样靠的太近了,就这么远远的坠着,封修看到他从一个专门给车夫休息的低档客栈中换了衣服,出来后便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进发了,封修看到,这人确实穿的就是城主府的下人服饰,再结合周婉给的信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人就是褚四。
既然确定了这个褚四的问题,那么下面的事情就不是他可以轻易插手的了,他转身走向了自己落脚的客栈,那里有等待他的周婉,一定要将所有的发现都跟她沟通好,这个褚四已经接到了下一步的行动指示,如果不赶快加以阻止,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客栈客房。
封修推门而入,发现刘洵等人已经回来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当日跟封修有些误会的周晴竟然也在其列,众人看见封修回来,纷纷上前询问封修情况。
封修让大家稍安勿躁,他看向了一旁的周晴,对着周婉说道:“你不是不想让你妹妹搅和进来么?”
周婉无奈地摇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当时她早就醒了,咱们说的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非要参和进来,我也没有办法。”
周晴接过周婉的话头说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聪明啊,真的不用担心我的。”
封修摇了摇头,既然你这个当姐的都管不了,我这个局外人就更没有办法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自己跟踪的经过讲了出来,当他们听到这个褚四乔装去码头接领任务的时候,手里不自觉的紧了一紧。
封修对着周婉说道:“当务之急你们要赶快回去,快点将这个褚四监视起来,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些什么事情。”
周晴抬起头来,语气严肃地说道:“不光这个褚四,我觉得覃主管也有问题。事不宜迟,姐,你赶快回去,我觉得事情好像并不像我们最早想的那样,府里应该会有大事发生,搞不好胡叔可能会有危险。”
封修一惊,周晴的一句话将他惊醒,现在不管周城主是死是活,胡正平已经是此刻怒州城的代理城主了,讲道理如果不是蠢笨如猪的话,那就不应该继续进行大规模动作,而这个褚四今天的种种怪异行为都说明了一个事情,他们在处理了周城主之后,并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此刻他们已经处于时刻暴露的边缘,只能除掉眼下最大的危险,那就是根基不稳的胡正平,到时候胡正平一死,再有个人站出来力挽狂澜,后面的事情基本就是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封修不禁激动了起来,一把捞起周婉,对着她急切地说道:“对对对!!快点!!胡府丞有危险!!不管怎样,现在府上不能再死人了!!”
周婉有些脸红的抽回了胳膊,也不说些什么,事情紧急容不得细想,她马上快步走了出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这次说话的是一直静静倾听的无依小和尚,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毕竟在佛家看来,救人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无依后发先至,跟周婉错身的当机,袈裟裹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以一个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极速离去。
封修看着二人眨眼不见的身影久久出神,希望他们能来得及,要不然自己就真的闯下大祸了。
“其实我姐并没有外表那么粗鲁的。”周晴温柔的声音在封修耳边响起。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封修有些尴尬:“不是,你姐粗不粗鲁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
周晴看到闹了一个大红脸的封修,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封修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对着周晴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应该也赶回去么?”
小丫头并没有动,在凳子上摆了摆自己的小腿,笑着说道:“我可不会武功,去了大概率是个累赘,自从去年起,我姐进入了一流境界,我就几乎没有见过比她还厉害的人了,我们师父也不行。而在那个小和尚面前,我姐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被拎来拎去,可见那小和尚的武功之高应该世上罕见,有这么一个大杀器前去镇场,我还担心什么。”
“你倒是看的豁达,不过我可得离你远一点。”
“怎么?你怕移情别恋不自主的爱上我么?我跟你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死了这条心吧。”
“也不是,我就是听别人说,学谋略的人,心都脏,我怕被传染。”
“哼,你也没好到哪去。咱们半斤八两。”
“内个我插一句。”
“你说!”二人异口同声,吃人的语气吓了丁江一个哆嗦。
丁江咽了口唾沫说道:“中午你们吃啥,我去前堂去点。”
“滚!”
“好嘞!”
“回来!”
“嗯?”
“白切鸡,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