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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3 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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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分 地

    老五后来在谈及此事时,无不感慨,哎!要是听我一言劝,咋会有今天的下场!咱老百姓就该踏踏实实过咱踏实的日子,勤勤恳恳,有吃有喝,要那么多钱是干啥呢。弄到最后还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奔颅子被判刑后,秀兰一个人在村里,日子越发艰难,除了日常繁重的农活,难以应付,更是要面对村里好多人的非议和欺辱。

    村里责任田包产到户以后,过几年,随着人口的生老死迁,二三类地,是每隔几年要重新调换一次。

    在重新划分三类地的时候,由于奔颅子不在家,没人说硬气话,队长就把交通不便最偏远,又贫瘠的一块地,划给秀兰。秀兰哪肯吃这样的明亏,死活不答应。拽着队长和队里的会计几个负责分地丈量的人,质问这样分地的依据明显不合规矩,要求重新换地。

    队长冯建民心里明白现在木已成舟,这给谁都不要的地,要是收回来重新划分,那别人肯定更是不会要。

    秀兰在地头,抱住要走的队长的腿,死活不依不饶,就是不让走。“你看俺男人不在家,你就这样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今天说啥你也得给把地我换哩!”

    队长其实心里也明白,事情不好办,柿子总得捡软的捏。今天这事既然这么定了,要是更改,让他后边的工作还如何进展。心一横咬牙说出一句粗话“事情都定了,你还闹腾啥!方案都给大队和公社报过哩,事就是个这事,你不愿意,你想咋?来来来,你把我逑咬了!”

    这话一出,令秀兰又气,又羞、又臊,顿时脸上的颜色也是难以形容的难堪。一下子她也上头了。“好!咱今天就把不要脸的事做了!”

    “你脱裤子,你不脱,你就不是你妈要的!”说着就一把拽下队长的长裤,里边的半截裤儿也被顺带着拉下半截,露出半个沟蛋子。

    队长实在没料想到秀兰会来这一手,一下子慌了,急忙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半截裤儿。

    队长平日里在人前说话要惯了欺头,可谁知道今天遇见这么个泼妇。

    队长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花花半截裤儿的裤腰,急的满头大汗。“快松手!”心里无限的懊悔。本想着用一句大逑吓唬瓜女子的话吓唬一下,谁知道竟一下激怒了这只母老虎。

    这下热闹大了。一个要使劲儿往下拽,一个死死拉住裤腰,吓得不敢松手。旁边围满了队里的村民,有哄笑的,有劝解的。好多平时受惯了队长欺负的人,明面上是在劝解,实际背后也是在看队长的瞎瞎馅儿。

    秀兰头发也散了,坐在地上满身是土,队长急的满头大汗,死死儿地拉住自己的半截裤儿,护住最后的一道防线和最后守护脸面的遮羞布。长裤已经被秀兰拽到腿弯子,这档口是没有机会,再重新拉起。这半截裤儿要是被秀兰脱下,这以后在长安堡子算是没脸活人了。

    队长急的满头大汗。心里懊悔,咋惹了这个母老虎,一下也顾不了颜面了:“奶,秀兰奶!你饶了我,我说错话哩!”

    队里参与分地的几个村民也赶快过来劝解。可秀兰哪里肯依。死活不愿意松手。

    “今天这地我不换哩!你让我咬,我今天就非咬不可!”

    “秀兰奶!我错了,我真的说错话哩!你的事我给你解决么。”

    “说了不换哩,你掏出来,咱把不要脸的事干哩!”秀兰根本不松手。

    众人拽秀兰的手根本拉不开。这样的窘况,让平日在队里村民面前人五人六的队长一下子颜面扫地。

    这时听见风声的老五闻讯赶到,纵然队长冯建民一直是老五一家的死对头,文革期间冯建军对老五他们这些地主富农高成分的黑五类没少迫害,老五的父亲李松仁的死多少也与冯建军有关,但老五明白在这个时候,任由秀兰和队长这样闹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秀兰,于是赶快上前劝解到:“嫂子,你听我一句劝,队长也是气头上说了句气话,你咋能认真呢”

    “再说,都是乡里乡党的,你要把事情都做绝吗?你和娃以后还要在队里活人呢,以后好多地方还要让队长给你帮忙呢。”

    老五的话,秀兰不能不听。这人说话公道,有理有据。和奔颅子那也是从小耍到大交情。奔颅子坐牢以后,生活中全靠老五和淑珍帮衬。

    队长见秀兰有了一丝的松动,就赶快承诺到:“妹子,你放心,你的地我拿我家的跟你换。”

    老五拉开秀兰,队长趁机一把拉上长裤,边系皮带,边对旁边的人说:“好哩,都散哩,都散哩,今儿这地不量了,明天再量。”

    众村民也在这场闹剧过后散了,注定这场闹剧马上又会成为村里最大的新闻快速传播开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过几天,又出事了。

    老五每天下午,他都会挎上年笼,拿上镰刀,去村子周边的野地里去给骡子割草。割回后,就倒在院中,用铡刀细细的铡了。他这一辈子爱惜牲口,自己的骡子,自己经管的很精细。每晚必是给骡子搅拌好草料,看着骡子把槽内的草料吃干净,才能安心的去睡觉。这匹红骡被老五经管的膘肥体壮,浑身皮毛光滑,没有半点土渣,经常用扫帚给扫的干干净净。

    那天下午,老五在院里给骡子铡草。淑珍两手紧紧的握着大把草给铡刀下喂草,老五则按着铡刀把儿,随着铡刀抬起“咔嚓”一声落下,鲜草被铡断,刀口上就留下了鲜绿的草汁。

    正在这时,黑蛋推着自行车急火火的跑进院子,把自行车扔到一边,“爸!不好了,我秀兰嬷嬷和人打起来了!人家几个人打我秀兰嬷嬷一个人呢!”

    老五一听急忙放下铡刀,和淑珍跑出大门。

    “到底咋回事?!”老五边往外跑,边问跟着跑的黑蛋。

    “我和二刚(奔颅子的二娃子)下午去杜城拾菜叶呢,碰见咱村的薛勇和他哥,他们说我俩把他的菜叶拾了。就和二刚,打起来了,结果他俩没打过我俩。他们回来就给他爸告状,他爸把二刚打了。我秀兰嬷嬷知道了,就又和薛勇他爸打起来了!”二蛋边走,边急火火的给老五大概讲了事情的经过。

    倒霉也倒在这薛生财家在西北边的村口,这边也住了几户人,平时人们只是经过生产路去地里,才会从这里经过。而且这个时间路过的人又极少。所以可怜的娘们俩就任由薛生财一家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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