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金丝雀怎么了2
年轻助理拼命低头，想要压住上翘的嘴角。
明初瞧了一眼愤怒的程闵，冲他伸出手，手心朝上，“给我一张黑卡。”
程闵错愕，满腔怒意被她搅乱，甚至熄了火。
“你要黑卡？”
她脑子没问题吧？
他凭什么给她！
明初蹙眉，“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
——谁家金丝雀没有黑卡？
——这混账东西莫不是太抠门了？
——要不砍死吧。
——换下一个。
程闵被明初‘非同寻常’的暴躁打得措手不及，他不理解她总想砍死他的心理状态。
程闵摸出一张黑卡，递给明初，“拿去。”
年轻助理目光在程闵和明初身上来回打转，最终点了点头。
他家先生有女朋友了！
他家先生还是个‘妻管严’！
他家先生爱惨了他女朋友！
程闵不知道，他家助理仅用半天时间，就将谣言散布到了全公司。
明初接过黑卡，啃着三明治离开了别墅。
汽车飞驰，直奔郊区。
废弃工厂外，七八个小孩儿冲明初打招呼。
见到明初，小孩儿们撒欢儿似的奔向她。
“姐姐姐姐！”
“明初姐姐！”
“姐姐！”
叽叽喳喳的童声稚嫩，不令人烦躁。
明初从车上拎下来两袋子零食，递给两个个子高的女孩儿。
“拿去分了，先吃饱饭，一会儿我带你们离开。”
“明初姐姐，你能不把我们送回家吗？”一个清秀女孩小心翼翼询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憧憬。
“我爸妈会再把我卖掉的。”
“姐姐，我也不想回家，姐姐，我可以给你做饭刷碗，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又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询问。
“可以。”
…
“这就是你被抓的原因？”
“明初！”程闵隽逸的脸庞阴沉的滴水，他挤出一抹笑，望着审讯室的明初，“你知道这是拐卖吗？”
年轻警察安抚住程闵，“先生，你先别气，你家女朋友脑子有点不正常，只要没有造成太大威胁，不会让她蹲局子的，您放心。”
明初冷着脸，“我脑子没问题。”
——有没有眼光？空口鉴定精神病？
——做好事也被关进来？
——有没有天理？
‘轰隆隆——’
天空笼罩起一层厚厚的乌云，雷声轰鸣。
程闵目光掠过明初，客气对年轻警察解释，“她小时候摔过脑子，脾气也不太好，你们见谅。”
年轻警察似有同感，同情道：“做个精神鉴定吧，做完应该能带她离开。”
这发言，不像是没病的。
明初忍住暴躁，“我真没病。”
“明女士，给你一个小勺，一个大碗，你怎样排出浴缸里的水？”
明初拧眉，“浴缸？你拔塞子不行吗？或者直接砸碎。”
程闵：“……”
算了，动点关系把她搞出去吧。
如果是正常保释，很难把她搞出去。
最终，程闵将明初带出了警局。
彼时，天空下起瓢泼大雨，雨水飞溅，溅湿行人的裤脚。
上了车。
程闵握着方向盘，开口询问。
“我那张黑卡，今天消费了三千七百万，你做什么了？”
明初侧目，疑惑望向程闵。
——花他点钱就心疼了？
——这么抠门？
——抠门养什么金丝雀？
程闵挤出一抹笑，“明小姐，我认为我有权知道钱款的去向。”
“打给了杀手组织，让他们帮忙处理掉我爸妈。”
“明小姐，你花了三千七百万。我认为，只要一个零头，便足以处理你爸妈。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好吧。”明初摊手，“一百万买我爸妈的命，剩下的三千六百万砸钱给了一个学校，我打算考下教资后，去学校当老师。”
程闵心一颤，“……这并不好笑。”
她做老师，得教出多少危险分子？
老师是教书育人，不是教出狱人！
明初懒懒收回目光，扣好安全带。
“我不跟你开玩笑。”
“你真雇人去杀你爸妈了？”
“嗯。”
一阵沉默后……
“明初！”
程闵握紧方向盘，紧急刹车。
“你家在哪里？导航一下，快。”
他真是受够了！
她脑子一定有病！
“你想去救他们？”明初微眯眸子，“他们卖女儿还债，我报复回去很正常，有什么可救的？”
——有光的地方，一定有阴影。
——适当的报复有什么问题？
——哪个世界不是弱肉强食？
程闵紧握方向盘，试图和明初讲道理，“他们终究是你父母，你可以用温和一些的方法报复，但是你不能直接取人性命，这是法制社会！”
“程闵。”明初侧身靠近程闵，黑眸幽幽，干净又纯粹，“我不傻，我有足够的把握保证不会被发现。”
——不被发现，等于没做。
“明初。”
程闵放低声音，依稀能听出他的颤抖。
“我不希望你手上沾血。”
他总觉得，她该干干净净。
哪怕他对她多有怀疑，哪怕她总是心底骂他。
明初蹙眉，“为什么？不沾血的人不是强者。”
——强者手上有无数鲜血。
——哪有强者是干净的？
“强者不沾蝼蚁的血。”程闵试图反驳，“明初，取消他们的行动。”
“那你用什么补偿我？”
程闵哑声，缓了缓，“你希望我做什么？”
程闵发现，仅仅一天时间，她以极强的姿态，占据了他心底的位置。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护着这个精神病！
“你听我的话。”
程闵无力又无奈，“明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金丝雀，应该是你听我的话。”
程闵自觉谈生意都比和明初说话简单。
有心眼的人，比实心眼的人好对付。
明初点头：“按道理来说，我确实应该听你的话，但我不讲道理。”
——他本来就应该听话。
——如果不是为了他，谁会来这种地方？
程闵凤眸掠过一抹愕然，什么叫……为了他？
他知道她不简单，来历不凡，可什么叫为了他而来？
这世上，会有人为他而来吗？
最终——
“明小姐。”程闵嗤笑一声，手握在方向盘上，自暴自弃般，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抹期待，“金丝雀做到你这种程度，也是少有。”
他默认了明初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