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聚好散
七月份温度正值炎热。
即便夜色下来,空气中也是一股燥热。
走出皇冠酒店,方白来到了一处公园。
“师尊,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吸收的天山雪玉,灵气在他体内如火一般窜动。
无极真人没好气道:“谁让你一次性吸收完的!”
“这块玉中的灵气非常精纯,虽然不多,但胜在质量,远不是这空气中稀薄灵气能相比的!没撑死你已经算是走运了!”
方白尴尬的没回话。
刚才还是冲动了,七百万的东西就被他这样捏碎。
现在想起来,方白心子隐隐作痛。
“找个安静的地方修行,慢慢把灵气全部吸收。”
遵从师尊的指令,方白走到个没人的地方,开始运行《紫气东来》。
也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方白睁开双眸,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虽然没有全部吸收完,但也消耗了一部分。
他能感觉到丹田中,紫气的颜色更深了一些,其中,还有那么一丝丝金色。
方白以为是正常情况,因此也没询问无极真人。
看着夜色昏沉,犹豫了下,方白还是回苏家。
苏家别墅,灯光明亮,见到这情况,方白知道又少不了一顿批评。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去死!”
果然,别墅大厅中,苏幼楚,赵海莲,苏昌运,白翠兰,正端坐在沙发上,气氛压抑。
还没进大厅,赵海莲暴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还有脸回来!”
“真是气死我了!”
“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苏家!”
这一晚上,赵海莲压抑的毫无睡意,现在方白回来,终于有了发泄口。
方白当众揭穿白玉壶是赝品,不仅打了杨建的脸,还让她和苏昌运两人陷入尴尬。
一个倒插门都看出是赝品,她和苏昌运却没没看出,他们岂不是比方白还废物。
她两的形象名声往哪搁?
赵海莲又没法给大家说明,是白翠兰和她偏袒杨建。
而更让赵海莲愤怒的,还是那枚天山雪玉!
七百万啊。
整整七百万。
当的上苏家两年的利润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方白捏碎了!
要是拿去抵债,也能解苏家目前的燃眉之急。
这让赵海莲心中泣血。
泼天财富就从手中溜走的感觉。
她愤怒,憋屈,难受。
但她的情绪完全没责怪到杨建的身上,只痛恨这个忤逆废物的上门女婿。
“滚!苏家不欢迎你!”
赵海莲尖声大骂:“白眼狼,苏家怎么会养这么一个白眼狼。”
苏昌运也是一脸责怪,教训道:“方白,今晚你做的有些过了。”
白翠兰脸色难看,沉默着没有开口。
七百万的冲击太大了,今晚注定难眠。
苏幼楚焦急道:“爸,妈,你们怎么能怪方白?”
这一晚,苏幼楚都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她不是不明事理,只是以前方白太无能懦弱,让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想起今晚方白孤零零向她投来的眼神。
苏幼楚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那时的她躲开了。
平时她从不会冲撞父母,但她还是解释道:
“是姐他们咄咄逼人……。”
“闭嘴!”赵海莲喝斥女儿开口。
“谁是谁非我焉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方白,会有今晚的事情发生?”
“归根到底,就是方白的错!”
方白站在别墅门口没有进去,免得承受更强的分贝。
在踏入修行这条路,拜师无极真人后,方白知道很多超乎世界观的见识,不知不觉整个人洒脱和自信了很多。
“妈?我何错之有?”
方白一改从前的逆来顺受,大大方方道:“藏品又不是我拿出来的,是杨建他们送的,要骂也是骂他们送赝品。”
“另外,天山雪玉佩,也是你们不屑一顾,认为是垃圾。”
方白走了进来,坦然面对赵海莲想杀人的目光:“你们要是觉得憋屈难受,也怨不得我头上啊!”
赵海莲气的全身发抖:“你当我真老眼昏花?看不出那白玉壶是假的?那天山雪玉佩的来历?”
