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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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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目睽睽下, 竹竿与布匹草草做成的担架由羽林卫亲自抬上朝堂,上面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人,他的官帽不知落去了哪里, 发髻散乱,身上朝服破烂,衣襟撕开,微露出裹满了绷带的胸口,全身都是大块大块的红色血块,连担架上都凝结了暗红之色, 血色斑斑,惨不忍睹,显是受了极重的伤。

    皇帝下意识站起身:“这是谁干的?!”

    方昊袍角染血, 皂靴也是一片血红, 他挎着刀跟随在担架边,闻言行礼道:“回皇上, 臣幼女刚刚来京, 水土不服多有不适,今晨她突然高烧,臣只得即刻带她去寻大夫。不料在大夫所住的平业坊内,恰遇见一群黑衣人在袭击两位大人, 臣与亲兵匆忙上前相救, 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轿夫身亡, 两位大人也身受重伤。孟陵大人伤势更重,命在旦夕,如今在医馆救治,刘昆大人伤势稍轻, 执意要上殿面圣,臣只得护送他前来。”

    刘昆面上毫无血色,笼着一层死灰一样的白,他挣扎着撑起身:“皇……皇上……”

    皇帝绕过御案,从金阶上快步而下,匆匆走到刘昆身前,眼中是平静燃烧的怒火:“刘卿,是谁伤你?”

    刘昆颤抖着伸出满是血迹的手,从怀里取出一叠被血染红的纸,纸页中间赫然一个细长破洞,显然是曾被什么利器所洞穿,他颤着手将纸交到皇上手中:“皇上,臣等幸不辱命。重要证据在此,臣……臣等弹劾中书令……”一语未完,他便晕厥了过去,胸口原本白色的绷带不过这片刻功夫就红透了。

    “太医,太医呢,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来,务必要救活刘御史!”亲眼看到这幅画面,皇帝受了刺激,厉声喝道。

    羽林卫们忙将人重新抬了下去,只留下原地一小洼触目惊心的血,鲜血又顺着担架滴滴答答落了一路。朝臣们全都噤声不敢言语,胆寒发竖,心有戚戚然。

    皇帝手里握着那叠纸证,指尖也沾染了鲜红之色,他慢慢转过身看向中书令,抖了抖纸页,冷漠道:“王康,你有何话说?”

    王康一脸心胆俱裂的神色,忙跪地道:“皇上明察,老臣与此事并无干系。臣也不知两位御史因何遇袭。老臣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鉴可昭日月啊皇上!”

    “可昭日月?!”皇帝似是被这话激怒了,“两位御史昨日才刚上奏弹劾你,今日便性命垂危。叫朕如何信你?”

    王康自知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索性摘下官帽,以头叩地哭道:“皇上若这就定死了老臣的罪,老臣也无话可说,求皇上降罪,老臣甘心受死,绝无二话,必不叫皇上圣名有损。”

    他这一句其实是以退为进,分明是自己理亏的场合,不但一点不心虚,反而立刻却倒打一耙,倒显得皇帝咄咄逼人迫害忠良,而他自己就是那个铮铮铁骨的无奈忠臣。

    说到底,虽然太皇太后不肯相帮,但她也仍旧是王家和王康最大的倚仗。有两殿在,有梁王在,王康不相信皇帝真的敢对他怎么样。毕竟,若是大罪,抄家流放,王度身为亲弟定然也跑不掉,两殿绝对不会允许。若只是小罪,那更是轻易就能赖掉。事到如今,罪证已经落入皇帝之手,便没有后路,只能咬死了不认罪,滚刀肉一般拖得一时是一时,最终必然会有人救他。

    皇帝似是气到了,微微发笑:“真是好一个赤胆忠心的三朝老臣。如此说来,朕手中这些证据,你是半点不认,两位御史遇袭,也与你无关了?”

    王泷也忙跪地大哭:“两位大人遇袭事出突然,父亲身在朝堂,如何能知?至于所谓的证据,不过是那二人一面之词,是否真有其事根本未经查证,父亲身处高位,难免有小人谗言构陷。还请皇上命人加以详查,也好还父亲一个清白。莫要使忠臣含冤。”

    他们父子是权高人大胆,更演得一手好戏,都到了这个地步,仍是一副受尽百般委屈的良臣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心里都要生出疑问,莫不是当真冤屈了他。

    与王康交好的几个大臣也纷纷跪地:“皇上,中书令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死而后己。臣等都信他是清白无辜。平业坊略偏僻,或许是有歹徒贼人出没,伤及二位御史。亦或是哪位御史与人结仇,才招惹了杀身之祸。无凭无据,或许只是巧合,怎好将此事怪罪到中书令身上。”

