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黄狗第章 乌鸦第章 黑虎
事情还要从五天前说起。
五天前，谢缘决定如果再蹲守几天，还没有妖怪来四海商会的话，他们三人就一起潜入四海商会会长钱有财的府邸一探究竟。
就这样，他们连续在客栈蹲守了五天。
他们数了数，这五天从四海商会进进出出的得有上千人了，但他们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妖怪，甚至连一个行迹可疑的人都没发现。
又是一天蹲守完毕。
就在谢缘思索着还要不要再蹲的时候，在窗边坚守的侯立突然兴奋的告诉他，刚刚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不，是一个可疑的妖。
可疑到什么程度呢？
这家伙先是在四海商会的门口转悠了老半天，踌躇不前，接着，趁四下无人注意，蹑手蹑脚的顺着门缝溜了进去，悄悄从门口的一个木箱中抽出了一封信件，然后，逃之夭夭。
逃出来后，它也不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巷子里，躲在小巷的垃圾堆后面，也不知道埋头在干些什么东西。
种种行径，实在是太过醒目，让人很难不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它。
因此谢缘、顾朝歌和侯立三人当机立断，冲下楼，将这只鬼鬼祟祟的妖怪也就是黄大胆给堵在了小巷中。
三人一前一后，兵分两路，黄大胆插翅也难以逃离。
“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侯立怪笑着走过来，盯住黄大胆说道。
刚刚在客栈二楼远观的时候他还不确定，现在站到面前，他已经能够十分确定了，面前这家伙就是只妖。
虽然它身上有着人皮和一道蹩脚的隐匿法术覆盖，但妖气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这是只披着人皮的妖。
“刚刚从四海商会取了什么东西啊？拿出来，让我看看！”顾朝歌则一边狞笑逼近一边取出了他带刺的星辰钢指虎，轻轻碰撞，火星四溅。
面前这只妖怪披着人皮，说明它有很大可能是只恶妖，除恶务尽是顾朝歌这种仙门九天弟子的必备素养。
谢缘这时也走了过来，伸出手对还在犹豫的黄大胆道：“拿出来吧，别墨迹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信交给我们，第二，我们打你一顿你把信交给我们。”
这这有什么区别吗？
黄大胆在心中无语。
不过它是个务实的妖，一向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当看到那个老头凭空取出了那对带刺的指虎，它便知道，眼前这三个人都是修士，并且，都是它察觉不到气息的、修为远比它高的修士。
所以，它很果断的将信从口袋中取了出来，选择出卖万妖盟。
“嗯？怎么是白纸？这是万妖盟写给你的信吗？”谢缘打开一看，眉头皱起，狐疑的看向黄大胆。
“这位少侠，这信得用特殊方法才能看到的。”黄大胆一听面前这人竟然早就知道“万妖盟”，心中一惊，知道这就是冲它来的。
于是最后那点虚与委蛇的小心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老老实实为谢缘解释。
只见它一只手贴在信件上，缓缓注入妖力，原本空白一片的纸张顿时像是有人用笔在上面快速书写一样，浮现出一行行黑色的小字。
“这写的是什么？”这些黑色小字奇形怪状、晦涩难明，谢缘发现他根本看不懂。
顾朝歌和侯立闻言看了过来。
“我看看，哦~这是妖文，妖族的通用文字，我刚好认识，来，我念给你们听。”侯立打眼一扫，露出笑容，从谢缘手上要过信封。
“侯师弟你竟然连妖文都懂？”谢缘诧异道。
“对啊，我都不懂。”顾朝歌也对侯立的博学多才表示好奇。
自从人族称霸天地，到如今，妖族已经没落了五千年之久，妖族的各类典籍、妖文也随着时间渐渐失传，到了五千年后的今天，别说是人了，很多没有传承记忆的妖怪都对妖文是两眼一抓瞎，根本不认识。
属于是一种极其冷门的文字了。
“小时候听评书，总听人说什么白狐报恩、海螺姑娘之类的故事，就期盼着有朝一日我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想了想，万一白狐啊、海螺姑娘啊她们不会说人族的语言该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就没法深入沟通交流了？于是我就去自学了妖文，想着万一哪天真遇上了她们，也好有备无患嘛，嘿嘿”侯立笑嘻嘻的解释道。
听到他这样说，谢缘和顾朝歌都不由有些感慨，果然，促进一个人进步最快的办法就是让他想涩涩的事情。
通过涩涩，侯立懂得了妖文，而他们也因为侯立懂妖文放下了心，不用担心会被面前这只妖怪蒙骗。
这对三个人都是有利的。
一旁的黄大胆则在心中暗暗腹诽，人族的评书一天天净瞎扯淡，白狐还好，但海螺妖化形为人很丑的好吧？丑的一批，连它这种狗妖都嫌弃。
