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莫志孝十三
“没错,就是那个不会是……”莫志慧哀伤地看着他,“想要成为最好的武器,就要扛得住僵尸虫炼化而成的蛊虫的侵入,就必须要有非同一般的灵力。莫家七脉,除了主脉,就数影子了。莫家主脉的影子,一直为了莫家献祭的影子。”
莫志孝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这一任的莫家族长只能由莫家主脉的你来当……因为影子已经都被埋葬在九重渊之下了。”
莫志慧说道。 “为何不去跟大哥当面对质?”
莫志孝问道。 莫志慧苦笑了两声,摇摇头,道:“阻止不了的!如今谁也阻止不了了。我出国是想研究出可以治疗这种异变的药,我想救他们的命……” “成功了吗?”
莫志慧微怔,道:“不知道,我此次回来就是想去验证一下这药有没有用。”
莫志孝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三姐,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记得这一切。”
莫志慧微笑着看着他,“作为莫家人,作为莫家的族长,好好地记住这一切。不要让真相永远尘封在九重渊之下,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公道,让他们能活在阳光下,让他们的名字被永远铭记。”
莫志孝怔怔地看着她,半晌,红了眼眶,哽咽道:“三姐……” 莫志慧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道:“阿孝,三姐在决定出国的那一刻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若能以我一人之命,救影子一脉。就是让我死上千次万次,我也愿意。影子替咱们牺牲了太多太多……语出而亡……恐怕指的并不仅仅是语的问题,那是老宅一脉千百年来积下的冤孽!是报应!”
莫志孝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你我的命,就权当替老宅一脉还债了!”
莫志慧握了握他的手。 莫志慧义无反顾地去了九重渊。 那是1981年的夏天。 莫志孝按照莫志慧的嘱咐,将她事先准备好的讣告交给了莫志忠。 “这件事先瞒着……”莫志忠背对着他,拿着讣告的手微微颤抖着,“父亲他经不起打击,千万不能让他老人家知道。”
莫志孝点了点头。 就这样,所有人都以为莫志慧去世了。 每隔一段时间,莫志慧都会从九重渊传消息出来,用化名,用只有莫志孝和她才懂的暗号。 据莫志慧描述,九重渊之下,有一座巨大的古墓。墓的主人确实是莫家先祖莫衍。 莫家人在墓里修建了一座大型的实验室,负责研究的人员出自大嫂那一脉。 大嫂那一脉就是莫家制造巫法之器的一脉。那一脉在大嫂的太奶奶那一辈就消失了,资料上对莫家那一脉的记录停留在了距今一百多年的时候。 一切戛然而止,在之后的岁月里。那些分支,那些莫家人……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莫家的族谱上也只记载着莫家老宅一脉的人,那些分支的人的姓名一个都没有。 传说那一脉是因为溪边之骨还有他们自身受阴邪之气干扰太严重才灭亡的。 莫志孝对此怀疑过,因为那一脉的莫家人擅长制作巫法之器,实力很强大,怎么会突然就因为这些消失了呢?而且,莫家其他的分支为何没有去救援呢? 如今,一切都明了了。 他们并没有死,而是被束缚在了九重渊之下,为莫家做着那惨绝人寰之事。 影子还有他们都没有消失。 大嫂也并没有中邪,她是因为知道了那残酷的真相,才一点一点地走向崩溃的。 还有她总说的那个故事:九重渊里有骊龙,骊龙颚下有明珠。明珠本应敬河神,河神今又在何处? “大嫂,九重渊之下的事,终有一天会重见天日的。会告慰那些枉死之人的在天之灵。他们的名字会深深地刻在莫家祖墓的石碑上供后人瞻仰,祭奠!”
莫志孝站在那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女子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女子手里摆弄着一朵蓝色的小花,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时而又出神地望着远方。 待莫志孝转身离去之时,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嘴里喃喃细语道:“九重渊里有骊龙,骊龙颚下有明珠。明珠本应敬河神,河神今又在何处?”
莫志孝扬了扬嘴角,他知道,她懂了。 莫志慧研究的药有了新的进展,一个变异了的人服药一个月之后,神智偶尔会清醒。这个消息让莫志孝很受鼓舞。 他暗中多次潜入金寨,将莫志慧急需的药品放在一处秘密的联络地点。 这个联络地点就是金寨大道上那家叫土偶木梗的木偶店,店家奶奶正是莫家影子那一脉的人。她潜伏于此处已经有三十多年了,金寨鲜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外地来金寨的媳妇,丈夫死的早。 “族长,这本是我们一脉该做的事……您跟三小姐为了我们……”店家奶奶红了眼眶。 莫志孝摇了摇头,道:“没有谁应该做的事,莫家一族的命运也不能让你们一脉全担着。这么多年,是莫家老宅一脉对你们不住!如今,为着大局,我们无法明着来做这些事。只能尽一切可能去挽回,去弥补。对不起了!”
说罢,莫志孝深深地鞠了一躬。 店家奶奶在金寨开这家木偶店,并且长期潜伏于此的目的是时刻关注金家人的动向,防备有人窥探九重渊之下的秘密。 不过,她的存在莫家老宅的人和她自己那一脉的族人都不知情。这是她姐姐,莫家影子一脉的领头人,暗中给她的任务。 她那一脉的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在金寨也只跟她的姐姐单线联系。 她一直坚信他们那一脉做的是最伟大的事情,是为了莫家一族而做出的牺牲。 可是,眼看着自己熟悉的亲人一个个慢慢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然后,又一个个慢慢地受尽折磨,痛苦地死去。 她开始迷茫起来,究竟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就为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预言?就为了自己臆想的世界末日? 倘若预言不来,末日不到,那这些鲜血又是为何而流呢? 人不是应该活在当下吗?当下都活不好,又何谈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