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坦白自白
长安县府衙的地牢里，纪云舒也在。
昏暗而又潮湿的囚室里，不断传来咳嗽的声音。
“咳咳！”
李乾蹲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腔里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
李乾一边朝地牢门口走去，一边高声呼喊。
“牢头……”叶伏天喃喃自语。
“牢头……”叶伏天喃喃自语。
“牢头……”叶伏天喃喃自语。
………………
“咳咳！”
一连叫了好几次，才听见有人靠近。
“叫那么大声干嘛，小声点。”
进来的是一名守卫，他盯着李乾，神色有些不耐。
李乾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出声问道。
“兄弟，跟我来的人在哪里？”
“呵呵，你还记得我吗？！”
典狱长一副嘲弄的样子。
“算了，既然来了就是送死，那就看开点！”
“咳咳！”
李乾接着说了下去。
“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递了过去。
“这块，是我自幼随身携带的一块玉，送给你吧，希望你能放过那丫头。”
那名守卫有些迟疑地盯着李乾手里的那块玉。
许久，那名看守才摇头道。
“不，我不能浪费，我不能浪费。”
那守卫毫不犹豫的回绝。
李乾接着说了下去。
“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人责备你，也不会有人责备你，更不会有人责备你。”
“此话当真？”
那名典狱长有些怀疑的看了李乾一眼。
“兄长，大家都是大唐的子民，我自幼便得了一身的病，被囚禁在此，即便不会被杀，恐怕也是时日无多。”
“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撒谎。”
那名守卫闻言，点头应了一声，表示赞同李乾的说法。
“没错，我就知道你不会说谎。”
“你说，我该如何应对？”
那名牢头说着，便走上前来，从李乾手里接过那块玉，递了过去。
………………
这边。
秋儿抱着自己的大腿，坐在一处安静的长廊一角。
她抱着脑袋，泪眼朦胧。
她想不通，自己兄妹怎么就被抓住了。
她和她的弟弟，根本就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她迫切的想要看看自己的弟弟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想起兄长的病，她心中就是一阵焦急。
这地牢里又黑又湿，会不会让弟弟的病情加重呢？
“大哥，秋儿好害怕，这可如何是好？”
秋儿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
太极殿内，大礼堂。
李世民神色凝重，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如此，有些不解的说道。
“殿下，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不屑的冷哼道，“你这是在找死吗？
呵呵……
“大师姐，长安城外面这些日子，你可曾听说过些风声？”
“谣言”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长孙女皇微微一怔。
“我没听说过。”
王冲心中暗暗点头。”李世民淡淡说道。
“如今外界传言，长安城中，出了一名惊采绝艳的女子，容颜如仙子，不像是人间女子。”
“这有什么？殿下又怎么会如此动怒？”
王冲心中暗暗点头。”李世民淡淡说道。
“最让人生气的就是它的后背。”
“除了那位天才少女之外，还有一名神通广大的神人，传闻那位神人行走如风，足不沾土，一人可敌千军，就算是现在的大唐，也比不上那位神人。”
长孙皇后闻言，神色大动。
“这是……血色之风！”
呵呵。
“空血来风，我绝对不会让这种流言出现，这种流言，会影响到大唐的根本，任何人胆敢违背，我都会杀了他。”
长孙皇后来到了李世民的身边，伸手在李世民的头顶按了按。
“皇上不要多想了，世人都是道听途说，未必就是真的！”
正在此时，一名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王德求见。”
李世民闻言，立刻开口道。
“请他入内，本座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称自己为仙。”
长孙皇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揉着李世民的额头。
没过多久，王德就推门而入。
王仙淡淡一笑。
“殿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王德欲言又止。
“这……。”林凡此刻也是彻底的傻眼了。
李世民一脸的不爽。
“怎么了，说吧。”
王德躬身行礼。
“殿下，您是不是见到了那个人？”
“看到了？什么人？”
李世民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连长孙皇后，都有些意外。
王德接着说了下去。
“就是你让我查的那位小姐。”
李世民顿时呆住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是她？”
长孙娘娘同样疑惑。
“王德，你没看错吧，这不是一个小姑娘吗？”
王德毕恭毕敬的对周东皇行礼。
“禀皇上，母后，老奴已调查清楚，正是这位小姐。”
“这丫头有个叫唐乾的弟弟，不过他弟弟是个瘸子，而且似乎还得了一种病。”
“那一天，他们两个在醉仙楼下玩花灯，而花灯的答案，就是他的弟弟说出来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了一个传说，说她是天才，说她是神仙。”
闻言，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同时陷入了沉思。
长孙娘娘的声音响起。
“殿下，听王德的意思，我们现在的确不能责备他们。”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王德，我想知道，当初那个小丫头被你带走时，他们家里都有谁？”
“启禀殿下，属下找遍了这两个人的住处，只有这两个人。”
说到这里，李世民不再说话。
“报……”一名侍卫躬身行礼。
正在此时，一阵禀报之声从殿外响起。
李世民也不客气，把对方放了进去。
一位侍卫半跪在地上，拱手道。
“启禀殿下，长安府邸禀告，今天捉拿的两个魔头，有一个已经认罪，另外一个与案件无关，长安府尹大人，请殿下将另外一个魔头，也一并放出来。”
不管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都是一脸的错愕。
别说他们了，王德也傻眼了，一脸懵逼。
坦白？坦白？
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可能会承认。
李世民瞪了那名侍卫一眼，沉声喝道。