但是它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因为害怕说出来，打破了这位修士的美好幻想，他会恼羞成怒，直接给它一刀。
“你们看住它，我念给你们听啊。”
侯立嘱咐了谢缘和顾朝歌两人一句，开始照信件声情并茂的念了起来：
“狗妖黄大胆启在万妖盟大同府分盟的层层审核、重重挑选的过程中，您的实力、气质、背景等皆给我们留下了深刻而良好的印象，现经过我盟分管执事和诸位骨干的慎重商议，一致决定，吸纳您为我盟的第三十九位正式成员，恭喜！”
“恭喜然后呢？”顾朝歌性子急，等不得。
“你别催，我在念。”侯立咽了下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鉴于您已经成为我盟的正式成员，现荣幸的通知您，请于两日后的巳时前来澜沧江畔清泉小筑，我们将诚邀各位同道，在此一并见证我盟的开盟大典，届时，请携带好您的信物（信件回执）准时到达。”
“万妖盟大同府分盟敬送。”
信件寥寥几句，但其中的信息量惊人。
“才三十九个妖，也敢号称万妖盟？”顾朝歌对万妖盟分盟这种夸大事实、胡吹乱吹的说法感到很无语。
谢缘关注的点却和他不一样：“万妖盟两天后要在这什么清泉小筑举行开盟大典，我们现在提前知道了，完全可以混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们打得尽吗？”侯立有些担心这个问题。
“怕啥？先进去看看，若是打不尽，我们直接叫人就行。”顾朝歌笑道。
谢缘则是理性分析：“应该是差不多的，你们看这狗妖，修为很低，但也能成为万妖盟分盟的正式成员，说明那什么分管执事和那些所谓骨干，修为也绝对不超过金丹，否则不可能冒着风险连它都吸纳的。”
“确实。”顾朝歌目光上下打量了黄大胆一眼，表示赞同。
黄大胆感觉有被冒犯到。
“明天我们可以先去清泉小筑踩踩点，观察一下那里的情况，对了两位师兄，这狗妖怎么处理？”侯立这时候问道。
“杀了吧，防止它泄密。”顾朝歌说道。
他们刚刚在走进小巷之前就已经布下了隔音阵法，即使现在将这狗妖黄大胆就地格杀，也没人会发现这里的情况。
黄大胆听了这话吓一跳，连声道：“不不不，三位大侠，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你们，你们不要杀我。”
“不要杀你？你杀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被人杀吧？”顾朝歌道。
“我没杀人啊，大黎的律法我都背下来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清楚，我怎么会杀人呢？”黄大胆睁大眼睛，为自己辩驳。
在大黎定居多年，它被迫对大黎的律法也有了很多了解，知道大黎对待妖怪的态度并不严厉，甚至大黎国都——神都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个个家里都养着妖怪呢。
像什么狐妖啊，雪媚娘啊，蛇精啊等等
只要妖怪不触碰杀人的这条红线，哪怕是黑户，大黎也不会打杀，顶多就是驱逐罢了。
这也是它刚刚一直待在这儿不跑的原因。
没理由跑。
跑的话反而很可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被杀了，不如配合他们，保全自己的有用之身。
顾朝歌听到一个妖怪竟然跟他讲律法，有点稀奇，道：“你没犯事儿你身上这人皮哪儿来的？还有，你连二级妖兽都不是，灵智这么高又是为什么？”
“我这是羊皮仿的，大侠，我比鬼都穷，哪儿买得起真人皮啊？”黄大胆语气有些无奈的说完，身体一阵抖动，一层人皮从它身上脱落了下来，露出它的本体，一只毛色雪白的大狗，大狗口吐人言：“至于我为什么灵智这么高，因为我有一丝白泽的血统，天生就聪明。”
“侯师弟看看它说的是不是真的。”谢缘对侯立道。
侯立修行有一门望气法，可以看到妖怪的妖气是否纯澈，由此判断它们有没有杀过人。
侯立运转功法，瞳孔覆上一层淡紫色，片刻，紫色消退。
“是真的，它没杀过人。”
“这也确实是羊皮。”顾朝歌这时也细细检查过了黄大胆褪下来的“人皮”，给出结论。
黄大胆松了一口气，道：“各位大侠弄清了就好，那小妖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走哪儿去？”顾朝歌瞥了他一眼，“就算没杀过人，你一个‘组织、参与违法犯罪组织’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你还想走？”
“你没杀过人，你能保证你们万妖盟的每个妖怪都没杀过人？保证不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准备戴罪立功！”
既然黄大胆跟他讲律法，那顾朝歌也要跟他讲讲律法。
按照大黎律法，光是“参与万妖盟”这一项就已经是重罪了，更别提它还没有被封正，等于是黑户，黑在人类城池中。
这是要被直接驱逐出境的。
