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荣山东站，叶音阔别半年回到这里，心境已然发生太多转变。离别时是心痛难耐，再回来已是心如止水。
一个月前不知道贺涛从哪里得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她听到手机里熟悉的声音恍若隔世，贺涛说，他要搬家，叶音的笔记本还落在那里，要她去拿。叶音本来想说，丢了算了，可那笔记本毕竟是她哥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就算不能用了，她也想做个纪念。
想来已经过去那么久，彼此应该都已经释怀了。在贺涛联系他之前，她已与薛海联系过，贺涛这几个月换了几个女朋友。在答应贺涛过去拿笔记本前，叶音特地给薛海打了电话。从他那里得知贺涛这次的女朋友已经交往两个多月，叶音稍稍安心，知道他有了对象，这才答应过去。
“喂！我到了，你在家吗？”叶音的那台二手手机彻底不能用了，已经换了新的智能手机。没办法，她不换手机，傅承就非要给她送，叶音不想接受那么贵重的礼物，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叶音深知这一点。于是第二天她就去买了新手机，总算让傅承放弃送她手机。
“我去接你！”贺涛的声音有点颤抖，连握着手机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身边所有人都换上了全屏智能手机，只有他还在用那款花了叶音2000块买的半智能手机，丢在家里的苹果手机上了灰他也从来没想过再拿回来用。他舍不得换，这是叶音爱过他唯一的证据。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好。”叶音背上的背包不大，里面放了两件换洗衣服，剩余的空间是用来放笔记本的。这次回荣山，她答应替顔丽去看看杨婉芳，估计是不可能立刻返程。
“好，我在楼下等你。”贺涛没有坚持，他们分手半年，上个月才取得联系，如果他不主动，也许这辈子，叶音也不会找他，他终于相信，叶音是彻底想要跟他分手这件事。
东站距离公寓并不远，十分钟不到，出租车就靠边停稳。叶音付了钱打开车门。
“不是说在楼下等吗？”
路边不远处蹲着正在抽烟的不是贺涛又是谁。向来爱干净爱打扮的他看着有点颓废，胡子拉碴的，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
贺涛抬头，看着许久不见的叶音，苦笑着说了一句“来了！”
她变了，眼里的阴郁消失不见，总是苦涩悲伤的眸子重新明艳，扎着长长的马尾，青春洋溢得一如他们初识时那般美好。
“嗯，来了。”叶音浅笑着点头。
“吃吗？”贺涛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糖果，递到她面前。眼神里饱含期待。
叶音看着他，还是从他手心里拿过那颗黄色包装的糖果，贺涛明显表情开心了几分。可下一秒叶音就把它塞进背包里。
见她没有要吃的想法，贺涛垂下已经空了的手，有点失望的开口道：“走吧！”
然后就是沉默，就像他们分手那天，叶音沉默的跟贺涛回到公寓，他沉默的开门，叶音对于这间公寓很陌生，因为非常乱。以前她每次过来都会收拾整齐，把屋子擦得干干净净，地面也很整洁。贺涛的衣服会整齐的或叠或挂在衣橱里，鞋子分季节使用摆在鞋架上。
现在，鞋子乱七八糟的丢在鞋架旁，沙发椅子上电脑桌旁都丢着衣服裤子，地上还有散乱着遍布的烟头和槟榔渣，不远处的餐桌下放着几瓶倒下的空酒瓶。
贺涛喜欢逛酒吧，他有几个玩的要好的兄弟，叶音跟他没交往前，他几乎每天都会喝醉。
“我其实不喜欢男生喝酒，我爸爸在我的印象里就是烂醉如泥的形象。他喝醉了每个人都骂，吐得到处都是，还会大小便失禁。”
“我妈受不了，就南下打工去了，我哥在市里读书寒暑假才回，平时只有我照顾他。”
叶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天上的银河散落在眼眶里，可那时贺涛只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忧伤。
其实那天叶音服务的包厢几个男人喝醉了，吐得到处都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去清扫，那种味道闻着都恶心。且之前叶音上酒的时候那几个人对叶音动手动脚，还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
贺涛坐在隔壁，没出面只说了几句“长得人模狗样的尽做些禽兽不如的事，嘴巴不会说话其实用针缝起来也不错……”云云之类的，变着法的骂人，偏偏又没指名道姓，只不过在场的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明嘲暗讽的对象是谁。
叶音很感激的冲他鞠躬，没多说什么，后来上酒那些人也没再手脚不干净。
谁知道走的时候会把包厢弄成那样，都不敢进人，里面的味道又臭又带着酒精味道，熏得人直犯恶心。
当叶音面不改色的把包厢清洁完毕出来以后，贺涛是有点佩服的。
他一杯奶茶放进叶音有些冰凉的手心里时，他没想到这个有些腼腆的女孩会对自己说那样掏心窝的话。
后来，他们交往以后，贺涛就鲜少喝酒，更别提喝醉从没有过。某次情到浓时，他问：“为什么当时要跟我说那样的话。”
叶音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追我，可是我不喜欢喝酒的男人。那样说，其实是想让你知难而退的。”
