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忘情幻情
苏聿面色一喜,难以自抑道“你竟然知道忘情花的下落?”这可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前错以为彼岸花就是忘情花的失落一扫而空,一双眸子紧盯着天齐,散发着着火热的急切。
天齐看在眼中,不动声色道“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易,只要你能答应帮我,这忘情花的下落告诉你也无妨,如何?”
苏聿思量少许,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首先忘情花是必须要到手的,可天齐的要求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便试探道“先说说你的条件吧,若是过分的苛责,就算我答应你也没有丝毫意义,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天齐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既不会要你破除诅咒,也不会让你硬闯封印,只需带来一物给我便是,而这件东西除了你,恐怕九幽冥界没一个人能拿到手。”
苏聿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悬疑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令你如此着紧?”作为无间鬼城创始人,三大巨头的天齐仁圣大帝,何等尊崇,何等威风,竟然对一件东西束手束脚,说出来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天齐脸色肃穆,银白的眼眸越发的剔透,像是透明的一般,仿佛能看到里面的血丝,动了动嘴唇说道“这件东西叫射日神弓。”
苏聿品味了半晌,不解道“射日神弓?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有了它就能破解封印?”
天齐激动道“正是,这射日神弓乃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把弓,蕴含了无穷的威能,也包裹着惊天的煞气,犀利无比锐不可当,只要能用神弓将这个小岛射沉,不怕救不出玄儿。”
苏聿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岛加持了天道的诅咒和封印,一旦射破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计,就算真能将九天玄女救出来,恐怕引发的后果也是惊天动地的,这个家伙真是个疯子,不计后果不折不扣的疯子,可为了致爱之人能疯狂的也是相当的可爱。
他嘴角发苦,望着天齐不知是该赞赏他的痴情还是拒绝他的疯狂,最后捡着一个由头说道“你确定射日神弓能将这个小岛射沉?就算真的能射沉,这样做是不符合天道的,势必会损伤你们的福分,前景堪忧啊。”
天齐神情骤然激荡起来,攥手成拳,凄厉道“我管不了这些,看着玄儿一日一日的受苦,就算拥有再多的福分也不过是云烟罢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轰轰烈烈的赌一场,哪怕只是短暂的相见,赔上这个九幽冥界又有何妨?”
苏聿心中唉然一声,说不出的同情,道不尽的震动,化不开的感动,点头答应道“好吧,我答应你,先说说这射日神弓到底是一件什么至宝,现在又藏于何处?可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见苏聿承应了下来,天齐显得兴致很高,笑语连声道“这射日神弓也是一件先天至宝,至开天辟地之后便失落在九幽冥界,已然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可偏偏对九幽一族有克制作用,不论是谁沾之即死,擦之即伤,就算是我也不例外,久而久之就不再敢有人惦记了。”
苏聿两眼闪着神光,也不去打搅他,只将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做聆听之状。
天齐继续说道“在酆都城之内有一条忘川河,忘川河的对岸耸立着一座望乡台,射日神弓就陈列在望乡台的正中央,虽然在酆都大帝的辖区之内,嘿嘿嘿……可惜他也只能望弓兴叹,根本拿不到,这家伙又害怕有一天落到别人之手,索性就派了重兵把守,日夜看护,所以这一次对你来说也并不容易。”
苏聿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这个陌生的世界,不论是哪里对于他而言都充满着挑战,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了,至于是无间鬼城还是酆都城都是一般无二。
他将此事记在心中,焦急道“交易已成,我会遵守信诺,现在可以说说忘情花的下落了吧。”
怎料天齐却一时变得怪异起来,看着苏聿的眼神也有些莫名,缓缓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九幽冥界根本没有忘情花的存在。”
苏聿闻之大惊失色,双耳如闻炸雷滚滚,身躯似被抽丝剥骨,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几欲摔倒,抓住天齐的胳膊颤颤而抖的说道“你说什么?没有忘情花?怎么会没有?”
天齐拍着他的手臂安慰道“你先不要急,将这件事从头至尾说来与我听听,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
苏聿好不容易按捺下波动的情绪,这才将锦素的状况说了出来,包括巫童的一言一行,锦素的各种反常的变化,以及眉心中间映照的那一朵艳丽之花。
天齐细细倾听,之后合掌而笑道“这样说来就合乎常理了,那炼妖壶跟随九天玄女驰骋九幽冥界多年,玄儿生性淡雅,素日里喜好收集各种奇花异草,继而保存在炼妖壶里,你所说的那个巫童拿出的这朵花也是出自这里,但并非是忘情花,而是叫幻情花。”
苏聿迷茫道“幻情花?这又是什么东西?”
天齐呵呵道“你们外来之人自然不识得,这九幽冥界无垠无际,最为盛名的莫过于三种奇花,诅咒之花名为彼岸,禁忌之花称为幻情,而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就是罪恶之花冠名血孽。”
接着又说道“彼岸花你已见过,就生长在这彼岸河畔,幻情花则是在阴山背后,当年我和玄儿去过一次,那里阴风飒飒,经年不歇,血孽花严格来说并不是一朵花,而是一种气团,漂浮在幽冥血海之上,一旦粘在身上,便会失去理智,陷入无尽的杀劫之中。”
苏聿沉着眉头思量少许,开口道“你怎么肯定锦素吞食的就是幻情花?”幻情与忘情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应在锦素身上可没有这般轻松,容不得他有点滴的忽视。
天齐踱了几步答道“这幻情花之所以名动九幽,关键就在于一个幻字,也最能体现它的特征,若是不甚服下,与吞服者最为深情至厚之人瞬间就成了至死方休的仇敌,而且是情感越深仇恨越大,照你说来,锦素的情况不正是受幻情花的影响吗?”
苏聿暗暗思索,果真是如此,看来天齐说的不假,锦素身上的诅咒是幻情花无疑了,可是为什么巫童却说是忘情花?难道是他记错了?或者是炼妖壶从中作梗,欺骗与他?最后还将彼岸花的诅咒盗用了过去?
天齐身怀读心术,轻而易举便知晓了他的想法,解释道“炼妖壶生性邪恶,从他悖逆旧主就可看得出来,欺骗巫童也不再话下,幻情花不仅可使至亲变成仇敌,反过来亦然,也可让仇恨成为致信,以我观来,那巫童定然对那个小妮子心存幻想,炼妖壶怕巫童动了心思,影响他的大局,所以才谎言相骗。”
苏聿将这番话从头捋了一遍,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原因了,只是炼妖壶既然把目标定在他们二人身上,肯定还留有后手,就算度过了这次,说不准还有下次,解决不了根本,总觉得如鲠在喉,甚是不安。
不禁又出言问道“前辈既然对炼妖壶知之甚详,可有察觉那东西有什么阴谋?所说的大局又是什么?”
天齐回想了片刻,摇头答道“这恐怕得亲自问玄儿了,毕竟是她多年的宝物,不过好像听她说过一点,这炼妖壶绝非一般的至宝,壶中另有乾坤,或许封印着一些东西也说不定,我事后慢慢思索,在天罚降临之时,炼妖壶肯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否则绝不会遗弃玄儿独自逃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