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炼丹即炼心

    “师父，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听闻过一种特殊情况？”

    “哦？什么特殊情况？说来听听。”

    “咳咳，就是炼丹时明明一切都遵循着丹方，过程中也没出差错，可炼得的成丹品质却极差！”

    “这有什么？那些废材不都这样嘛！”

    “啊！！！”

    “不过嘛，也有可能是天才，注定要走出一条与众不同之路的不世之才！”

    “嗯？？？”

    小房间内，一老一少，一坐一立，小声交谈着。

    老的自然是万洛川，他坐在椅上，悠闲地喝着灵茶，神色始终淡然。少的则是蔡小白，他站在万洛川身旁，神情不时变幻。

    “记得你拜老夫为师的那日，老夫就曾与你说过：丹方也好，炼出的丹药也罢，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于炼心！”

    “如今老夫还是那句话：炼丹即炼心！你回去好好想想，等想明白后再炼丹也不迟。”万洛川瞥了蔡小白一眼，语重心长道。

    闻言，蔡小白先是沉默，半晌后重重点头，开口道：“多谢师父教诲！弟子明白了！”

    随后，他照例留下了两篇灵药催熟之法，方才告别万洛川，一脸沉思地走出小房间。

    目送着蔡小白离去，万洛川缓缓收回目光，先是喝了几口灵茶，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自语道：

    “好小子，炼起丹来倒是有些邪性！只是最终能不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之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咯！”

    “炼丹即炼心！”修炼室内，蔡小白面露深思，脑海之中始终回荡着这句话。

    “欲要炼心，必先问心！”

    小半日之后，他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眼神中多了些明悟。

    可很快的，这明悟散去，转而又被迷茫所取代。

    “我想炼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丹？”蔡小白神色茫然，喃喃自语，反复地问着自己。

    这是他首次正视这个问题，想要求得一个发自内心的答案！

    “我想炼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丹？”

    不知过了多久，蔡小白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唯有这句话始终响彻在心间，回荡在耳畔，轰鸣在脑海！

    恍惚中，他想起了年少时，一次次在夜里被噩梦惊醒的场景，可怜害怕又无助。

    也想起了少年时，为了求仙所做的一件件荒唐事，幼稚好笑又心酸……

    渐渐的，他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握紧，眼神开始坚定起来。

    “从小到大，我心中一直渴望的，归根结底无非是自由二字！”

    “我受够了噩梦的困扰与折磨，我想要摆脱噩梦的束缚，主宰自己的命运，无拘无束的活着！”

    “我心之所向的是自由，那真正想炼的丹也应当是自由之丹！”

    “何为自由之丹？不拘泥于一草一木的选择，不受困于丹方典籍的约束，不固执于手法技巧的运用，如此炼制出来的丹药，就是自由之丹。”

    “既然遵着丹方无法炼出好的丹药，那便干脆不要丹方！或许丹方于我而言，本就是一种束缚！”

    蔡小白内心嘶吼，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他忽然想通了许多，顿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为什么运用散炼之法炼丹时，明明没有参照丹方，却能越炼越顺手，成功炼出各种奇怪的丹药？

    为什么每次在丹术阁研读丹方时，自己心中总会忍不住冒出诸多质疑？

    “其实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曾察觉罢了！”

    蔡小白深吸口气，瞬间阴郁化开，迷茫尽去，整个人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之后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去问丹峰，而是重新回到了丹术阁之中。

    研读丹方，翻看典籍。

    一张张早就被蔡小白牢记于心的丹方，又一次被他拿起，捧在手中仔细研读。

    一册册阐述丹药道理的厚重典籍，也被他重新打开，逐字逐页的认真翻看。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当蔡小白再次将丹术阁的收藏尽数翻遍之时，他神色感慨，环顾四周。

    只是这一次，他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千百丹方尽在胸的熟悉，而是一种陌生，前所未有的陌生！

    此时此刻，无论是心中还是脑海，那些关于丹术阁中丹方与典籍的记忆，全都变得模糊又陌生，就像从未翻看过一般。

    之所以会感到陌生，是因为蔡小白忘了。

    丹方与典籍中的那些条条框框，足以影响束缚到他的内容，通通都被他忘了。

    真正记下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够与草木经相互映证，从而提升灵药造诣的那一小部分。

    从熟悉再到陌生，相较之前的从陌生到熟悉，看似失去了很多，实则是一个去其糟粕，只取精华的过程。

    如今，他的灵药造诣，已然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也将是他往后炼制自由之丹的底气。

    蔡小白心中畅快，忍不住放声大笑，豪气干云！

    咳咳，随后他便在同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灰溜溜地离开了丹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