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湮灭（21）
“注意，有一辆嫌疑车辆正在接近，目前已进入拦截路段。”
“打警告灯，让他停下来。”
“不行！他没有减速！”
“地刺准备完毕！随时可以释放！”
“等等！”
蒙面人的声音突然插进通信频道中。
“他们有多少人马？”
“报告，只有一辆车。”
“放他进关，我亲自迎接。”
“可是………”
“执行命令！”
蒙面人断掉通讯，独身走上大道，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早，也因此，那双大白灯显得格外的刺眼。
蒙面人将两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拔出隐藏在腰间的短刀。
眼看着远光灯地不断靠近，蒙面人缓步前进，而每一步的前行，都伴着刀刃更多地出鞘。
蒙面人目测了与车的距离，虽然有人指示过他格杀勿论，但是，果然还是心中的固执战胜了所谓的命令。
距离二百米，刀出一寸。
距离一百米，刃悬一指。
距离五十米，锋芒将露。
距离五米，远光灯熄灭，近光灯开启，之后车辆减速，熄火停下。
灯光在夜色中形成常见的丁达尔效应，蒙面人正处于光柱的射程里。
“这里不通路，请下车。”
车窗传下，江明曦的脑袋伸了出来，不过是戴了莫赫德的头套的他：“我是莫赫德，你们上月在欧洲雇佣的雇佣兵，现在是按照计划与老板进行面谈。”
“对不起，请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交出所有武器，排队进入。”
“我就知道没这么好过，江明曦，你该再准备一个变声器的。”
“我的错，我负责，你先别动。”
江明曦取下腰间的手枪，大腿上的小刀，还有胸前的防弹衣。这些原本是为了还原莫赫德的装备现在全部老老实实地上交给了眼前的这个蒙面人。
“怀疑我么？”
“不，只是例行公事。”蒙面人将装备丢在路边，“还有一个人没下车。”
“他就是个司机，啥也不会干的。”
“你的中文挺好的啊？”
江明曦心里一咯噔，大喊不好，他是真没想到口音也会成为被看穿的点之一。
这种错误过于低级了，不该犯的………
“我在英国的老家有一名华人邻居，经常找他家的孩子一起玩耍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不，没有，以及，司机必须下车进行检查。”
该死………
江明曦身上的肌肉紧绷，随时能够爆发。
可后方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无情地打乱了江明曦的顺序。
他的眼角一颤，猛地回头。
“这是我的枪械，我的刀，对了，这里是手榴弹箱，里面含有各类闪光弹和催泪瓦斯，然后最底层保险的是高爆手雷。”
“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的神情啊！这是我们两个的任务啊！”
蒙面人只瞄上一眼楚临渊的样貌后便不再理会，沉默地拿走车上的武器。
继而丟向路边。
这两人都不是他………太好了………那么，也该是时候了。
“请问检查完毕了么？我和老板的时间是确定好了的，不能耽搁。”
蒙面人拉远和二人的距离，在其注视下完全拔刀。
“喂喂喂，什么意思啊你，我是来面谈的，不是来刺杀老板的！”
江明曦下意识地摸向裤腿，只可惜那柄趁手的兵器已经被他主动交上去了。
“明明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那样做的，结果………”
江明曦暗自咒骂着自己，有这么麻烦的话还不如一刀劈死这货算了！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弃尸到边上的草堆里，反正这里还没开发完，而且据说主办方的资金链也出了问题，等到他们解决完任务后有的是时间处理。
江明曦拿眼角的余光偷瞄蒙面人的作为，揣测着动手的时机。
“你放弃吧，凭你一个人打不过我的，还有他。”
江明曦一怔，心想楚临渊就这么直接自爆，没有过一点试图挽回的想法。
但江明曦也并不是太惊讶，他知道对楚临渊这类家伙来说，武力解决永远比文力解决更有效，更方便，更彻底。
但这也是要分情况的啊！不要成为一个长满脑子肌肉的怪咖啊喂！
在江明曦内心活动丰富多彩的同时，楚临渊仍未停下他那并不熟练的嘴遁。
“你不必要为一个恶魔卖命，如果说你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如果是为了力量，我也可以帮你训练，但唯独像现在这样敌意满满，我不喜欢。”
“我回不去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不是雇佣兵，我也知道打不过你，可我没有选择。”
“选择是自己给的，不是他人所强加给你的。”
“别说了，你没在恶魔手下待过，你不懂。”
“别和他废话了，打赢了就拖回去，把他绑在椅子上，饿他个三四天，然后再逼他加入组织，这不就大团圆了？”
江明曦骄傲地对蒙面人说：“我给你一个尽力的机会，但悲催的是，你没法拦住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尽情的与我对打，相应的，你得放一个过去。这样你不仅能保住自己的命，也能有理由说拖住了一名强大的敌人。”
“自己选吧。”
蒙面人拿着两柄短刀来回地互相滑动，金属之间的剐蹭声令人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都得………留下。”
“什么？！”
蒙面人断然狂奔！乱舞的刀片宛如一台绞肉机吃向江明曦。
“不听劝啊你！”江明曦眉宇间升起少有的杀意，在刀锋往他脖子上抹时，江明曦利用强大的腰力后仰闪过，紧接着倒转身体对准蒙面人的头顶就是一记倒提，蒙面人抬肘抵挡，但楚临渊却鬼魅般地出现在他后方。
蒙面人的后背整个暴露在楚临渊的攻击下，他甩飞手中的另一把刀，楚临渊瞅准时机一巴掌将其扇至一旁。
江明曦见蒙面人分神，于是打挺翻身，一拳砸向蒙面人的脸，蒙面人来不及躲闪，只能活该硬吃下这一拳。
难以抵御地冲力贯穿蒙面人的头颅，一侧的牙齿被刹那间悉数打碎，他只感到自己的灵魂也遭击出体外。
楚临渊箭步冲前，一招“掏心窝”的直拳震彻蒙面人的体内。
二人随即闪开，任凭蒙面人仰面坠下。
不足十秒的动手过程，江明曦和楚临渊都觉得不过瘾。
“都说了别惹咱俩，还非要逞强。”
“他说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了，这下说不定大佬已经泡好茶叶，就等我们上钩。”
“那就去吧。”
“想好了？万一又碰见那张脸，你能不能下得去手么？”
“那张脸是属于她的，我会给夺回来。”
“嗯，我帮你。 ”
楚临渊盯着江明曦，忽然上手扯下他的头套。
“喂！吓我干嘛！我还没心理准备！”
“不用戴头套，这会拉低你的颜值。”
江明曦满脸写着受宠若惊。
“你………这不挺会说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