毕竟你现在不杀人，不代表你以后也不杀人，更不代表你没有杀人的能力。
驱逐你，是在对大黎的百姓负责。
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对大黎的百姓就是一种威胁，危害了他们的安全。
只有你行过多次善举，让人类对你建立起基础的信任，就像那头老黑牛一样，这样你才可以留在人类城池之中，与人一起生活。
顾朝歌扮黑脸，谢缘自然默契的扮起白脸，低头问黄大胆道：“黄大胆对吧？我听你刚刚说，你穷，买不起真人皮，你的意思是，也有真人皮可以买卖咯？”
黄大胆闻言一愣，目光飘忽，吞吞吐吐。
“还不老实交代？想知情不报、窝藏犯罪同伙是吧？”顾朝歌一瞪眼。
黄大胆赶紧解释：“不是窝藏，是制作真人皮的那妖怪说，它的真人皮也是从坟墓里的尸体上扒下来的，它也没杀过人。”
“杀没杀过，你把它叫来，我们一看便知。”谢缘微笑道。
黄大胆犹豫了下，点头道：“好吧。”
它从嘴里吐出一块泛着盈盈白光的珠子，用妖语对着珠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那珠子迅速变幻成了一只飞鸟，朝天上飞去。
只是飞到巷子口的时候却被谢缘他们三人设下的阵法拦了下来。
“它刚刚说了什么？”谢缘问侯立道。
侯立笑道：“它说，它想做一件新衣服，让那只做衣服的妖怪去半江亭找它，价格好商量。”
“这些话没什么暗语吧？”顾朝歌盯着黄大胆问道。
“没有，真没有，我和它都没接触过几次，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暗语？”
三人思索了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遂解除阵法。
飞鸟在夜空中消失不见。
在黄大胆的带领下往半江亭赶的时候，谢缘他们也听黄大胆说起了那只做衣服的妖怪的来历。
那妖怪的本体是一只乌鸦，二级中阶妖兽，相当于人族修士的筑基中期。
黄大胆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潜入大同府的，只知道它比它来的早得多，当初黄大胆还没进入大同府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它在帮妖怪们裁衣服了，而且裁的极为逼真，很有名气。
它那儿的衣服有两种，一种是真正的人皮制作，天衣无缝，披上以后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第二种就是各种野兽皮仿作，虽然也挺逼真，但是如果有亲近的人，与他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还是有可能被发现的。
因此有财力的妖怪都会选择用真人皮制作，而像黄大胆这种穷鬼，就只能选择羊皮这种便宜货色。
也是它伪装的比较好，而且坚持一人独居，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没露过破绽。
“它这么有名气，万妖盟没有邀请它加入吗？”谢缘听完问道。
黄大胆摇头：“当然邀请了，我听说万妖盟第一个邀请的就是它，它也同意了，现在已经是万妖盟的骨干。”
“原来如此。”
几人一狗聊天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半江亭。
这是一座位于澜沧江边的兰亭，位置比较偏僻，而且因为此时天色已晚，周围不见任何行人。
正适合妖怪们用来接头。
谢缘怕人太多会吓到那只做衣服的乌鸦精，就让顾朝歌和侯立躲在亭外等待，他则和黄大胆等候在亭中。
等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
谢缘便看见一道身影自天边而来，黑气滚滚，带着一股腥风。
那黑气滚滚的身影很快落在亭外，大步走进来，是个中年儒士的模样，就是不知道这是披着谁的皮了。
“你要做衣服？”中年儒士先是问了黄大胆一句，紧接着才注意到在黄大胆身边默默站立的谢缘，眉头微皱，“黄狗，他是谁？”
要不是离得这么近，中年儒士都没注意到黄狗的身边还站了个人，这让他心中的警惕迅速升起，步伐不自觉地退后。
“不好意思乌鸦兄，我也是要裁衣服的，只是不认识你，所以才冒昧的托了黄狗引荐。”谢缘脸上露出微笑，主动解释道。
中年儒士听到这话，警惕心微松，道：“哦，这样啊，敢问阁下要裁哪种？我这儿的衣服种类很多，有人皮的，牛皮的，羊皮的，还有猪皮的”
“我要人皮的。”谢缘不等他介绍完，便打断，然后状若不经意的问道：“对了乌鸦兄，我听说你这儿的人皮都是从墓中尸体上扒的，不是现杀，是吧？”
“那当然了。”
中年儒士点点头，“我一裁衣服的，能卖你有问题的衣服啊？肯定不能。”
“哦，真的吗？”谢缘笑了，“你真的没杀过人？”
中年儒士一愣，接着眼神闪烁，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是来找茬的？”
谢缘不答，只是心念一动，宝剑无名化作流光，从置剑镯内飞到他的手中。
