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恐惧之源
“有飞石，上兜网，举大盾！”
眼见落石飞下，船上海盗头目挥刀暴喝。
法师对于普通人来说便如同炮台，海盗作为刀头舔血的职业，自然研究过保命之法。
众多海盗搅动绞盘，粗若儿臂的绳索将兜网升起，倾斜遮挡大半船身。
飞石落在兜网之内，魔法本身力道加上重力加速度，拽着兜网和船只在海面上飞退。
有飞石砸中船只头尾，当时便将甲板船底洞穿。
也有飞石被小船上的兜网拦下，却连船带网被砸入海中。
海盗舰船损失近半，祖曼拉满意的举起拇指，对着洪石大师不断晃动。
就在他开心之时，身边海面剧烈波动，一道道旋涡自深海当中生成。
旋涡初时只有人头大小，随着转速越来越快不断带动周边海流。
伪装成商队的军舰剧烈晃动，还有两艘在快速下沉。
“是鱼人！”有船上士兵借助火把看清情况，大声喊出来敌身份。
祖曼拉闻声蹙眉，在海中最难对付的便是这些海族。
洪石一听知道不好，体内精神力运转口中开始吟唱。
随着吟唱结束法杖猛的在身前一顿，周围尘土自凝凭空落沙。
沙土遇水不沉，将一艘艘军舰相互连接在了海面上。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飘浮的大陆上停着十几艘船，就连原本下沉的军舰都停止入水。
海中鱼人见此情形，知道难以轻易凿沉船只。
干脆钻出水面，利用它们湿滑的蹼爪登上浮陆，顺着船身木板向上攀爬。
腊汁黄诡谲一笑，抬手示意手下发令。
一支支穿云箭上天，两侧海面有近百快船破浪而来。
小船细长如蛇，十二人为一个单位。
其中十人作为桨手控制船只，单有二人拿着长弓。
小船名为蛇舸，是专门用于火攻的快船。
分做两队从浮陆经过时其上弩手射击，火矢如雨落向军舰。
“举盾，覆盖湿沙灭火！”
船上有军士大喊，周围士兵纷纷响应。
洪石大师在维持浮陆的存在，一时间无法调动魔法防守。
“啪啪啪~”祖曼拉忍不住鼓掌，作为海军世家的子弟，他都得为这幕后之人点赞。
一步步计划环环相扣，想必是算计到了任何可能，并且准备了应对方案。
只不过，所有的计谋在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哐当哐当~”随着祖曼拉的掌声，军舰船舱侧面一道道伪装成墙壁的闸门开启。
一名名身穿板甲的重装步兵从中走出。
他们身上盔甲半红半蓝，鹿角盔上刻有祖安二字。
左手拎的三角盾牌三面开刃，右手或是拿着短尖刺锤或是拿着双刃短斧。
士兵间隔一米分列于船舷两侧，等到攀爬的鱼人露头，一锤一斧便能轻易爆头送走。
( _ )祖安公国的重装步兵？！
此时此刻，关注战局的腊汁黄不由有些傻眼。
如同陆地般的连船，再加上训练有素的重装步兵，说是固若金汤都不为过。
鱼人的尸体无力摔落，掉入海中砸起片片涟漪。
眼见攻船无果，鱼人不再向上攀爬，反是脚踏浮陆破坏船体。
随着一块块船板洞穿，几艘军舰船体崩裂，数百重装步兵手持缆绳从船舷滑落。
此时间，整个战场被分成了三块。
正中心便是被浮陆连接，却被蛇舸和鱼人不断袭击的军舰。
战场北方是被飞石暂阻的船队，南方是被石巨人堵截在牛腩群岛的众船。
腊汁黄身处牛腩群岛，看到手下慌张逃窜大手一挥。
“所有舰船炮口调整，攻击石巨人脚下。”
慌乱的海盗哪会轻易听他命令，早有准备的精锐海盗荡着缆绳上船杀人。
弯刀染血，人头翻滚，随着一批海盗被杀，其余人逐渐冷静了下来。
剩余海盗船调整炮口，纷纷对准了堵住群岛入口的石巨人。
火炮相继发射，一颗颗炮弹撞击石巨人的双腿。
石巨人虽然坚固凶蛮，可是石头脑袋只知道听从命令办事。
随着腿脚打断身躯落海，以它们的自重只能在海底沉沦。
待到所有石巨人被消灭，腊汁黄大手一挥，手下小弟将黑帆摇晃升起。
“莽砀海盗团，有仇不报不肯还！”
愤怒的暴吼从腊汁黄口中发出，如同是战吼般传遍整片海域。
之前被困在牛腩群岛的海盗船相继冲出，没有任何队形的向浮陆冲击而去。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空中飞石彻底结束，重新掌控船只的海盗船队包夹而来。
喊杀声震荡海面，声音带动海水，依稀传入两具冰棺。
德古白只觉身上蔓藤微动，一根小细枝轻轻探出，挠了挠他的眉间。
无奈的摇了摇头，德古白自然明白她的含义。
这就像飞信拍一拍，尤莉西丝听到来人是莽砀海盗团，想来是故意调侃他。
德古白没理会小藤条，心思电转间猜测来人是谁。
按说大当家胡蟒不会轻易出来，可真的听到神器消息也不好说。
腊汁黄的概率比较大，乌燕清也不是没有可能。
声音传入海水失真，且他此刻害怕暴露不敢轻易探查。
算了，爱谁谁，他们人脑打出狗脑才痛快。
就在德古白屏气凝神思索之时，两侧海盗船进入军舰火炮的射程范围。
连排的军舰首尾火炮发射，将一部分海贼船击沉在其火炮射程外。
这时就看出海贼这个职业的下限，后面的船只顶着被击中的船体，一路推着它挡炮弹。
成功用友军当了挡炮牌，直到进入射程范围，海盗船这才相继开火还击。
天空中弹丸相互碰撞，一部分洞穿船体，一部分砸落海面。
