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把躺椅
“小兰，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想要的我都有，你这个年纪适合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之前你家庭发生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些都与你无关，更何况你的大哥高启强与陈书婷已经结婚了，高晓晨是你的侄子。”
他说的没错，高晓晨他们是不可能的。流下滚烫的泪水，经过滚烫的脸颊，在地库的阴风吹过，瞬间好像结冰了一般，冰冷，能细细感受它滑过的每一寸肌肤。
他不忍再说下去，可高启兰的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小兰，我会给你幸福的。”他擦拭那颗冰冷的泪水。
高晓晨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酒吧内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暗自骂了一句：“老东西，敢耍我！”
他一路跑到车库，正好撞见，他的手触碰在高启兰的脸上，每一刻都看的无比真切，他不明白高启兰为何不反抗，难道只是处于麻痹的状态下，还是因为什么变得无力。
他想上去阻止那个人靠近他的姑姑，让他拿开那肮脏的手，“姑姑！”他以为自己喊得非常用力了，可是连车库回响的声音都听不到。
高启兰察觉到远处黑影在注视着，在冬旭缓缓靠近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反而剧烈地迎合上去，那些胡子远比看上去坚硬，好像快要摩擦出血，她没有选择停下，滑动着干燥的唇瓣，让对方的来浸润。
那一刻，高晓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是那种爆炸式的破碎，不经过任何预警，喉咙一阵剧痛，他不停吞咽着，眼里的泪水时隐时现。
她在摩擦着，用眼角去凝视那个黑影，黑影不见了，她心传来刺痛，那种伤痛不是任何麻醉剂都能使她无感，它停下僵硬的动作，呼吸急促，肺部好像要炸开了。
“小兰。”冬旭喘息着喊了一声，两手扶着她的脸颊，那些红晕在消散。
“送我回去吧。”她无力地说出。
“好，我抱你过去。”
“不用，我可以走过去。”
高晓晨一路疾驰，车窗大开，狂风呼啸，还不够猛烈，四面而来的风袭击在脸上，他要去摩托车店，那里是他第二个家，他一定要躲在里面好好休息。
“瑶瑶，你还好吗？”唐小虎弱弱地说出每个字，争取能够串成一句话。
黄瑶只是摇头，她好累，在与百万春对峙的时候，积蓄所有的力量开始缓慢消散，脸上毫无生气。
“小虎，嫂子应该是给吓着了，不过百万春也识相地滚蛋了，就是接下来生意可能会不好做，我们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透过后视镜，唐小虎现在所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生意，可能早有预料。
他简单回复一句：“嗯。”
光头勇从后视镜中都能感受到阴冷，好像是阴间传来的，他没再说话，那些过往到底是如何刺痛他们的，他也不能理解，没有经历过。
“小虎，到了。”
车身一稳下来，黄瑶就挣脱出唐小虎的怀抱，开门，下车，如同漫无目的的幽魂，朝着偌大的庭院缓慢走去。
“光头，你先回去吧，酒吧的事情···”
“放心吧，小虎，你赶紧去陪嫂子吧。”
“好，辛苦你了。”
酒精的劲头还没过去，他刚下车，头部一阵眩晕差点没让他倒下去，没等缓过神来，他就跑过去，要赶到黄瑶的身边。
“瑶瑶，等等我。”他边跑边说，上气不接下气，只希望她能等等她，可是他跑的太慢了，没有追赶上，只剩下紧闭的门。
黄瑶就这么走在昏暗的房子内，没有开灯，她知道那条路该怎么走，十年，这个地方的每一寸她都烂熟于心。
房间伸出一条缝隙，那把椅子笼罩在月光之下，把手上油光发亮，折射出月光，闪闪发亮，她本能地走到椅子边上，顺势躺了下去，侧着身子，趴在上面，缓缓摇动。
“爸爸，我想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才想到你，是瑶瑶不好。”话语说出，她身体开始颤动，抽泣出声。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半边脸上，惨白，仿佛只有泪水是有温度的。
唐小虎站在门外，脚下有片光亮，那是月光，今天好像是中秋节前夕，这些天他都快忙的忘记了，明天是中秋节。
他不敢触碰那片光亮之处，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纯白何其耀眼，悔恨，懊恼，他本身就不够光亮。
只能缓缓靠近，那片炽热想要把他灼伤，终于来到她的身边，他缓缓摇动椅子，以为黄瑶已经睡去。
“虎叔，我有些累了。”喉咙出声响。
“回房间休息吧。”
“就在这里，你害怕这里吗？”
“害怕。”他真诚地回答。
黄瑶侧过身子，面对他，“那为什么还要过来？”
“因为你在这里，瑶瑶。”
“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些东西本就是已经注定好的，我父亲的死，与你爱恋，这些是注定好的，对吗？”
“对，我有罪，就算是最欢乐的时刻我也不能忘却，我想向你赎罪，瑶瑶，可是今天我害怕了，不光是默哥的死，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惩罚我，可我不能再去触碰那些。”他说的越来越激动，像是刀剑架在脖子边上说出的死前宣言，“早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刻就开始忏悔了，十年，每次看到你我就知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包括强哥和我哥的死去，那些事情都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虎叔，我是怪你，可是我真的恨不起来，我爱上你，不光是来自于青春期的躁动，而是一种关照，像是父亲的关爱，你对我的好就是赎罪，对吗？”
他蹲下身子，他眼眶嵌着泪水，坑坑洼洼的脸上浮现月光，如同月球表面，“不对，瑶瑶，不光是为了赎罪，我们是一样的。”
黄瑶小手拭去他脸上留下的泪水，唐小虎感受到那份冰冷，能在炎热的夏天如此冰凉，他握住黄瑶的双手。
“我们是一样的，虎叔，可是我今天好嫉妒，在我之前曾有那么一个女人陪在你的身边，她对你一心一意，现在也是如此。”
“瑶瑶。”他羞愧地低下头。
“抬起头来，虎叔，看着我，你告诉我，那些算是什么，你有你的过往，我也有我的过往，我的过往全是你。”
他艰难地抬起头，背着月光，他只能感受她的情绪，“我现在后悔，我想我每天都在忏悔，我不明白感情是什么，在我知道之后，已经晚了。”
“虎叔，你站起来。”她收回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