    方昊一直在旁边静听,此时插了一句:“回皇上,那些黑衣贼人已被臣的亲兵拿下,如今还留在原地由亲兵看守。人证既在,若仔细查探,必然能查明来历,看到底是御史大人之前的仇家,还是现在的仇家。”

    这话颇有深意,众大臣一噎,下意识偃了旗息了鼓。刚才方昊只说救人之事,他们便以为伤人者已经逃跑,谁知居然留下了活口,事情仓促,王康若要杀人灭口,一时定然请不到外人,很大可能动用的是自己的人手,有人证在,倘若真严查起来,怕是不好轻易脱身。

    王康脸色数变,后悔不已,他压根没有杀人的念头,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绑了两人私下偷走证据,再逼迫他们改口。御史乃是言官,地位非同小可,一旦沾上御史的血,必定后患无穷,若非不得已,他并不想给自己招惹一个大祸。只是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竟落得这么个意外的局面。但皇帝跟前,这些念头他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悄悄侧头去看王度,想让弟弟来帮忙,见王度一幅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事不关己的模样,便暗恨起来。

    “如此甚好。”皇帝一声轻笑,“萧郅。”

    萧丞相面沉如水,俯身道:“臣在。”

    “尚书令与中书令乃是同胞兄弟,当避嫌,此事由你和大理寺卿全权负责查办。御史大夫有渎职违法之嫌,暂且革职待查,升御史王温为御史中丞,暂代御史大夫之职。与尔等一同查案。退朝!”

    側殿内,方昊将细细事情回明,又道:“这群人应是家仆之流,未经训练,不堪一击。两位御史恰巧是邻居,倒方便了他们行事。依臣观察,他们来得匆忙,并未多加谋划,兵分两路,动手时也有余地,可能是打算先制服两位御史,同时拿住家眷,以此逼迫二位大人毁证改口。”

    皇帝若有所思,未置可否。

    “如今黑衣人根本没了活口,丞相大人们若问起此事,恐怕会有麻烦。”

    皇帝淡淡道:“无妨。若要查不出来,便是铁证如山摆在眼前也无用。”

    方昊不明其意,又见皇帝手上还攥着那叠染了御史鲜血的纸证,便道:“纵有这些证据也不够么?”

    皇帝笑笑,将东西递给他,方昊一怔,忙双手郑重接过,打开一看,不由得一愣。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哪是什么证据,分明是一叠小楷抄录的千字文。

    他呆愣片刻:“这,这是……”

    “王康虽然胆大包天,却十分刁滑。虽然对他的罪行桩桩件件能查到,却很难取得与他有关的实证,罪责都在旁人身上。连修改诏令,也不过在成文上擅自添了一两笔,到时候推脱成笔误即可,纵然追究,以他的身份,也是可大可小。”

    方昊总算明白过来,什么御史弹劾,什么上朝对质,根本是子虚乌有,从始至终,这不过是皇帝做的一个局。“可皇上方才在朝堂上亲手接了证据,若到时候没有东西提供,如何能给他定罪?两位御史怕也不好向众人交代。”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已。只要有人信了,入了局,这出戏就唱得下去。”

    方昊暗暗叹息,道:“皇上智谋过人,臣远远不及。”

    皇帝一笑,似暖风拂过,眼中冷意顿消:“此事说来还要多谢皇后。这招故布疑阵,空手套白狼,她玩得最好。”

    方昊心中暗惊,也不知皇帝这话是何意,又到底知道了自家妹妹多少隐情,只好中规中矩道:“臣妹顽劣,行事离经叛道,恐怕给皇上惹了不少麻烦。还请皇上念在她是个病人,网开一面,不与她一般计较。”

    皇帝眼中微讶:“定远侯还不知道?”

    “知道何事?”方昊不明所以。

    皇帝摇摇头:“罢了,让皇后自己与你说吧。她如今就住在紫宸殿,离此地不远,定远侯不如去看看她。”

    方昊的性子却是以大事为重:“方才朝堂上才说了要为臣女延医,若此时进内宫,倒显出漏洞了。今日事暂了,臣先行告退。”

    ……

    太皇太后仍旧不慌不忙地拨动佛珠:“皇后当真是贤良,时时都以夫婿的利益为先,不忍心他受一点委屈。可是皇后自己,这深宫之内,又有谁曾疼惜过你?”

    皇后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将唇咬得雪白,却没有再说话。

    “哀家与仁宗夫妻和睦,知道恩爱夫妻是什么模样,你与皇帝明面上举案齐眉,其实貌合神离,这些年,他对你看似关心,实则不闻不问,后宫里两殿一宫,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却从不曾帮过你半分,所有难题都抛与你一个后宫新人去应对。你被太后为难,被太妃纠缠,还要努力做出一个贤后样子,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好能够在满京贵人面前保住你方家颜面,宫里人人都是一副七窍玲珑心,你也不过是个刚刚二十的年轻女子,夹缝中何其艰难,背地里定然少不了伤心难过。他可曾关心过?可曾有一丝怜惜过你?”

