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怡情
“嘭。”床发出一声闷响。
韩阳就这么被扔到床上，不过好在高级酒店的床垫尚可。
“把我摔死，可没人给你发工资。”
林璐在一旁喘着粗气，环顾屋内，“你是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给你弄过来，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做事。”韩阳坐起身来，掏出口袋的手机。
紧接着就是支付宝提示声音：支付宝到账五万元。
本来还想着再次吐槽，听到声音后，直接把话憋了回去，激动地拿出手机，这可是她两三个月的工资。
看她的反应，他会心一笑，直接从床上下来，径直走到落地窗前。
“你这？”
他若无其事坐到沙发上，“怎么？钱给少了？”
“没有，没有，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房间休息了。”想起来自己还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甚至已经想到自己敷着面膜，赏着夜景，再喝上一杯珍珠奶茶，纵享天伦之乐。
“急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情？”
“坐下，陪我喝一点。”他打开桌上的红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你刚才说的那两个，我想听听。”
要不是看在这个耍自己的人是韩阳，她早就大发雷霆，“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说着就坐下来，“可能就是因为你眼里只有工作，很少八卦。”
“哦？”他歪头。
眼前的碎发跟着浮动，那浓密的眉毛若隐若现，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个亲吻过的嘴唇。
“喂，问你呢，我脸上有花？”
她吸溜一声，嘴角好像流出口水，“其实这些你想想应该也知道，比如你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每次有女人经过都会多看你几眼。”
他认真思索，喝下一口红酒，转向窗外，“这种事情还少吗？”
“噗嗤。”她嘴里的酒直接喷出。
他抽出纸巾递给她，“是我说的不对？”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太直接，不过你这张脸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没问题。”她擦拭着大腿上的红酒。
“你也是因为我这张脸？”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问完竟然还有些忐忑。
她擦拭的动作变得缓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反正她那些心思早就被察觉，说出来也没什么，“脸占了很大原因吧，但也不是起决定因素，毕竟好看的脸多的是，不差你这一张。”
“那你为何会？”
“可能就是可能吧。”她含糊其辞，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鬼话。
“看你也不想好好回答，那就解释一下大直男。”
她竟觉得韩阳话很多，不禁有些疑惑，“经理，你平时看上去可高冷了，怎么今天兴致这么高？”
不光是她觉得，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想说话，跟对反感回家的程度一样，他依靠在沙发上，“没什么。”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大直男就是指那些说话很直接，不顾及他人感受，最主要的一点 就是，不懂得浪漫，一句话就能结束对话。”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从高中开始，哪个女孩子能笑着跟你聊完天？”
他轻笑，“那是我不想跟她们聊天。”那时他眼里只有篮球，和黄瑶。
“那你现在想跟我聊天？”她带着期待，试探。
他目光闪烁，“大概是吧，毕竟都说了这么多。”
顿时她感觉心跳不止，好像在热烈庆贺，这就是他的答案，就是有点暧昧不清。比起之前对黄瑶的态度，相差甚远，她有点嫉妒，“只有今天这样？”
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口红的颜色与往日有些不同，这次更妖艳，他连忙喝了一口红酒，吞咽下去，那日的缠绵浮现在眼前，不光是嘴唇，还有手掌传来柔软的触感。想到这里他感觉有一丝什么东西跑了出来，他不曾触碰过的，瞬间占据全身，他翘起二郎腿。
“你怎么了？”她感觉韩阳有些焦躁。
“没什么，今天说的够多了，你早点回去歇息，明天还要去上班。”
她疑惑：“好家伙，现在就赶我走，得，那你也早点休息，别再喝酒了。”说罢，起身就要走。
这样的时光真美好，他竟有些不舍，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他抿着嘴唇，用余光目送她。
“诶，对了。”走到门口处，她停下脚步，转身跑来，“你的身份证！”她把身份证放到桌子上。
“林璐，陪陪我。”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品味了很久，愣在原地，这个平日看上去高冷坚强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所措，带着些许的慌乱。
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她回过头，韩阳双手捂着眼睛，胳膊肘抵在膝盖上。
“好。”
高晓晨一刻不停歇，回到店里就换上机车服，骑着摩托车又掀起一阵轰鸣声，路上无数的片段，可以组成人的那么几种情绪，愤怒，喜悦，痛苦，平和，此刻最能吸引他的就是那些痛苦。
他不明白他们为何痛苦，却清楚这戏与他都不一样，个体的特殊性，痛苦的普遍性，高启兰，他的姑姑，何时依恋上她的，可能是高启强死后，也可能是陈书婷死后。
高启兰爱过唐小虎，这他知道，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只觉得是唐小虎不识好歹，可就算是相爱又如何，他是工具，随时会抛弃。
那自己呢？更是绝无可能，开端本就是错误，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逐渐路边的熙熙攘攘散去，前方越开越空旷，来到山体转角处，他清晰地记得那晚陈书婷恐惧的模样，他停下来，走到路中间，直直地跪了下去，“妈，我对不起你！”他扯着一贯的嗓音嘶吼，不光是悔恨，还有一丝丝怨念，这是何其自私的怨念，玷污了他心底那本高尚的情谊。
眼泪俱下，四周一片死寂，荒凉无比，好像是那缕怨念带来的，远方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这才传来痛感。
不对，这车速很快，这里是转角处，不鸣笛还开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