“什么叫坦白？他说了什么？”
“嗯！”
“启禀殿下，那个年轻人坦白说自己假扮成仙，宣扬仙法，引诱百姓上当，可是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他的姐姐不过是被他所利用，对此一无所知。”
闻言，李世民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地砸在桌上。
“放肆。”
轰！
王德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惊恐地跪倒在地。
李世民深深地叹了一声，这才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说。
长孙皇后也在帮她平复情绪。
“本官想知道，这长安县衙可有严刑拷打，逼你说出实情？”
那守门的人一惊，赶紧回答道。
“我不知道。”
李世民目光一转，落向王德的身上。
“王德，快，把这家伙的口供，都给我找出来。”
“是。”
等王德走了之后，长孙皇后才有些担心的对李世民说道：
“陛下……”安格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有些忐忑。
李世民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
“王妃娘娘，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我的不对，本来是一家人，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罪人。”
长孙皇后沉默不语。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唉！
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身边的侍卫道。
“你可以走了！”
侍卫一动不动，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世民看着王冲的样子，不由的说道。
“怎么了？”
侍卫沉吟片刻，开口道。
“启禀陛下，长安的知府正在询问，是否要现在就将这名囚犯斩杀，或者说，要不要等过一段时间再斩杀。”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陛下……”安格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有些忐忑。
长孙皇后突然对着李世民喊了一句。
李世民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长孙皇后身上，深深地叹了一声道：
“你退下，通知长安知府，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遵命……”张悬连忙应了一声。
侍卫一离开，长孙皇后便轻轻一声叹息。
王冲注意到了李世民脸上的疑惑和歉意。
长孙皇后的声音响起。
“二郎，如果你无法下定决心的话，可以到地牢里看一看！”
闻言，李世民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是是是，王妃娘娘说得对，我也该过去一趟。”
王德到达长安县之后，被称为长安府尹的人称为阳姬。
他是上一代官员，后来被李渊所杀，如今已经是长安的知府了。
杨纂为人公正，不喜欢花言巧语，也喜欢使用残酷的官员。
王德向杨纂打听了一下，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王德敢刚想走，却是又停下了脚步，向柳乾问了一声。
“杨公子，我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俩个小家伙？”
杨纂开口，语气很是恭敬。
“王公公客气了，你若是要去，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这就让人为你引路。
几个衙役，将王德送到了监狱之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秋儿所在的囚室。
秋儿正坐在角落里哭的梨花带雨。
王德观察了片刻，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便告辞离去。
不一会儿。
王德走到李乾所在的囚室门口，低声说道。
“咳咳！”
就在刚刚，他还隔着很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王德从廊坊的木头柱子间往里面望了一眼。
李乾扶着墙，剧烈的咳了起来。
然而等他一抬眼，却看到了在囚室之外的王德，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死死的盯着李乾，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李乾看起来就像是皇帝当年的样子。
尤其是她的容貌，更是和皇后有几分神似。
这一刻，王德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就走。
直到离开了这间囚室，王德才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声。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跳都还没有停下来。
他的心情很复杂，需要回家整理一下。
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女帝有什么私生子的传闻。
再说了，李乾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野种。
这可比帝王之子还亲啊。
一念及此，王德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之意。
他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
在大牢外驻足良久，王德才从长安县衙门走了出去。
等到李世民、长孙皇赶到之后，王德才返回皇宫，而此时，他正在皇宫之中。
杨纂躬身一拜，
“臣不知道两位大人大驾光临，没有出来迎接，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李世民大喝一声，挥挥手道。
“少来这套，我是来见见你的那个犯人的。”
杨纂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急了。
“两位罪魁祸首就在这里，我现在便为两位引见。”
没过多久，李世民就带着长孙皇后出现在大狱之中。
杨纂对着秋儿所在的囚室大喊了一声。
“嘿，陛下，陛下，陛下，你们怎么还不行礼？”
听到这句话，秋儿愣了一下。
她不敢抬头，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请陛下，请陛下，请陛下，救命啊！我和我弟弟做了些事情，然后就被关进了监狱。”
