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崩塌
一日早朝。
皇帝与群臣刚议完事，正准备散朝，却见太监来报。
“皇上，楚将军回来了！”
陈延听后大喜，忙道：“快传。”
一盏茶的功夫，楚景便来到大殿之上，他面容消瘦，明显这段时日备受艰辛。但此刻的他精神奕奕，并不见颓唐之色。
“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快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楚景当时遭遇刺客，为了避免证人被杀、证物被毁，楚景带着一部分士兵悄悄沿着水路潜逃，余下的人给他们做掩护。他们一路上通过水路，或躲或赶，晚一步到京城。
楚景解释完情况，又将证据呈上，正如莺儿在给白瑶的信中所述，这个老秀才善于临摹仿写，而且他所处的应城与南疆比较接近，也可以拿到那边的纸。秀才招认，前不久便有南阳王府的人找过他，让他通过南疆的文字写一些信件，如此便真相大白了。
诬陷白朗的事有南阳王府的人参与，之前还审出刺杀楚景的刺客是申家的人，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阳府竟与申家合谋对付白朗！
申家有一个皇后，会针对白瑶不奇怪，而南阳王府又贪图什么？南阳世子原本便是继承皇位的热门人选，而现在白瑶生下儿子，他就失去这个可能，他们又怎么会甘心？
如今真相大白，南阳王府的野心也暴露无遗。
楚景察言观色，知道陈延想到了这一层。
南阳王府已经回天乏术了，他终于可以将他在南境多年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皇上，臣还有一事禀报。”
“快说。”
“据臣的了解，这几年，南阳世子陈渡在军中勾结党羽、任用私人、为祸乡里，南阳王贪权好功，凡是在其管制下的将士，有立军功者，上报时皆要添上南阳王或其党羽的一笔。臣惶恐，也想过揭露南阳王一家的罪行，奈何形势逼人。”
楚景一席话说完，满朝皆惊。
朝中大臣里有不少人收过南阳王家的贿赂，帮他们瞒了不少事。如今见他家要倒台，哪有不想撇清关系的。
于是很快就有大臣站了出来，“臣也有事禀报，前些日子南阳世子进京的时候，给皇后娘家申家送了好些珠宝，这不就更证实了他们两家早就暗中勾结，意图败坏纲纪吗？”
这话是在暗示皇帝陈延，这么多年南阳王府的霸道行径没有被揭露，肯定是申家帮忙隐瞒的，反正申家已经是过街老鼠，他们这些收了贿赂的官员便把脏水泼给申家。
有了这个大臣带头，一个个朝臣站了出来批判南阳王家。
“是啊，臣早就听闻，南阳王的女儿嘉定郡主在南境的时候穷奢极欲，到了京城，依旧不改恶习。如今看来，她是根本就没有把皇上和公主放在眼里！”
“听闻南阳王在南境出行的时候，会让官员们给他行跪拜礼。臣原本不信，现在看来，很多估计都是他的党羽。”
“南境是守卫国土的重要边陲之地，他竟然在那儿搞崇拜宗室王的风气。南阳王狼子野心，真是愧对皇上的信任啊！”
“南阳王及其子女怕是自诩这片山河的主人了吧！”
大殿中批判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朝臣纷纷红了眼，仿佛不去骂上南阳王家一句便是对皇帝的背叛。
“安静！”
太监尖锐的喊声打断了朝臣唾沫横飞地谴责。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大臣们纷纷看向皇帝陈延。
陈延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南阳王及其子女行事跋扈，败坏朝纲；南阳王及世子诬陷朝臣，勾结党羽，其心可诛！传令下去，包围南阳王府，捉拿南阳世子和嘉定郡主。”
“另外，申家勾结南阳王府，罪加一等，逐申奇革职、皇后废黜、查抄申家，其余罪行听候发落！”
陈延一语落地，仿佛宣告着申家和南阳王这两座大山的倒下。大臣们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南阳王府内，想要偷偷出逃的南阳世子和嘉定郡主被拦了回来。
正如白瑶所预料的，南阳世子听到了风声，便知他们一家的罪名怕是挡不了了，便想着悄悄出京。到时是拥兵自立也好，起兵造反也罢，总比入狱更好，但没想到他们还是被抓了回来。
这些日子，陈芝也不好受，她先是听说自己母后被禁足，现在又听说申家被抄、连母后的后位都要不保了，她如何不害怕？
一直以来，她都是依靠自己母后才能享尽荣华富贵。
如今她的母后要真被废，她就不再是皇后之女，这个待遇肯定就更差了。
“快来人备马车，本公主要去跟父皇好好议议。”
陈芝大喊道。
在陈芝身边的崔宣也有些恍神，之前他因为发妻的事被革职，他本以为自己如今是公主驸马，抛弃发妻这种小事肯定能很快被摆平。但没想到，就算陈芝出面也不能帮到他。
那时他便意识到，陈芝已经不得宠了，他已经不能通过公主驸马这个身份获得什么好处。看着如今样貌疯癫的陈芝，他也失去了耐心。
关雎阁内。
白瑶这一次是彻底放心了，她哄着孩子，向山桃问道，“你可有打听清楚了？楚将军可有受什么伤？”
“娘娘，你都问了多少回了？楚将军武艺高强，没什么事。”
白瑶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我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主仆俩说着话，门外就有太监来报，“娘娘，申妃想见见您。”
“申妃？让她进来吧。”
太监刚下去没多久，申妃便进来了。
她此刻的眼神带着麻木，此前她告发皇后，皇帝也已经知道自己手上也沾染鲜血；况且申家被抄，她肯定会受牵连，这不过是时间罢了。
“申妃姐姐，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贵妃客气，想当初你刚进宫，咱们倒也和谐过几日，现在想想还真是恍如昨日。”
白瑶默然，随后方道：“申妃姐姐，无论怎么说，你揭发了皇后的罪行，皇上心里是有考量的。”
白瑶知道，等皇后的事告一段落，申妃也会被处置，毕竟申妃这些年助纣为虐，害了不少人。
“而且，有本宫在，保下你也不难。”
申妃听到这里，扯出一个笑容，笑里却带着嘲讽，她如今如行尸走肉一般，留着这条命也没什么意思。
“白贵妃，我就再告诉你一件关于皇后的事吧。她这些年逼我害人，毁我身子，我是该给她一些回报了！”
申妃的眼神变慢慢变得狠厉。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皇后在嫁给皇上前，认识过一名男子，这件事被申家压了下来，前些年我曾偷听到她与以珍的对话，似乎皇后在嫁给皇上之后，还跟那名男子有来往。”
白瑶听后一惊，这句话里的意味可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