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朕被迫成为皇帝5
场面寂静。
小太监们不明白,为何魏公公要他们道歉,这分明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妃啊!
见没有人动作,魏公公恼怒。
他踹倒身边最近小太监,面色阴沉如水,“给娘娘磕头道歉!”
小太监不敢反抗,不停磕头,嘴里嚷嚷着,“娘娘恕罪!都是奴才的错!娘娘恕罪!都是奴才的错!”
魏公公沉着脸,扫视周围的小太监。
扑通扑通。
接二连三,小太监们全部跪下,磕头喊着恕罪。
少柳咽了咽口水,捂着青紫的脸,惊讶张大了嘴。
他家娘娘好厉害!
明初扫了魏公公一眼,魏公公冲她扬起一笑,她无视,并拉起少柳,进了房间。
魏公公笑意一僵,双手握紧拳。
‘嘭——’
白面太监被扔在院子里,仍旧昏迷不醒。
魏公公:“……”
这女人定然有后手!
他不能得罪!
魏公公一行人离开后,冷宫沉寂下来,没了动静。
黄昏,京郊。
六驾马车外,流苏招摇。
马车车厢宽敞,车厢中铺着白色虎皮毯子,桌上的火炉散发着热气。
祈生身上披着白色大氅,手上抱着镶金的汤婆子,脖间的狐毛围脖衬得他面容妖冶精致。
贵气又雅致。
明初给祈生喂药,余光瞥见缩在角落默默掉眼泪的少柳。
“少柳,离开皇宫不高兴?”
祈生皱着脸,咽下口中的苦汤药,望向少柳,“少柳?”
少柳眼睛红彤彤的,哽咽,“潭郡就是死人地,殿下去了可怎么办啊!殿下,少柳不想你死啊——”
少柳哇哇大哭。
明初拳头一硬,“死不了,我保证。”
少柳依旧哇哇大哭。
明初:“……”
小孩子就是麻烦!
十来岁了,还不长脑子!
杀了吧!
祈生眼底慌张,赶紧咳嗽两声。
果然,如愿吸引了明初的注意。
祈生心底暗喜。
“我头有些痛……”祈生哼唧了两声,脸泛起薄红,“可以给我揉揉吗?”
明初莫名扯唇,抬手将祈生拽到自己怀里,纤长白皙的手指覆到他额头穴位。
——现在倒是知道撒娇了。
——只是,少柳不能不调教。
——跟在这弱鸡身边,若是不强大,早晚会害了他。
祈生鼻息间是明初身上浅淡的香味,令他无比安宁,脑海中,是她最对他最极致的保护。
他像一只笼中鸟。
他心底沸腾,他愿意做一只笼中鸟。
“此番去潭郡,你有什么规划?”明初垂眸,盯着祈生高挺的鼻梁。
祈生眼神迷茫:“什么?”
明初移开视线,“没什么。”
他这傻劲儿,估计是做不了皇帝了。
她不抱希望了。
不过——
“你要学文,还是学武?”
——起码要学习。
祈生默默紧了紧自己的大氅,在明初怀里缩了缩,轻声期待,“我可以先治病吗?”
他此生无大志向,他只贪恋她怀中的温柔。
明初拳头一硬,在祈生眼前晃了晃。
“没听清,再说一遍。”
祈生沉默,缓缓闭上眼,“学文。”
他这病体,哪里学得了武?
“那少柳就去学武。”
明初一锤定音。
少柳瞬间收回了哭声,瞪着大眼睛,“少柳能学文吗?少柳想陪着殿下。”
明初冷漠拒绝:“不能。”
从京城到潭郡,一行人走了一个半月,因为有朝廷官兵护送,没有山匪劫道。
最主要的是——
天下皆知,九皇子不受宠,从冷宫到潭郡,穷光蛋一个。
若是去劫道,怕是忍不住可怜他,给他丢下几袋子大米。
如此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没一个山匪肯干。
因此,这一个半月的日子,极其舒心。
初到潭郡,已经是晚春初夏。
潭郡本就湿热,因此入夏更早些。
潭郡都城金州城外,一群身着官袍的瘦小老头们正在迎驾。
马车停下。
为首的官员穿着红袍,年轻秀气,他行礼道,“潭郡郡守李自清拜见静王殿下,静王妃娘娘。”
李自清身后,诸臣纷纷参拜。
马车帘子稍动,一道窈窕身影走出。
“诸位请起。”
闻言,诸臣惊讶,纷纷对视。
不明白怎么不是静王,而是静王妃!
如此重要的场合,静王殿下怎么能缺席?
李自清淡定站起身,“拜见王妃娘娘,娘娘万安。”
明初瞧了李自清一眼,虚扶一下,“王爷体弱,路上颠簸过久,如今正在小憩,诸位若是想见王爷,还请明日午后来王府。”
明初咬出这几句话后,余光瞥了一眼马车帘子。
头一次见小凤凰这么害羞。
竟然害怕见人。
祈生靠坐在马车内,大气不敢喘,垂着头抿唇,瑰丽的唇瓣有了些许血色,病弱之体却满身诱惑。
他羞赧,他大字不识,不懂规矩,见了那些大臣官员,他能说什么?
无非是丢脸罢了!
她那么厉害,一定能应付。
况且,她把他当成小凤凰养,她那么喜欢他,肯定能替他解决问题。
他只需要躲在她怀里,乖乖的做她的笼中鸟,小凤凰,一生喜乐。
哪里不好?
时光飞逝,眨眼半月过去。
静王府。
寝房中。
明初在榻上看着潭郡的布防图,一抹腻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抬眸望去。
少年白衣黑发,身形单薄,踩着端庄的步子,朝她走过来。
明初放下手中的布防图,坐起身,将祈生拉进怀里。
“手是凉的。”明初黑眸稍冷,“没喝药?”
不乖!
祈生心一抖,眉心下压,抿唇心虚,“苦。”
他最近身体好了很多,想着少喝一两次应该没有问题……
明初松开祈生,声音冷了一度,“去拿书。”
祈生抱住明初的腰,垂头没有任何动作。
她在生气。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祈生手一颤,乖乖站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千字文》。
祈生微抬眼睑,揣度着明初的面色,但明初专心看着她手中的布防图,没有分出一丝心神给他。
整个人都像是泡在了醋坛子里。
他不比那张纸好看吗!
祈生暗自咬牙,走到明初面前,爬上床。
跪在一侧。
举着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