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约定
第十三章
3、 约 定
蝎子让手下的马仔制止了发疯的冯建民，又让人把刀疤拖了下去。
蝎子边喝茶边说道：“你咋？还想弄出人命？我收你的钱只是负责给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并不是要给你干脏活。刀疤要是死在我这儿，那我就是摆明了和东霸宣战。我都给你说过，长安县这地方黑道的水你不知道有多深，我真和东霸干上也是两败俱伤，再说为了你冯老板的事我也不至于堵上我和我的这些兄弟。另外，这些年大家都是相安无事挣钱，真要弄出人命公安局也够我喝一壶的，我下边那些产业还咋弄。”
冯建民说：“那现在这事咋办？！刀疤咋处理，刀疤弄疯了我的儿子不能就这样完了？！”
蝎子又是轻描淡写的继续喝茶说道：“这有啥咋办？刀疤我肯定会放了，他出卖了二少，他回去打死也不会给二少说今天的事，那我和东霸之间就还是相安无事。你和刀疤完不了，我劝你还是算了，这刀疤在咱长安黑道上也是一个狠人，是二少手下一员虎将，我放了他，你要针对他，不说二少，就是刀疤回头也能弄死你全家。不过你放心，放走刀疤之前，我会告诫刀疤日后不要找你的麻烦。我还听说二少手里有你儿子踩点，绑架未遂的证据，所以，我劝你，这事到此为止。”
冯建民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他觉得这事办的真是窝火，简直就是窝囊。这一年来他费尽千辛万苦直到今天才查到把他儿子弄成神经病的凶手，可又被蝎子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处理，眼看凶手在眼前，蝎子不愿为他出手惩治，自己却又无能为力，那他不知道他一直苦苦追寻的凶手有何意义。把刚才接完电话急驰在路上为即将知道真相的所有兴奋，泼上了一盆凉水。他明白蝎子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蝎子这些年总是收了钱去帮他办事或者解决麻烦。但每次也都是花了大价钱，而并非是有任何交情想帮自己。往往给他办的事也总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草草了事。并且线画的很清，收了多钱，就办多钱的事，多半分力也不会出。要是牵扯到蝎子利益的事，就是掏再多的钱，蝎子也不会出手。他经常在想他在蝎子眼里估计不是个凯子就是个肥羊，这个贪得无厌的蝎子这些年在他身上榨取了太多的钱，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在长安县这地方，你想包工程挣钱，就绕不过黑道这个坎。
他瘫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他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最终窝囊的结局。他突然又想起老五：“那既然二少和他两个手下不能动，那我的乡党老五总能替我摆平吧？！”
蝎子端着茶杯看着他：“他是东霸的结义兄弟，你说能不能动？不过，老五毕竟不是道上的人，事情如果做的周密，也不是不能……”说完喝了手中的茶。
冯建民听出了蝎子话的意思。“好，那这事咱回头再说，今日这事就到此为止，先告辞了。”冯建民气愤地站起身。
蝎子往茶叶里重新续上了开水对冯建民说道：“后续的款子还麻烦冯老板尽快补齐。”又对手下说道：“送冯老板。”
下了楼，他又心情烦躁的开车返回长安堡，还没有从刚才感觉窝囊的无能为力中走出来，他的思绪还没有停止。今天这事终于水落石出，果然是他老五干的！说到底，刀疤、庆子也只不过是在执行二少的命令。而东霸、二少还不都是为他老五出头，这事情最终溯本溯源老五就是幕后最终把儿子害成神经病的元凶，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现在黑道上的人他动不了，但老五他是一定不会放过，而且，必须血债血偿！他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他明白很多事情，蝎子是靠不上了，他慢慢也得找几个给自己死心塌地办事的马仔。