    不堪回首的往事被人重新从记忆里翻出来,强行摊开在阳光下,皇后之前的淡然被击得粉碎,她面色煞白,勉强笑道:“总归那些都过去了,如今……以后……”她脸上一片茫然,似乎也不知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是啊,你如今索性不装了,皇帝反而一时觉得新鲜,你又尽心尽力为他出谋划策,终于博得他对你另眼相看,肯为你出一次头了。但是以后呢,这份新鲜、这份宠爱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皇帝纵然对你有情,对妙渝又何尝没有情?哀家还记得他们孩童时一道在御花园放风筝的样子,桃花树下的小儿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君恩其实薄如纸,纵没有妙渝,他日若又有一个更新鲜的女子,皇帝移情别恋,再次抛下你,你如今的所有努力便只能付诸东流,那时,皇后又该倚仗谁?又能倚仗谁?从前那一团漆黑永无尽头的日子,你还想再尝一遍吗?”

    太皇太后不愧是在后宫打滚多年的王者,斯条慢理几句话就将帝后夫妻间的问题点得透彻明白,更把对方原本牢固的心防打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皇后嘴唇哆嗦着滑落在地,跪在太皇太后脚边,低头泣道:“太皇太后救我……”

    ……

    出得长信宫时,皇后眼圈微红,一脸怅然若失,阿乙与阿丁在外等候许久,忙迎了过去:“殿下。”

    皇后摇摇头,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登上了凤辇。

    “是要回紫宸殿吗?”

    “到太液池边走走吧。”

    谁知刚到了太液池边,就看见小满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笑道:“皇上下了朝,见殿下不在紫宸殿,特地命小的来寻。快到午膳时候了,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皇后冷哼一声:“又去吃他的杏仁鸿门宴吗?”

    小满肚里憋笑得很,忙摇头:“今日还未命人传膳,殿下想吃什么,尽管点菜就是。”

    皇后嗤笑一声:“那就点一桌萝卜……”但话说到一半,又觉得索然无味:“罢了,你回去吧。本宫不想吃。”又冲着身后人道,“你们也都散了。阿乙留下,再留几个内侍和侍卫就是了。”

    小满一愣,皇后已经转过身,没精打采地走远了。

    太液池边的荷叶长得极其茂盛,比春日时不知拓宽拓深了多少,很有几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意思了,其中许多粉色白色的花骨朵如矛尖般笔直刺向天空,又有蜻蜓穿梭其间。

    “你,去摘朵莲花来。”皇后随手指了林远,又吩咐阿乙,“有些渴,帮我取些清水来喝,不用茶。”

    宫中茶好寻,清水倒不好找,阿乙善解人意地笑道:“那殿下去前面石亭稍坐一会儿,小的即刻就来。”

    这石亭倒是眼熟得很,前不久就是在这里,她挥出一柄茶夹打落茶水,将皇帝烫伤,惹出这后面许多是非来。

    皇后长长叹了口气,暗暗郁闷,不就是想最后快活快活,能开开心心去死么。怎么现在弄成这一团乱七八糟的,连死都死不好了。早知如此,她宁肯当日那茶水泼在自己身上,一时皮肉之痛,总比日日头痛来得爽快些。

    这时,林远取来一支红莲,双手奉上:“殿下。”

    皇后接过莲花,轻轻一捏,果然梗子被掏成中空,里面塞了东西,看来这人必定经历了什么,才学会了这些技巧:“有劳。这一番可顺利?”

    林远道:“定远侯那里很顺利。而平国公府……”

    皇后眉头微挑:“他怎么了?”

    林远略一思忖,忍着逊人一筹的窘迫将当时情形三两下说明了。

    老四这混账兔崽子,在搞什么鬼……皇后暗暗咬牙,面上仍是笑,“罢了。许是时日太久,人也疏远了。由得他去吧。”

    林远见她不怪罪,暗暗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这么仁慈的殿下居然手头拮据到要向外人借钱,他犹豫一番还是于心不忍,有些扭捏地道:“殿下若缺钱用,属下倒还有些积蓄……”

    皇后一口气吸岔,猛地咳嗽起来,这小伙子真是太实心眼,她这扯谎如吃饭的人都有些负罪感了,忙摇手道:“多谢好心,我如今已经不缺钱了。”

    林远信以为真,便不坚持。又郑重道:“还有一件要事须禀告殿下。此番属下其实失职了,带出去的信恐怕有人看过。定远侯说那封虽然看似完好,但其实有被拆开过的痕迹,而薛将军那封,属下不知是否也同样被拆过。”

    “哦?”皇后眸光微闪,来了兴趣。

    “但属下苦思冥想都不明白,从头到尾信都不曾离身,也不知是何时被人偷走拆看的。”

    “你且将前后回忆一番,这中间有何人近过你的身?”