此时海盗船的优势便得以体现，数量众多且结构松散，不像军舰是固定靶。
军舰上的重步兵只得以身挡炮，手中三角盾牌高举抵挡炮弹。
随着双方舰船距离越来越近，海盗船上的海盗抛出钩锁。
精锐海盗利用缆绳荡跃到军舰上方，率先割断船上缆绳，割破船上风帆。
普通海盗踩踏钩梯发动冲击，却被重装步兵挡住去路。
一些精明海盗将船体微侧，利用侧弦火炮数量近距离攻击船上守军。
祖曼拉一直站在甲板上，将一切情况看在眼中。
待到重步兵被火炮压制，他这才缓缓抬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光华暴闪。
“咔哒咔哒咔哒~”军舰二层围板翻转，露出里面黑洞洞的长方形射击口。
一台台早有准备的床弩射击，成人手臂粗的弩箭居高临下，将控炮的海盗钉在甲板。
食指上的戒指暴闪，三层甲板顶盖开启。
几架抛石车上赤红光芒流转，随着激发一颗颗火石抛飞砸向海盗舰船。
相比普通飞石，魔法火石燃烧不断，哪怕落入海中也会持续燃烧直到能量耗完。
一艘艘海盗船被洞穿点燃，无数海盗身燃大火四处奔窜。
这一刻，腊汁黄战吼的效果彻底消失，恐惧占据了大部分海盗的心田。
他们此时彻底醒悟，这哪里是什么商队，明明就是一个完整的海军战斗编队。
没有可以花差的金银珠宝，没有可以肆意蹂躏的商人女眷，有的只是铁血军士。
火炮、床弩、投石车、重装步兵，组合构成的防御体系哪是普通海盗能洞穿。
海盗们退缩了，相继斩断连接钩锁，试图控制船支退向群岛。
只要进了群岛，利用岛礁地形复杂，完全可以尝试跑路离开。
只是当海盗们想后退时才发现，十几艘海盗船相互用锁链勾连，整横在他们的退路上。
前有浮陆后有船队，这些被腊汁黄临时招募的海盗，此时就被夹在了中间。
“腊汁黄，你居然算计。。。”
一名海盗识破真相开口呵斥，却被弩箭洞穿头颅摔倒在甲板。
“(ノ｀⊿′)ノ进者生，退者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船上海盗举起弓弩瞄准了有心后退的同伴。
前有强敌后有弓弩，一群海盗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放箭！”腊汁黄猛的开口，身边手下相继发矢。
一群海盗转身便跑，有几个寻找木桶掩体暂避了起来。
军舰上的攻击还在持续，夹在中间的海盗船相继起火沉没。
祖曼拉微微眯眼，远远盯着甲板上负手而立的腊汁黄。
敌人还有后手，否则以现在的情况，海盗被彻底消灭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问题他的后手是什么？大威力的魔法卷轴？亦或是什么召唤海怪的道具？
“差不多了，空中游离的恐惧，为我所用吧！”
腊汁黄说话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卷轴，其上被两个金绳缠绕，一颗颗诡异文字写在表面。
果然是卷轴吗？不知道是哪一类的。
祖曼拉思忖间腊汁黄打开了卷轴，随着卷轴一点点拉开，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传来。
“不好，是恐惧之源！”
一直维持浮陆的洪石起身，转身时体内一阵能量波动扩散。
土黄色的光芒将主舰迅速笼罩，船上所有人就仿佛变作铁石心肝。
祖曼拉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想明白海盗为何不走。
恐惧之源，禁咒之下，诅咒类三大最恐怖的魔法之一。
与其并列的还有丧心病狂和蛊惑人心，都是直接作用于人内心。
果不出他所料，在卷轴展开魔法施展的瞬间，周围的诡异气氛顷刻引燃。
正在屠杀鱼人的重装步兵一僵，下一刻便表现出了让人不意外的各种状态。
恐惧之源，能够无限放大心中恐惧。
生物在恐惧时会做什么？
瑟缩、胆颤、逃走、嘶吼、压抑、癫狂，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些症状无一例外的出现，在范围内无论是重装战士还是鱼人，也包括倒霉的海盗。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混乱，军舰上的攻势停止，祖曼拉侧头看向左右，就仿佛进了疯人院般。
俯身对着盾牌倾诉的重装战士，用短矛刺穿自己头颅的鱼人，疯狂砍杀一切物体的海盗。
整个海军舰队，唯有被洪石保护的这艘主舰没事。
关键的是，随着洪石的魔法效果消散，浮在海上的泥土沉落入海。
鱼人落海还则罢了，本身便是生活海中。
重装战士入海绝对没有生还可能，他们的重甲便是他们的金属棺材。
几艘被洞穿的军舰相继沉默，另外几艘因为无人控制随着海浪飘横海面。
“开火!”就在这时，腊汁黄再次下令。
一直处于魔法效果范围外的海盗船相继开火，炮弹飞出将几艘飘零战舰洞穿。
“哼，祖安的舰队又能如何？能剿灭海军舰队的可不止德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