“我早已心知肚明!”
“但那种场合,我能打你姐夫他们的脸?”
方白冷笑一声:“颠倒是非,对我没有任何公平,你不能打他们的脸,就能打我的脸?”
苏幼楚给方白传递眼神,示意后者不要再说了。
方白充耳不闻,可笑一声:“我的脸就能随意被你们践踏吗?”
赵海莲更加暴怒:“你的脸?你一个招上门的废物倒插门,能有什么脸?”
“你的脸能有你姐夫脸面重要?”
“你姐夫开着建筑公司一年能收入一两百万!”
“你呢?”
“你除了在苏家干点家务活!洗衣做饭,你还会做什么?”
“你姐夫一年能给我们带来几十万的收益。”
“而你只会吸取我们苏家的钱。”
“你们之间有可比性吗。”
赵海莲越说越激动:“我能打你的脸,证明你对这个家还有点价值,你懂不懂?”
在赵海莲她们潜意识中,方白这个废物女婿就该承受所有的欺辱不公,一但不听话,方白就是忤逆反抗。
方白轻声一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悲哀。
他的目光看向苏幼楚,希望苏幼楚能为他说上几句公道话。
之前,苏幼楚为他打抱不平的话,让方白心中划过暖流。
方白不是怕和赵海莲她们撕破脸,而是他想再确认一遍苏幼楚的态度。
只要苏幼楚踏出一步,他愿意为苏幼楚坚持下来。
迎着方白期许的目光,苏幼楚再次避开了目光。
“好了方白,大晚上你和妈也别吵了。”
“你给妈赔个不是。”
“妈也是为你好。”
“妈把你当家人,也才会这么生气。”
苏幼楚最终还是站在了赵海莲身边。
“给妈道个歉,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吗。”
“奶奶也要休息了。”
苏昌运也附和道:“方白,赶紧道歉,你今天确实把你妈气的不轻,你奶奶生日也没过好。”
赵海莲气急败坏:“谁要他的道歉,让他滚出苏家。”
方白收回眼神,目光流露出一股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方白的眼神,她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方白不卑不亢,淡淡出声:“阿姨,我要和幼楚离婚。”
“没用的东西……”
赵海莲下意识接话:“离就离……”
话出一半,赵海莲惊声道:“你说什么?”
都没察觉到称呼变了。
方白再次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我要和幼楚离婚。”
离婚——
四人一时间寂静了。
谁都没想过,平时窝囊的方白,今日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按照赵海莲的想法,方白应该低头道歉,然后万般哭诉请求原谅。
就方白这种一无是处,大学也没毕业,工作难找的废物,还要靠着苏家的钱给王成国治病。
怎么可能说出离婚两个字?
方白发话,不仅让她们意外,心中还像是被恶心了一样堵得慌。
苏幼楚心绪有些混乱,睁大了眼睛:“你……主动和我离婚?”
“好聚好散。”
“你说的嘛……”
方白淡然道。
“你们不是早就想把我踢出苏家吗。”
“对于你们来说,冲喜的价值已经用尽,留下来也只是吸你们的血。”
“不如早点做出了断,省的我这个眼中钉整天在你们面前晃悠。”
“幼楚,明天带上结婚证,咱们去民政局离了吧。”
刚才苏幼楚的态度,让方白的幻想再次落入谷底。
他不强求什么,苏幼楚只要为他说上一句,哪怕一句都好。
可苏幼楚没有。
或许在她的心里,从未对自己有过情意,只是怜悯而已。
所以,他愿意成全苏幼楚的想法。结束这场闹剧。
只是脑海中,还是会想起一年前笑靥如花的苏幼楚。
也许,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吧。
“你说离就离?”
赵海莲气极而笑:“一个上门吃软饭的废物,也配主动提离婚?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是吧!”