最终老五、二少、刀疤、庆子这些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黑蛋李龙正在经历着他和冯倩在一起人生最甜蜜的时刻，那是在李飞辍学离开学校后的一个月以后。第一节晚自习课后，冯倩从他的座位飘过之后，就悄悄扔下一只小纸鹤，当他抬起头时，就看见冯倩那张俏丽的脸上冲着他笑，并赶快消失走了。他赶快把纸鹤握在手里，翻开纸鹤的翅膀，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下了晚自习等我，咱俩一起走。
李龙又紧紧握住纸鹤，藏在手心，生怕被人看见。他又抬头看远处的冯倩，她却和几个女生若无其事的在一起聊天。他搞不清楚冯倩是要对自己说啥，这是自上初中以来，冯倩第一次主动找他。是为了李飞的事向自己道歉还是啥？这是李龙的第一感觉。但冯倩找他，他又忘了自己曾发狠说过永远不再去理冯倩的誓言，这个从他小学第一天就亲了他一口的女生，在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烙痕，在小学到初中的这七八年间，从茫然不知到情窦初开，他的心里总绕不开这个女孩。在心不在焉的焦急熬过最后一节晚自习课后，他找到隔壁班的冯军和薛强告诉他要去趟韦曲给姐姐李玲送一躺东西后才返回长安堡，看着两个兄弟先离开了，他又推上自行车在学校门口慢慢悠悠走着，等着冯倩。看着大部分的同学都四面八方的散开回家以后，他终于看见姗姗来迟的冯倩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俩人就都慢慢推着自行车，谁也没有开口。俩人走了很久，冯倩突然开口了：“你们打张刚是为我吗？”
李龙：“嗯”
冯倩：“为啥？”
李龙不知如何回答，他不能把自己喜欢冯倩，为张刚争风吃醋的事说出来。毕竟当着冯倩的面承认自己喜欢冯倩，这个也太难为情了，更是太突然了，并且就不是突然的事，而是他根本还没搞清楚喜欢是怎样一回事，他只知道这个女生在他心里让他整日魂牵梦绕。但这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冯倩知道。他思绪良久选择了搪塞的回答：“我一直就是看张刚不顺眼。”
冯倩看着李龙笑了：“是因为张刚和我坐同桌你才看他不顺眼吗？”
李龙点了点头：“嗯，就是因为这。”
“那我要是换一个同桌呢？”冯倩又接着问。
李龙不敢看冯倩的脸。“谁跟你坐同桌我就看谁不顺眼。”
冯倩又笑着说：“女生和我坐呢？”
“那我也看女生也不顺眼。”李龙仍旧低头推着他的自行车。
冯倩有些开心。对李龙说：“咱俩一起好好努力，争取一起考上县一中，再一起考大学。再一起……”
冯倩用了四个“一起”让李龙很开心，他突然明白了冯倩是要给他表达的是啥。那种双宿双飞的约定让他突然内心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甜蜜。他又忍不住停下自行车看着一脸开心的冯倩。白月光下，冯倩一张俏丽的脸上显得更加白净，更加漂亮，显得无限妩媚和迷人。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冯倩的脸这么看过。冯倩突然有些害羞：“同不同意吗？”
李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同意，这辈子干啥我都愿意和你一起。”
俩人的甜蜜还是被两声口哨声所打断，李龙抬头一看，是冯军和薛强蹲在村口的杨树下冲他俩打口哨。冯倩看见冯军和薛强，对李龙说：“到村口了，我先回去了。”跨上自行车走了，冯军和薛强还在把指头伸进嘴里冲着骑车远去的冯倩大声的打着口哨。
李龙放下自行车，冲蹲着的二人的屁股就踢去。“你俩崽娃子咋还没回去呢？”
二人哈哈笑着，跳起来躲开，薛强回道：“就知道你胡栽弯子呢，这么晚了咋会给你姐送东西，我俩一直在你们前边呢。”
冯军笑到：“你俩这花前月下，甜蜜浪漫的很么。”
李龙回头去推自行车对二人说：“滚滚滚，赶紧嗟哇。”
几人又笑着骑着自行车返回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