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的起点

    幸运的是，谭老师是学校教师，过了几年，企业和社会的属性逐渐分离，学校也被教育局接管，正式与企业脱离。虽然工资涨幅不大，但至少能够按时发放。相比之下，像偏远山区那些地方，在这个世纪末的几年里，工资经常拖欠，导致一些教师不得不自谋生路，甚至发生了悲惨的卧轨事件，国家才开始重视，教师的工资开始由财政负担。

    “还是你们那里好一些，听说你们有奖金，比我们这里的工资高多了，效益好得很！“ 人民教师也需要维持生计，对汉南机械厂的情况听闻颇多，尤其是在这个重工业类企业相对较好的年代。

    但谭老师不知道，在未来的几年里，汉南机械厂将面临困境，甚至汉南汽车厂也差点破产。经济总是有周期的，进入下一个世纪，软着陆的呼声不断，为了避免经济过热而摔崩溃。

    “刘叔，谭姨，我有一个请求，我不打算继续在汉南机械厂工作了！“

    “不干了？为什么呀？“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刘瑾惠第一次听到董明硕提出这个想法，而谭老师也感到诧异。刚才还谈论效益好的时候，他就要辞职了，这让人有些意外。刘瑾博更是羡慕不已，看着董明硕，感叹他如此果断，这么好的工作都敢辞，真是潇洒，与自己晚上还要回来吃饭报备形成了鲜明对比。

    董明硕开始解释自己旷工的原因，并说：“您不用为我去找人打招呼了，刘叔。”

    “谭姨，还有一个原因，最近我和一些人在外面做维修工作，不要误会，主要是因为厂里不愿意接这些活，而客户着急，我们去帮忙，一个任务能赚好几十，甚至上百元。相比在厂里工作，这种工作更有吸引力，现在流行下海创业，我也想尝试一下。“

    “现在拖拉机非常抢手，但省内的许多拖拉机厂都在扩大产能，今年还将开始批量生产。我们全省一年的产量不到两万台，但今年的产量估计会达到五万台，而且我们厂去年才刚开始建设新车间，等车间建成后，市场可能已经饱和了！“

    “但是维修不同，只要是我们卖出去的机动车，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都有可能会损坏。越多越好，所以我认为未来的两到三年，维修业务要比制造业务挣钱！“

    “还有一个原因，我听说五征已经批准了扩建农用三轮车生产线的项目，最早在明年，最迟在后年启动。他们的新工厂年产量可达到五六万台，整个工厂年产量可达到十万台。拖拉机市场将面临巨大竞争，我们要观望，如果汉南机械厂不改变策略，未来两三年将会面临困难时期！“

    董明硕自然明白，改变策略有多么困难，领导有时候不是不愿意，而是害怕承担责任。

    屋里静悄悄的，老刘同志无声地点燃一支香烟，小刘同志也悄悄地跟着，还不忘递给董明硕一支。他明白了，自己的地位比董明硕这位只来过两次的人要低。

    第二天一早，董明硕早早地醒来。在别人家，又没有多喝酒，不好继续躺着。当然，他和刘瑾博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因为天气太冷，否则肯定不会这样。

    谭老师更早地起床了，最近学生正在考试，她需要监督，所以一大早就出门了，早餐的事情就交给了董明硕。

    昨天晚上，董明硕算是说服了老刘同志。老刘找了点关系，让他批准了停薪留职，这样可以抵消他旷工的情况。此外，这也算是给他留了一条退路，他仍然保留了干部身份。

    农历腊月十七，阳历2月1日，这是个吉祥的日子，宜于开市、交易、挂匾。登峰机修厂在这一天正式挂牌成立，工商登记证书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个日子是冯初锋特意找先生算出来的，原本按照董明硕的计划，开业应该在过年后。但冯初锋等不及了，他在第一次见到董明硕时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董明硕的变数太大，短短几天的东北之行让他看到了董明硕瘦弱身体的坚韧。

    在冯初锋看来，这家机修厂要比倒卖货物靠谱得多，虽然有一定风险，但绝对不会危及生命。这是一项看得见摸得着的工作，让他感到踏实。

    至于公司的名称，最初想叫做“东峰机修厂”，但董明硕觉得太普通了。最终，他们选择了“登峰”，这寓意着董明硕的蜕变。所有手续都由冯初锋办理，地头蛇总是有办法的，法定代表人也是他本人，董明硕则是大股东。

    根据出资比例，董明硕出资六千元，占60％的股份，冯初锋出资两千五百元，占25％的股份，万玉盛出资八百元，范强出资七百元。在维修车间方面，他请来了两名退休的老师傅，而在总装车间，他聘请了两名年轻且可靠的工人。董明硕为每位工人提供了按工作业绩分红的股份。虽然大股东不参与管理，但作为公司内部的一员，他们约定的事情总是多余的。

    刘瑾惠在机修厂担任兼职会计工作，通常每个周末前来两三次，负责每月工资的发放。

    除了分红，还有工资。工资有固定底薪，还有根据绩效提成。表现出色的员工能拿到更多的提成。管理者冯初锋的工资自然是最高的。尽管公司规模不大，但章程相当前卫。

    看似一万块钱很多，但租房、办手续以及购置设备等开支紧随其后，账户余额几乎为零。如果不迅速盈利，就会面临困难。现在他们已经正规经营，不能再依赖个人技能来谋生。

    机修厂位于东郊大道旁的一座大院，拥有六间平房。对面不远处是即将兴建的高新开发区。这座院子原来是劳改队的仓库，后来劳改队搬走了，交由地方管理，就一直闲置着。董明硕曾经考虑购买它，但价格太高，要两万元。相比之下，租一个月只需两百多元。尽管他不缺这笔钱，但现在不是将资金投入效果缓慢的行业的时候，需要等待拆迁可能需要数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