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受伤了(15)
顾诀单手抱着给许稚准备的学习资料,正往家的方向走。
转过拐角,前方路段路灯不知何时熄灭,只剩下最前头一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今夜无星,夜色漆黑如墨,如一张深渊巨口。
他停下。
缩在暗巷里的人骂了句,招呼众人提着长棍跟上。
“小子,还挺警惕。”
为首之人借着那微弱光芒打量顾诀,容色清隽,身姿挺拔清瘦,站在那镇定无声的看着他们,没有求饶,也没有逃跑,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有恃无恐。
“哥儿几个不想为难你,也是拿钱办事,你自个儿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哥,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不就是个攀上了有钱人家小姐的小白脸,咱们直接把他抓回去交差不就得了。”
“就这小身板,还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过来,老大,都说了让你在家等着,我来就好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为首之人皱眉打断,面对安静的顾诀,他莫名的有些压力,没法小看这个年纪尚小,表面上看起来并没什么危险的少年。
可在道上混得久了,对于危险的气息总是敏锐,否则早就栽了,哪里还能安然无恙蹦跶到现在。
顾诀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将手上抱着的资料放在地上,慢条斯理挽起袖子,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我不想跟你们走。”
为首之人只觉得顾诀浑身气势都变了,他那一眼像是一头野兽,冷戾、嗜血。
但到底还是个上高中的男孩子罢了,不至于让他们怕了。
“行吧,那就我们兄弟请你走一趟了。”
挥了挥手,有两人气势汹汹的冲向顾诀,手中木棍挥向顾诀的脑袋。
既然不愿意好好的走,那就躺着走吧。
顾诀神色不变,迅速偏移躲开,抓住最近的人的手狠狠一折,一脚踹在另一人胸口上。
寂静的夜里骨折的声音格外清晰。
“啊——你找死!”
“一起上!”为首之人眉头皱的更深,果然是个小狼崽子,不过不信他能对付这么多人。
人群中的顾诀,眉眼透着狠戾,十分凶狠,仿佛不知疲倦没有痛感的机器,下手越来越狠,见了血更兴奋。
完全不同于平时平平无奇无害中学生,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深沉夜色里时不时响起惨叫,不多时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从喉咙里哽出呻吟。
“你……别打了!这单生意我们不接了,放过我们!”领头之人捂着胸口连连后退,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不得不示弱。
除了领头之人,其他人的伤势都很重,顾诀下手太过狠戾,比他们这些道上的人还狠!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负伤,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十分能忍。
这究竟是什么人!
顾诀也没揪着不放,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了,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欺负他,随着他长大,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想要他的命。刘仪芳花钱找来的人有强有弱,今天这伙人,对于顾诀来说就是弱的。
当然,那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曾经的他,和这些躺在地上的人没什么区别。
他这些年明白一个道理,要对别人狠,也要对自己狠。
顾诀捡起地上的资料,动作轻柔擦干净沾上的灰尘,若有所思,明天就要给她了,要不然,还是去给她再买一份吧。
——
“嘭——”
刘仪芳猛地抓起茶杯砸向雇佣来的打手,骂道:“没用的东西!好歹你们也是道上混的,居然连个小杂种都搞不定!”
“季夫人,这可不能全怪我们,人这么厉害,你怎么没跟我们说?”
还怪他们,他们也委屈着呢!
这是什么普通高中生啊,这简直就是魔鬼。
“厉害?我看是你们太过废物!”刘仪芳不屑的啐道,那小杂种有什么厉害的,从小到大不都被她拿捏在手里,要不是要了他的命会惹上麻烦,她哪里还会留着他苟活到今天!
不过没关系,毁了他,让他变成一个神经病,比杀了他更让她爽快。
被骂废物,雇佣打手们脸色都很不好,当下也没那么恭敬了,“既然季夫人这么说了,那就当是我们废物吧,这个任务我们不接了,但兄弟们都受了伤,定金不可能退。”
“哼,都滚吧。”
刘仪芳更加不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那点钱,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人都走了后,别墅安静下来。
季家管家上前,站在刘仪芳身后,“夫人,可还要找人去把那小杂种抓来?”
“这小杂种现在这么厉害了?这么多人都没能把他弄来?”刘仪芳虽然骂那群人废物,但人数上好歹有这么多,都没能把人抓来?
刘仪芳平日里都是把事情交给管家去做的,只偶尔问一下顾诀的状态,毕竟到底是丈夫出轨的产物,问多了她心里也膈应。
“可能有别的变故。”管家想了想,还是把许稚做的事告诉刘仪芳,“最近他和许家大小姐走的挺近,估计又是许大小姐出手帮了他。”
“多管闲事!”
刘仪芳一听脸又黑了,她上回在许家宴会上见过许稚和顾诀在一起,但没想到许稚居然会出手帮顾诀,咬牙道:“小杂种,果然和他妈一样会勾引人。”
既然有许稚护着,那以后再这样去逼疯顾诀也没用了。
“夫人,我们得想别的办法。”管家也不希望私生子回来争夺家产,家里的少爷们哪个继承,他都有天大的好处,外面的人来,凭他做的事情,只单单把他赶走就不错了。
刘仪芳想起了顾诀的母亲,便问管家,“建柏那里还有没有那个贱人的东西?”
“夫人的意思是……”
刘仪芳冷笑,“我拿捏不了他,他那个早死的妈还拿捏不了他?”
——
顾诀回到家,把东西放好就进了浴室,身上的伤经过热水一冲更疼,又有些麻木。
洗干净后,拿起手机打开和许稚的聊天窗口。
在半小时前,许稚问了他一道不会的题。
他当时给许稚解答完后,就出去给她买了她不熟练的题的资料,打算明天给她做。
手指在窗口上滑了滑,还是打了行字发过去。
gj: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