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下马威
司马超一时又被气结,他深深的看了洛芙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下,便怒着拂袖而去。
洛芙并不管他,她唤来贴身婢女蓝田、玉暖。
两个小丫头入内,蓝田服侍着洛芙洗漱,玉暖拿出今日拜见长辈要穿的衣裙。
昨夜喜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两个小丫头自然也知晓。
蓝田瞥着洛芙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夫人,昨夜您是不是惹大公子生气了?”
洛芙微微点头道:“他脾气一向不好,也不全然是被我招惹所致。”
玉暖捧着衣裳走过来,嘟着嘴道:“今日您过门后头次去拜见老夫人,大公子却是不愿想陪,奴婢只怕这府中之人见风使舵,往后要薄待您。”
洛芙看向自己的两个婢女,开口道:“你们莫担心,左右这司马府咱们也不会常住下去的。”
此话一出,两个小丫头俱是一惊。
“咱们为何不能常住下去?您如今可是大公子的侧室,咱们不住这里要去哪里?”
“是啊,咱们洛府早已被查封,外面兵荒马乱,咱们又能去哪里?”
洛芙回道:“此事待以后我慢慢与你们说,总之这司马府并非久居之地,我亦是没有打算与大公子过下去。”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后长叹一声,只当小两口昨日闹了别扭,自家主子不过在说气话罢了。
待收拾妥当,主仆三人出了望春堂,直奔王老夫人的双福堂而去。
主仆三人刚走到双福堂门口,便见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带着两个壮妇,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被打得半死的女子从院子里出来。
李嬷嬷见了洛芙,半笑不笑的问了安,不待洛芙发问,她便指着那被打的女子对着洛芙道:“这贱妇今早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刚命人责罚了她,现下要找人牙子来将她卖出去。”
那女子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下半身全是血,半昏半死的由两个壮妇拖着。
洛芙定神看了一眼那女子,正是司马超父亲身边的一个妾室。
这女子原也是官家女子,因为貌美从前颇得司马正德宠爱,去年司马正德又得了新宠,这女子便渐渐被冷落了。
王老夫人并非司马超生母,乃是司马正德继室,她虽年过四十,已是徐娘半老,但依旧善妒,但凡司马德所宠,一旦失了司马德欢心没了庇护,她必定要百般磋磨报复。
洛芙淡淡的回李嬷嬷道:“嬷嬷且去忙吧,妾身是来给母亲奉茶的,不知母亲可在里面吗?”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一早知晓您要过来,本来是都预备齐整了的,偏生被这贱人一闹,现下院子里乱的很。老夫人让老奴转告洛夫人一声,劳烦您在这里稍侯一会儿,待小的们收拾好了,您再进去。”
说着,陈嬷嬷又指着那被打的女子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目中无人,哼!待会就将你卖到那教坊里去,看你还狂不狂。”
明知她清早要来奉茶却偏赶着这个时候收拾妾室,又命老奴在这里指桑骂槐,不是做给她看的又是什么。
可见,她刚过门,老夫人是诚心要先给她来个下马威了。
这老夫人原是打算将自家侄女许给司马超,所以见不得司马超心里有她。即便是她洛家没有获罪时,老夫人也不甚待见她,现下不过是碍于司马超虽与洛芙闹,但到底还没有放弃她,她作为继母,自然不好明着难为洛芙,这才使出这杀鸡儆猴的戏码。
洛芙淡淡一笑,回了句:“既然母亲现下不方便,那我便不进去了。”
说着,洛芙也不顾惊得目瞪口呆的李嬷嬷,便带着两个婢女转身离去。
待走出去一段路,胆小的玉暖带着哭腔道:“都说老夫人手段狠辣,今日亲眼见她对付妾室的手段,着实让人害怕。”
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人命贱得很,女人更是身如浮萍。若是能做上正妻手握大权的还好,那些无奈为人妾室的,一旦失了主君宠爱,命简直比狗还贱。
那女子到底还是官家女子,更何况是她这个罪臣之女呢。
蓝田忍不住劝洛芙道:“夫人,待大公子回来您还是与他服个软吧,以大公子待您的心,便是如何,这府中也没人敢欺负您。”
洛芙看了蓝田一眼,回道:“没有他这个靠山,咱们再寻一个就是了。”
说着,洛芙便带着两个小丫头朝着太夫人的落安堂而去。
太夫人是司马超的祖母,亦是洛芙姑母的婆母。老人家性情通透大气,幼时姑母去给婆母问安时常带着她,洛芙自幼便是个小美人儿,太夫人一生多子仅有的一个女儿又不幸早故,所以甚喜爱女娃,见了漂亮的小洛芙便是对其青眼有加。
洛芙来到落安堂,太夫人正在院子里喂鸟儿,老人家见了洛芙便喜笑颜开的将人请到了屋子里。
洛芙恭敬的给老人家请了安,奉上香茶。老夫人乐呵呵的拉着她坐在身侧,满脸慈爱的上下端详着她,对着身侧的贴身嬷嬷一顿赞不绝口。
“你们看看我这孙媳妇,长得多俊,这孩子打小我就喜欢,现下倒好,成了咱们家的人,这往后我这老太婆可是相见就能见着这小美人儿了。”
洛芙甜甜的笑道:“祖母若是喜欢,孙媳倒是想日日过来,只是怕来得勤了,祖母要烦。”
太夫人忙不迭道:“不烦不烦,我一生无缘女儿,就喜欢漂亮又乖巧的女娃娃,你见天来祖母才高兴呢。”
说着,她又拉着洛芙的手关切道:“超儿待你可还好?”
洛芙抿嘴一笑,回道:“大公子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大些。”
太夫人闻言,附和道:“是呢,这孩子就是脾气臭,随他爹,你莫怕,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祖母,祖母给你撑腰。”
洛芙与太夫人相谈甚欢,老人家一直留着洛芙用了午饭才放她回去。
洛芙回到望春堂已是响午,她刚跨进屋子,便听见司马超略带怒意的声音:“一走便是大半日,你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