    林远百般回想,道:“若说近身,只有两次,一次是出宫时搜身,一次是在平国公府门前,有个小厮走路不稳,撞了属下,但出宫门后属下曾查看过,信件仍好好在胸口暗袋里放着,并未遗失。”

    皇后一笑,问道:“出宫搜身时,可有什么与往日不同之处。”

    林远想了想,事情不算久,细节都还记得:“主持搜身的内侍主管吃坏了肚子,临时换了一个新内侍。”他突然明白过来,惊道,“殿下的意思是,搜身时有人换了信?到底会是何人?”

    皇后一点意外神色都没有,仍旧含笑:“这事我心中有数。信里本就没写什么,被人看了也不打紧。倒是你,想去西北的事,我哥哥怎么说?”

    林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道:“定远侯同意了。”

    皇后大喜,忍不住站起身拍拍他的胳膊:“如此甚好。机会难得,小伙子以后可要努力建功立业啊。”

    “咳咳咳。”旁边突然传来做作夸张的咳嗽声,似乎有人故意如此。

    回头一看。不远处假山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皇帝,正定定看着他们。

    黄玉低头抹了一把汗,我的佛祖,我们都站在这里大半天,殿下您可算注意到了,小的已经尽力,剩下的就看您自己了。

    林远慌忙后退一步,躬下身来。

    皇帝看了他一眼,缓步走上石亭里:“皇后在聊什么,这么高兴。”黄玉见林远一幅不开窍傻站着的样子,大发慈悲将人拉下去退得远远的,算是救了他一条小命。

    皇后把玩着手中莲花,皮笑肉不笑:“聊什么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从腰间小荷包里取出当日那枚鸡血石印章,顺着石桌面推了回去,“臣妾不缺银子用,皇上不必接济我了。”

    皇帝看着桌上印章,脸色微沉:“皇后这是何意?”

    “皇上。”皇后嫣然一笑,“臣妾的家书好看吗?你看了几遍啊?”

    皇帝神色一滞。

    她面上笑容不变,继续道,“原来,臣妾在皇上眼中早就已经是个……是个什么呢,贼人?奸细?包藏祸心之徒?所以不但家书要偷看,还要把人接到身边,一言一行都在眼皮底下,后窗还守着六个人,随时随地监视着。这样才满意,是吗?!”

    这一堆帽子胡乱扣下来,皇帝只觉不可理喻,但他又着实拉不下脸一条一条去反驳,只得怒道:“荒谬!”

    “荒谬?”皇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依不饶地冷笑道,“哪里荒谬了?从前椒房殿进出人员,与人通信,皇上可曾管过分毫?你连我最讨厌吃杏仁都不知道,如今管手管脚,信要看,吃什么要管,连最讨厌的东西都非逼着吃。不觉得你管太宽了吗?我与人通信,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与你什么相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皇帝原本的好心情被她的强词夺理搅得彻底坏透了,他到底也年轻气盛,又是至尊身份,哪受得了被人指着鼻子般当面数落,终于也动了怒:“皇后若心胸坦荡,又何惧人察?况且皇后隐瞒朕的事何止一桩,皇后口中的谎言又何止一个,你无一句真话,朕若不查清楚,难道要一直被你蒙蔽吗?朕未曾计较你欺君之罪,你倒反怪起朕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气得笑了出来,她死死掐着莲花茎:“昨日还假仁假义说不计较我骗你,这才几个时辰就反口了?你这君无戏言也不过是放屁而已。我是骗你了,我其实只是一个西北乡下的野丫头,装你们上京贵人装了两年,实在装不下去,就找了个生病的借口好肆无忌惮撒欢,如今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本性毕露。我是不够尊贵体面,也没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本事,配不上你这千尊万贵的皇上老爷,可那又怎么着?是先帝赐的婚,我都八抬大轿嫁进你朱家,就算查明白了,你还想退回去不成?就你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一根手指头就捅倒了,我都还没嫌弃你没用呢,你倒还嫌弃我来了?”

    皇后把胡搅蛮缠四个字的精髓充分发挥到极致,所说的话看似是应答,其实早就离题万里,好似一顿王八拳胡乱挥下,皇帝纵然是个有本事的老师傅,也被乱拳打得头昏眼花,有理说不通本就憋气,还被自家媳妇明言瞧不起,他气得都要喷火了:“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可以走感情线了……不过以吵架作开始我也是有点意外,这两人碰到一起不是走尴尬剧情就是走傻缺剧情,唉,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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