最近这几个月,她巴不得方白早点滚,和自己女儿离婚。
但丈母娘总是说时间还不到。
而这个月旅游回来,丈母娘也不再反对离婚,只是说需要挑个日子,她也曾暗自欣喜,终于要丢掉这个废物。
她做梦都想苏幼楚早日离婚。
但现在,赵海莲却不那么想了。
因为这是方白提出来的!
她并不知道早上苏幼楚就提过离婚。
在她看来,方白主动提离婚,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对她的女儿,甚至还有苏家,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名声会有多恶劣。
“你哪里来的资格提离婚?”
赵海莲指着方白鼻子骂道:“这一年来,如果不是我们苏家,你早就饿死在街头。”
“你那短命的老爸,坟头可能都长草了。”
方白深吸一口气,自嘲道:“离婚不是顺遂你们的意愿吗,我也不想和苏家有任何的关联。”
赵海莲血气飙升,尖声叫骂:“不想有关联?行,你想离婚那我成全你,不过咱们得算一笔账。”
“三十万暂不提。”
“这一年来,你吃苏家的穿苏家的,住苏家的,你欠我们一笔补偿。”
“要想离婚,你先把补偿给还了。”
“怎么补偿?”方白平静道。
“天地商会的陈兵,欠我们苏家制药一百万的款项,你要是想离婚,先把这钱给我拿回来,咱们再谈离婚。”
赵海莲冷声说道。
“当真?”方白反问。
赵海莲嗤笑一声,根本不觉得方白能成功:“奶奶还在这里,她才是苏家的顶梁柱,我还会骗你不成。”
方白看向白翠兰。
白翠兰面无表情:“你要是能拿回来,海莲说的一切作数。”
“好,那我接了。”
赵海莲咄咄逼人道:“等等,你要是要不回来,那么这笔钱就由你来偿还。”
“到时候,我不管你是去卖血卖肾,还是卖什么,做鸡做鸭,都得把这笔款给还上。”
苏幼楚于心不忍:“妈,太严厉了吧。”
赵海莲瞪着女儿,冷哼一声:“他不是长能耐了嘛,我这可不是为难他。”
“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方白点头:“没问题。”
随后,方白主动结束了这场风波,走上了别墅二楼,苏幼楚的房间。
房间里面有个书房,平时苏幼楚就住里面,而他,睡得是外面。
这一年,他不止幻想过一次和苏幼楚一起睡在里面。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今天也彻底该破碎了。
正如赵海莲所说,他在苏家就像条狗。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刚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苏幼楚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责骂道
“方白,你脑袋抽什么疯?你还敢提离婚?”
“你凭什么?”
苏幼楚实在是气坏了,说话毫不留情:“就你一个好吃懒做,一无是处的男人,还到处求人借钱的无能废物,靠着我给你的钱才能活下去的失败者,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说出来的!”
“咱们不合适,我也想做一次让你看得起的事情。”方白露出牙齿一笑。
这话,是早上她对方白说的。
愤怒如同潮水退去,苏幼楚咬了咬牙。
她明明是想上来和方白商量的,可为什么真见到了,自己却先质问了起来。
苏幼楚暗自恼怒,言不由衷:“你没资格对我提离婚,合同上写了,只有我可以休掉你。”
“那你休吧,我没意见。”方白平静说道。
“你说休就休?我凭什么听你的。”苏幼楚恼羞成怒。
“那没事,等我要回天地商会的钱,结果也是一样的。”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苏幼楚就格外的烦躁。
她冷着脸走回内屋。
“要,你去要。”
“天地商会的债,就你这种人,一辈子也要不回来。”
“你赶紧去送死。”
“以后免得心烦眼不净。”
说完,苏幼楚已经重重关上门了房门。
她不相信方白能把钱要回来。
但她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方白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自信。
只留下方白,愕然的愣在沙发上。
早上苏幼楚还想着离婚,怎么现在反对的情绪这么大。
方白有些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