他就猜这位乌鸦裁缝肯定有问题。
毕竟盗取墓中尸体哪有直接杀人来得快啊？干的时间短也许还能坚守不杀人的底线，但都干了这么久了，除非形成产业链，从大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给他送尸体来，否则，哪有那么多新鲜的墓中尸体给他盗？
再看这家伙，周身黑气滚滚，一双眼睛都在夜色下泛着猩红，即使侯立不传音告诉他，他也能断定，这家伙吃过人，而且吃过不止一个。
“卧槽，蜀山！”
中年儒士在看到谢缘召唤宝剑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转身就跑。
然而才刚刚飞起，就被破空而来的一道雪白剑光斩成两半，人皮漏气，缓缓脱落在地上，现出一只已被枭首的黑鸦。
黑鸦的血喷涌而出，再看那断头处，伤口光滑平整，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铜镜一般。
可见剑锋之利。
“不错不错，老谢你的剑术越来越精湛了。”
“这黑鸦不识天数，竟敢将谢师兄误认为蜀山弟子，它应该将蜀山弟子误认为谢师兄才对，这样也许不会死的这么惨。”
不远处的草丛中，顾朝歌和侯立缓缓走出，一边鼓掌一边赞扬吹捧谢缘刚刚干脆利落的一剑。
谢缘听到他们的夸奖，嘴角胡乱上扬，轻轻压手：“哪里哪里，两位师弟过奖了。”
“哎~不过奖不过奖，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三人互相吹捧着，将那黑鸦的尸体摸了一遍，从它中年儒士的人皮上找到一个储物戒，在其中果然发现了一堆灵石，许多瓶丹药，和那封作为万妖盟开盟大典入场信物的信件。
“老顾，这个身份归你了。”谢缘将中年儒士的人皮和那封信扔给顾朝歌。
顾朝歌一阵恶寒，把信收了，将人皮一把火烧掉。
“我不要这玩意儿，我有一门「变化之术」，可化身成任何见过的人，比它逼真的多，等回去了教给你们。”
“那你不早说！”谢缘很无语，他本来都打算披着黄大胆的羊皮去混进万妖盟的开盟大典了，结果现在顾朝歌说他有变化之术，这不是故意想看他笑话吗？
“你也没问啊。”顾朝歌一脸无辜，耸耸肩。
“我们手头现在有两个信物，还得再搞一个啊，不然侯师弟到时怎么进去？”谢缘说道。
侯立附和：“对啊，得再搞一个。”
三人目光交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齐看向了一旁装隐身的黄大胆。
“黄大胆，你还认不认识其他妖怪？再叫一个过来。”谢缘微笑着道。
黄大胆一脸苦相：“少侠，我生平不与妖怪交际的，就认识这一个，已经被你们剁了”
“嗯？我劝你再好好想想，不要故意窝藏，否则等待你的将是大黎律法的严惩！”顾朝歌板着脸提醒它。
“这好吧，我再想想。”
黄大胆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诶，有了，我还知道一个和尚，它打着送子观音的名义吸引已婚女子前来上香拜佛，实际上是用妖法将她们迷晕，趁机奸淫，这些女子不知道，回去后怀了孕还真以为是观音显灵，却不知她们怀的都是妖胎。”
“等妖胎成熟，那和尚便寻到女子家中，将母子一起吃掉，绝去后患。”
“因为它行事比较谨慎，挑的都是些穷苦人家，而且间隔时间长，所以一直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也没有被人发现”
“它也被万妖盟邀请加入了吗？”谢缘这时问道。
“邀请了，它也是二级妖兽，真身是一头黑虎，逞起凶来实力不容小觑，万妖盟自然会邀请它。”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它叫来！”顾朝歌听到之后义愤填膺，觉得人常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只虎妖竟然连自己的崽都不放过，心性狠毒可见一斑。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其手刃铲除！
“我叫它，它不一定会来啊，我们只远远见过一面。”黄大胆犯难道。
“没事，你就跟它说，你和黑鸦裁缝寻到了一处秘境，需要三只妖才能开启，邀它秘密来此一叙，我这边会用黑鸦的传讯玉佩和你打配合，它不给你面子，总得给黑鸦裁缝面子吧？”谢缘教导它道。
黄大胆想了想，觉得也是。
于是，三人一狗如法炮制，又将那恶黑虎骗了过来。
黑虎是二级高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筑基后期，但面对顾朝歌这位同样是筑基后期的仙门九天弟子，而且还有谢缘和侯立两人帮他在一旁压阵。
毫无悬念的，它被顾朝歌砸成了稀巴烂，头都被打爆了。
临被爆头前，黑虎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话：
“黄狗，我嬲你母！”
然后便陨落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