贺涛想，他那时候是酒吧的常客，每天喝酒度日，叶音看在眼里，她早就把自己排除在恋人之外。所以她才能在酒吧里做到片叶不沾身，原来酒吧里所有的人无论有钱有权还是有顔都早就被她隔绝在她的心房之外了。
“那你又为什么愿意跟我在一起，我这个酒鬼！”
叶音看着他好半天，突然红着脸小声的说：“因为你买的奶茶是柠檬味的，我喜欢喝柠檬奶茶。”
柠檬奶茶能最快能做出来，所以贺涛选了柠檬奶茶。他怕做的太慢，叶音住的地方太近，他还来不及送给她，她就到家了。其实他可以提前去买，只是又怕冷了会不好喝。
“你就这么喜欢酸的，奶茶也是酸的，酸辣粉也是酸的。”贺涛不明白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叶音会喜欢这种廉价又很酸的食物。
“是啊，我喜欢。”
“醋吃多了小心变小醋包！你要酸死我。”贺涛刮她鼻子取笑道。
“那你会让我变成醋包吗。”叶音认真的问他。
“每天给你吃糖果，你就没机会变醋包了。我只会让你甜。”一吻封唇，叶音是自愿沦陷的。即使后来她真的变成了醋包，即使那醋包不但酸还苦涩得厉害。
“坐吧！不好意思，有点乱。”贺涛转身招呼她。
叶音想问，你女朋友都不收拾的吗？可她没这个立场去问，只是站门口说：“不用了，你把笔记本给我吧！”
“里面没有人，你进来吧！”贺涛看着她，也猜到她的顾忌，眼光看到鞋架旁的高跟鞋，呼吸一窒。
他们已经分手了，可贺涛此刻却紧张得生怕叶音会多想。眼神回到叶音脸上，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贺涛心痛，是啊，他们已经分手了。
贺涛转身进入卧室，不一会就拿着一台白色笔记本出现在叶音眼前，“给你！”叶音接过笔记本，打开背包拉链，放进去后拉上拉链，重新背好。
“谢谢你！我…”
高大的男人把她紧紧抱进怀里，贺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炸，他听叶音说着淡漠疏离的话，还有叶音熟悉的容颜却无半点留恋的眼神，看着她即将脱口而出说准备离开的话，他再也维持不了那所谓的骄傲，骗他吧，就算是叶音骗他，拜金怎么都好，他只想叶音像以前一样在他身边。
“贺涛，你放开我！”叶音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贺涛会失控，她看到了屋内有别人的痕迹，安心了不少。她还担心薛海说的话是骗她的，只是为了让他们重新见面重归于好。
“我不放！”贺涛的声音很沙哑，很委屈。
“别这样，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行吗？”叶音推着他的胸膛，试图将两人分开。可她那点力气就像泥牛入海。
“你会离开我，我不放。”说完贺涛抱得更紧了。他把叶音拉进房内，“砰！”门被关上，叶音突然开始紧张。声音也变得急促“贺涛，你干什么？你放手。”
一路被贺涛拉过混乱的客厅摔在床上，叶音还来不及多做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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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贺涛，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已经分手了！”叶音本来只想提醒他两人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做这种事。
可她哪里想到，过去半年里，贺涛对任何女人提不起兴趣，他换了很多女人，但没有一个人跟他做到最后一步包括薛海说过的，现在这个所谓和他交往两个多月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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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别这么做！”眼泪充满眼眶，叶音怎么也没想到贺涛会突然发难，分明不久前他还那么平静。
“音音，我爱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贺涛的声音带着动情的沙哑，很脆弱仿佛叶音说一个不字他就要破碎。
眼泪滑落在眼角，叶音双手被他紧扣在床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是犯罪，贺涛，求你了，放手吧！”叶音大声的喊道，她在试图拉回贺涛的理智。
贺涛听不进她的声音，他一手扣住叶音的双手在她头顶，就去解自己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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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涛一愣，他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只是那人已非昨日。当初她是心甘情愿，现在呢？
叶音闭着眼睛，两侧的眼角有水波滑进耳后，唇瓣被上齿咬出了血，她不再挣扎，放弃抵抗般殊死抵抗。
“对不起，对不起！”贺涛像是突然清明，他松开束缚着叶音的手，俯下身抱着怀里的人，边哭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