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潜
“公主？”
这一日，陈柔来到了关雎阁，她似乎有些神思不定，白瑶说了一会话，她都没反应。
“你怎么了？”白瑶又道。
陈柔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将头低了下来。
“有心事吗？不妨跟我说说。”
陈柔似乎有些害羞，低着头不说话了。
白瑶笑了笑，便继续刚才的话题，“也是多亏了李大人，为我父亲拼死保住了线索，虽然还不能完全洗清冤情，但也是将这个案子的隐情勾了出来。只可惜那个伍子自尽了，没能撬开他的嘴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白瑶遗憾地摇了摇头。
“如果能通过伍子这条线查下去就好了，这一次算他们走运。”
白瑶冷笑，“那些幕后的人自然是心黑手黑，恐怕伍子不是自杀，而是他们伪装出来的。”
陈柔一惊，“娘娘的意思是？”
此刻白瑶也不好说太多，毕竟没有证据，所以她很快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李大人伤得重，估计是要养上一阵子了。听说他当时都已经在议亲了，他骤然遭到暗杀，身上连中数箭，性命垂危，似乎还吓坏了议亲的人家，这亲便没有议成。本宫想想，心里便觉着愧疚，想着不如让人送些东西过去慰问一下，以表歉意。”白瑶感慨道。
陈柔见白瑶提到李梓，面色发红，“李大人的情没有议成？”
“是啊，这事儿你也知道的。”
“那他如今是没有未婚妻了。”
白瑶听后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公主这是对李大人有意思。”
陈柔此时也不再矜持，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一夜，他抓住了我的手。”
白瑶失笑，“就因为他抓住你的手，你就喜欢他？”
“不是的，我喜欢他······他认真的样子，我觉得他是个正直的人······至少是个正直的人。”
陈柔越说声音越小，脸蛋都红透了。
“你想让我帮帮你吗？”
“娘娘！娘娘愿意帮我吗？”
“傻孩子，我不帮你帮谁呀。”
陈柔听后激动极了，眼泪差点掉出来，“娘娘，谢谢娘娘！”
“李梓现在还有伤在身，不宜此刻点明了这事。不如本宫先跟皇上说明情况，让他私下安排，到合适的时机再传旨意出来。”
陈柔重重点头，无不欣喜。
二人又聊了一阵，不多时，山桃进来了。
“娘娘，这些是外头新进贡的绢花，司饰司的人来问娘娘，该怎么分配。”
她跟白瑶提了分配绢花的事。
如今，白瑶名义上具有协理六宫的权利，皇帝陈延重用白瑶，后宫里的人见风使舵，自然事事都向白瑶禀报询问，直接视坤宁宫为无物。这也说明白瑶如今恩宠依旧，并没有受到白朗案的影响，皇帝心里是偏向白瑶的。
白瑶看了看这些绢花，如今处于贵妃之位的妃子，就她一个；身处妃位的，目前有申妃和一直默默无闻的林妃；至于其他的嫔位、贵人，人数并不多，而且大都不得宠。
白瑶于是道：“照着份例给就行了。”
忽然，她又想起申妃来，申妃好歹跟自己有过一点交情，虽然当初申妃接近自己是为了害她，但到底没有害到自己头上，而且孩子也没了。
白瑶也不想太计较，“申妃前不久没了孩子，就多给些，以示安慰吧。”
陈柔在一旁听得若有所思。
“娘娘，您似乎还对申妃娘娘有些怜悯。”
“她没了孩子，本宫也不想跟她计较。”
陈柔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个申妃也是个可怜人，我在坤宁宫里，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听说申妃是庶女，生她的姨娘不受宠。”
陈柔说到这里，往四下看看，靠近白瑶道：“娘娘，您会不会奇怪，为什么申妃对皇后如此忠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
白瑶听后，略加思索，点了点头。
“传闻，皇后是拿申妃姨娘的命去要挟她，所以她不得不听话。”
白瑶听后，心中沉吟。申妃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一定背地里帮皇后处理了很多阴暗的事。如果能通过申妃这条线，抓到一些皇后等人为祸的证据，那对白瑶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
况且白朗案尚无定论，白瑶父亲的冤屈一日未洗清，她是一日也不敢把心放下，能多一个对付皇后的筹码也是好的。
“娘娘在想什么？”陈柔问道。
她虽这么问，眼中却精光直冒，显然和白瑶想到一处去了。
白瑶直接点明，“申妃的姨娘。”
两个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多费劲。
这件事，白瑶便悄悄安排下了。
一个月之后，一封信件送到了关雎阁。
“娘娘，这信竟是从莺儿那送来的。”
“莺儿？”
白瑶感到很惊喜，接过信便拆开了。
信中述说着莺儿对自己这个主子的思念。似乎莺儿过得还不错，不久前还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相处很是和乐。
但是，莺儿很快把话头转到白朗案上，她说自己通过楚景得知了老爷白朗的处境。
莺儿所处的应城与南疆有过贸易往来，夫家又是那一片的望族，她利用夫家的关系查住过，最后找到一处人家。那里住着一个秀才，秀才十分擅长临摹仿写，对南疆语也颇为精通。
莺儿将这件事告诉楚景。
在楚景的追查下，还真的在里面找到了信件仿写的证据，楚景不敢耽搁，已经带着捉拿的人证物证在来京的路上。
白瑶看后大喜，不过她并没有被喜悦冲昏的头脑。
楚景发现了证据，很快南阳王府的人也会察觉，到时必定会拦截楚景。所以白瑶立刻就拿着信去找皇帝陈延，她要保证楚景能平平安安地将人证物证送回京城。
白瑶将信中的内容告诉皇帝陈延，陈延派出一批军队，在通往南境的必经之路上支援楚景。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着楚景抵京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白瑶更加心神不宁了，她担心楚景出事。
这一日中午，天气阴沉沉的要下雨，没有一点中午该有的样子。
白瑶静静地坐在窗前看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她眼前的书没有翻过一页，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楚景的事。
“娘娘。”
宫女从关雎阁外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
“皇上让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