“拜托，一定要责罚，就责罚秋儿好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看到秋儿的表情，霍雨浩不禁有些心疼。
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李世民就更不用说了。
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一切都是谣言。
秋儿如此，反而令他心中更多了几分自责。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原来你就是秋儿啊！”
秋儿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是的，我是唐小秋，我的名字叫做……”
长孙女皇接着说了下去。
“你刚才说，你还有一个弟弟，他的名字是？还有，你怎么会在长安？”
“我哥是唐乾，他说要带我去长安看一场中秋节的烟花，我和他早早的就出发了，想要去长安看看。”
一边说着，秋儿一边哀求着。
云若颜说道：“陛下，陛下，当时是我主动提出要去长安看花灯，与兄长无关。”
“秋儿知罪，秋儿不会在去赏灯笼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兄弟二人马上就会离开长安，还请两位高抬贵手！”
长孙皇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该如何开口。
至于李世民，则没有说话。
他攥紧了拳头，一团怒火憋在心底，无法发泄出来。
终于，他说出了一个字。
“我要见见他弟弟。”
说完，他转身就走。
王冲目送着李世民离开。
长孙皇后幽幽一声叹息。
随后，她对杨纂说了一句。
“好好看着。”
杨纂赶紧说了一句。
“属下遵命。”
“咳咳！”
李世民带着自己的部下，去见李乾。
远处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李世民一进来，就发现李乾正在那里不停的咳嗽。
那模样，活脱脱是要死了。
李世民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什么情况？”
“是。”
“嗯，我还以为他得了哮喘呢。”
“气疾”方丘愕然。
李世民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长孙皇后本身就患有这种疾病，他自然知道这种疾病。
李世民见李乾咳得如此剧烈，就知道他的情况绝对不会比长孙太后差。
李世民盯着李乾好半晌，突然开口道。
李乾佝偻着身子，他的两条腿也不听使唤，只好低下了脑袋。
李世民甚至连李乾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
李世民盯着王冲的背影，半晌之后，终于回过头来，走了出去。
出了地宫，李世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叹息。
长孙皇后静静立在一边。
“观世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长孙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世民。
“是啊！方才奴家也有些不安。”
长孙皇后一想起之前秋儿说过的话，心里就觉得很难受。
“殿下，您见到他弟弟了吗？”
李世民点头道：“那就好。”
“是的，他的病，和你的病一模一样。”
“是吗？他也得了哮喘？”
长孙皇后十分诧异。
“是啊，我刚才见他咳嗽的很厉害，应该是咳嗽的比较厉害。”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我方才也咳了几声，想来这地牢里又冷又湿，对于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而言，实在是太难受了。”
李世民目光一转，落在了长孙皇后身上。
“观世音，你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长孙皇后略一思索，便开口道。
“殿下，不如让奴婢来处理如何？”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王动身上，微微颔首。
“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李世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出了长安县府邸。
长孙皇后目送李世民离开，转头对杨纂吩咐道。
“杨纂，你把这个唐乾给我介绍一下。”
杨纂刚准备去接令，却又被拦下。
“等等，别在地牢里了，把他带到大殿里来！”
“遵命。”
………………
李乾被人扶着，来到了县令大厅之中。
他的脚又不能动，总不能让李乾在长孙皇后的召唤下，自己爬到他身边来吧！
长孙皇后躲在一道帷幕之后，隐约可以看到她的身形。
隔着帷幕，长孙皇后看得一清二楚，李乾是由两名捕快扛着进来的。
杨纂端坐在大殿之中，他举起了手中的惊堂木，目光落在了长孙皇后的身上，最终，他放下了手中的惊堂木。
杨纂深呼吸，这才开口。
“你是谁？”
李乾趴在那里，一字一顿的说道。
“在下，在下唐乾。”
杨纂再一次询问。
“你在哪里？”
“他现在居住的地方，是永乐坊别院。”
“令姐说，你是来长安赏花灯的，这是真的吗？”
李乾一怔，随即点头答应下来。
“是。”叶伏天点头。
这个时候，杨纂斜眼看向长孙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见长孙皇后没有任何吩咐，便又问了一句。
“关于神仙的传闻，你知道么？”
“知晓。”叶伏天点头。
“你怎么解释？”
“咳咳！”
李乾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乾才缓过神来。
“是。”
“既然你承认了。”
“慢着……”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此时，杨纂正说着，却被长孙皇后给插了一句。
长孙皇后开口，目光落在了李乾的身上。
“唐乾，既然你招供了，那就该受罚。”
“我知道了。”李乾道。
“臣愿领罚。”
长孙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她还是说了出来。
“你既有罪，自今天开始，本官便将你驱逐出长安城，终生不许再踏进长安半步。”
李乾闻言大喜过望，赶紧应了一声。
“是，是，多谢县令和王妃。”
“放肆，这可是大唐的女皇，岂容你如此放肆。”
李乾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帘子后面的人，居然会是赫赫有名的长孙皇后。
“多谢娘娘手下留情。”
长孙皇后颔首，转头看向一旁的杨纂。
“杨公子，此间事了，妾身就先告辞了。
杨纂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