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令海（4）
这是一间地下赌场，成千上万的金钱在此流动 。每个赌徒都血脉喷张，为了那点点或许能改变他们命运的概率争得面红耳赤。
衣着暴露的女服务生端着银制餐盘穿梭于围绕在赌桌边上的人流当中。在不绝于耳地骰子声和翻牌声里，赢家登堂入室，左拥右怀，输家或灰溜溜的逃走，或被保镖抓住扔进小黑屋，但至于里面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
而在被贪婪刺激得快失去神志的人潮之中，有那么一个男性却显得格格不入，他并不参加任何一桌的游戏，也不与他人搭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所有，然后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人潮汹涌里，他似乎只在意听见手腕上的表中秒针滴答滴答的细微之声。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帅哥，不来一起玩玩么？”一名服务生妖娆地走过来在男人身边坐下。
“滴答滴………滴答滴………”
“装高冷呢，人家好喜欢。”女人摇晃着高脚酒杯，口中吹出的带有她体香的热气喷在了男人的脖颈。
“滴答滴答………”
指针终于指向了整点。
“时间到了。”
男人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冷冷地盯着身边的女性。
“别装了，你不是服务生。”
话音未落，他眼前的女性忽然身影一闪，男人只觉得耳边传来了金属划过空气的微鸣声。
咣当！
只听响亮的一声脆响，女人的惨叫紧接着传来。
撕心裂肺的叫声引得整个赌场都纷纷停下了动作，人们一个个地转过头，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露愠色。
男人放开手中的女人已经悉数断裂的手指，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匕首。慢慢地走向对面的人群。
“杀了他！”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人群突然无形中分成几条裂缝，从裂缝中奔出了数十个蒙面的杀手。
他们把持着形态各异的冷兵器，眨眼间就将男人包围了起来，同时从四面八方朝男人发动攻击，一时间，无数刀刃直直地向着男人身上的各个人体弱点袭来。
“被活活地砍死的感觉，不知能否得上你被烧死的痛苦呢……”
男人旋转起来，他翻身拔刀，一柄杀气腾腾的武士刀被他解封。
刀刃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转动。“铛铛铛！！！”在眼花缭乱的几次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后，杀手的武器早已尽数折断，断刀噼里啪啦的砸在了黑漆漆的地面上。
不等敌人反应过来，男人迎面而上，手起刀落，数秒之内，近一半的敌人身上出现了交错的血痕。
紧接着，血液如同喷泉一样从伤口中喷出，那些杀手连发出叫声都来不及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地板很快被染红了一大片……
赌徒们被吓得连连后退，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们又能跑多快，跑多远呢？
男人左手拔枪，抬腿把枪管在鞋子上一顶，顺势上膛。他抬手瞄准了赌场内最大的吊灯，然后，果断扣下扳机。
砰！！！
巨大的回响响彻了整个赌场，水晶吊灯被打得粉碎，玻璃碎片宛如天女散花般扎在人们身上，女服务生更是满身血迹。赌徒们回过神来，向着男人跪地求饶。
“我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而已 ，我的目的达到，你们自然就安然无恙。”
说完，男人大吼：“夏淳！我知道你在这里！”
人群久久无声。
男人再次开枪。
“他在这里！他就是夏淳！”
男人一眼望去，一个衣着花花衬衫的人被同伙一股脑的推了出来。由于劲使得太大，那家伙没站稳来了了个面刹。
“你们这些叛徒！”那人怒气冲冲地回望叫骂。
男人走近他，抬起一脚将其踹飞。夏淳砸穿了一只赌桌，但眼看男人提着刀走过来，动物的避险本能让他爬了起来，即便已经疼得咬牙切齿。
“我………我跟你就不认识，为什么要害我！？”夏淳拼了命往后挪。
男人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无情的一脚踩在他脸上，这一动作直接踏碎了夏淳的门牙。
“你是否还记得陈欣这个人？”男人恶狠狠地发问，听得出来，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我………我…………我不…………认识…………”
“说谎！”男人一巴掌拍下，击破了夏淳的耳膜。
“呃啊啊！！！”
“我……我记得陈欣是谁。”
夏淳的同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说。”
“上个月，在对面那条街的酒吧里，他调戏了里面的女调酒师，然后有个女人站了出来收拾了他一顿，结果这家伙叫我们撑腰，搞得我们兄弟几个也被揍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同伙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男人的脸色。
“继续。”
“然……然后这家伙脑子一热，就问她敢不敢告诉我们名字，还说以后会找她算账，我……我记得就叫陈欣，她……她还有个朋友，叫什么雪什么的，对不起我忘了，我……我就知道这些了。”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地吐了口气。
“好，你可以走了。”
“啊？走……去哪？”
男人皱着眉，眼镜蛇一般的眼神仿佛再告诉他“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的意思。
“好，好嘞！我马上滚，马上滚！您慢慢审，不打搅了，嘿嘿………马上滚……马上滚……”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男人最后向地上的夏淳问道。
“他说的是真的么。”
夏淳发不出声来，只能艰难地点点头。
“还有其它要补充的么？”
夏淳再摇摇头。
“那好。”
男人一刀挥下，砍断了夏淳的右手臂！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来。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不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就走，只剩下一堆瑟瑟发抖的赌徒。
从地下赌场里出来，门口处正站着另一名男子。
“问到了？”
“嗯。”
“怎么说？”
男人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这不和我的调查结果一样么？”
“我必须得亲自确认，不是不相信你。”
“我可不会这么想，我明白你心里很难受。”
“谢谢理解。”
“还有我得提醒你，那人就只是个小混混，经济力连自己都保不住，但他却能指示那些专业的杀手……他的背后还有力量，要小心。
“明白了。”
“对了，今晚就别上街了，总部的特使来了，好歹去接应一下。”
“他们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啧，听清楚，特使来了诶！你复仇的机会大大增加好吧！学着倚靠他们的力量，找到那只弑魔指日可待！”
“随便他们如何，但最后的死手要我来。”
“你放心，一定的。”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你说呢？”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
“那么，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