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因与果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黎枝不解，却只是沉默地落座到天元的对面。
“想必您知道我的来意吧？”
眼前的老人仿佛不是整个霓虹结界的基石，只是一个普通的风烛残年的老奶奶，端坐着不动的时候总会让人突然担忧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悄然离世。
当然这只是看起来。
天元微不可见地点头，抛下一句话犹如惊雷落耳，“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待着和你缔结契约。”
契约？！
作为这个世界本土人士，应该说的不是「束缚」吗？
突然，黎枝明白了什么。
“在你的过去，我的未来，我们见过对吗？”
天元面上凝出几分笑意。
“外面伏黑甚尔的状态可不太好，你想保下他的命的话，长话短说吧。”
“千年之前，你与我就曾缔下契约，你承诺在最强六眼诞生的那个时代前来改变我在星浆体、六眼、同化间的因果。”
“作为交换，我将你寄存在我这的信交还给你。”
作为最强结界术的拥有者，将一封信保存千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黎枝看了一眼信封，上面印着黎家的家纹，而且并非是祖辈传下来的那枚，更像是她自己仿照家纹复刻的。
心下信了几分，黎枝取出树枝，原本暗淡无光的玉照净灵树在此刻却散发出幽幽的荧光。
“那么契约内容为：玉照净灵树树枝仅作帮助你脱离需要星浆体同化的因果之用，不可他用，不可滥用，不可泄密，依然当做天内理子已被同化。如何？”
天元颔首，“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果然，自己和天元定下过契约。
把树枝递给天元，在对方接触到的刹那，白色流光乍起，黎枝的身后隐隐有一株参天的树影，赫然就是玉照净灵树。
无数青绿色的光点从黎枝身后倾泻而下，缓缓涌入天元的身体。
很快，天元的躯体有了变化——由年迈倒转回年轻。
在天元的身后，同样也有一道道光影出现，像是人的形状，他们靠过来，仿佛拥抱了一下黎枝，随后就化作点点荧光融入了黎枝身后的树影。
“这些是……星浆体？”
天元沉默着点点头，半晌，她开口：“你解放了她们，彻底把星浆体从同化的因果中脱离了。”
突然外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天元见状，“去吧。”
黎枝把信收入神之眼，起身准备离去，踏入甬道之前，她回了头。
天元依旧端坐在那里，即使面容已然年轻，却好像还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孤独地守在薨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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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看了过去。
黎枝略过他们看向后面被炸烂了半个身体，只剩下一点气的伏黑甚尔。
“你没事吧？”五条悟虽然看起来有点癫狂，但是现在有种意外的平静，想起了之前黎枝被捅了两刀。
“没事，天元的事已经解决了。”
她看了看两个人，“如果说我想救活伏黑甚尔可以吗？”
“这是敌人，阿枝。”夏油杰不赞同地说道。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少女，眼睛有种无机质的冷感。
“但是改革咒术界，失去这样的力量太可惜了。而且，我想让他给高专的学生，包括你们，训练体术。”
“如果我现在以治疗他为因，缔结为我所用的果，是可行的。”
因果，是玉照净灵树的力量。
跳脱轮回之外，偏偏又以因果律作为力量，本质来说是一种霸道。
和织田作之助不同，黎枝带走孩子们和店长导致织田作之助杀入mimic是她欠下的因，所以救回织田作之助是理所当然需要吞下的果。
而伏黑甚尔差点杀了她，本身已经种下了因，理论上一报还一报，黎枝应该同样重伤或者杀了对方。
但是黎枝选择救回，那么所欠下的因可以结出“伏黑甚尔为黎枝所用”的果。
当然，也可以不这么复杂地来说——通过救回对方，强行定下契约，就像是路边看到受伤的狗狗直接带回家治疗然后养了起来一样简单而霸道。
“随便你吧。”五条悟说道，“刚好，没打过瘾，等他好了继续。”
黎枝又看向夏油杰。
黑发狐狸眼的少年却突然用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似乎在确认她的安危，与黎枝平和的视线对上后，夏油杰的心才安定下来。
“你愿意就好。”
杰似乎被她受伤的画面刺激到了，回去之后再安抚一下吧。黎枝若有所思地想。
依赖于伏黑甚尔超常的体质，即使被五条悟轰没了半个身体，此刻还没有完全死亡，不过要是再拖下去，想必也快了。
黎枝蹲下，伸手放在伏黑甚尔心口，绿色的荧光微微亮起，很快断掉的残躯再次生长。
而伏黑甚尔的心口，在黑色的衣服下面，一道枝叶般的纹印却悄然诞生。
成了。
下一秒，伏黑甚尔睁开眼，五条悟和夏油杰立马警戒起来。
男人却只是躺在那里，扯了扯嘴角，“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的大小姐，喜欢给人搞狗链这一套。”
黎枝笑了笑，“倒也不用这么说，我也没打算限制你太多。”
“给高专当体术老师，其他时间找你算私活。作为交换，把你儿子接回来，如何？”
“哼，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爸爸吧？”
“是吗？那就我来养吧。”黎枝无所谓地说道。
她站起身，“走吧，先去把盘星教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