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开窍速度也太快了吧
明心默数十下,眼见老皇帝在梦中达成最后一下,便将他体内那口帝阳之气收集好。
此时,老皇帝已深入梦中。
明心直接出去即可。
刚走出大殿门,他忽然停住。
暗中梁凡真还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明心还修炼念力,不同纯粹的修士,存在别的手段也不一定。
结果是梁凡真想多了。
明心改道又去了皇后宫中。
“你跟过去。”梁凡真将岱渊喊出去。
华衣精致的少年满脸写着抗拒,在梁凡真面前,也只是瞧着单纯,实际上,他进步很快,梁凡真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
“方才他是瞧见了暗号才停下脚,转而受了皇后之邀,谁知道会做什么勾当,我不去。”岱渊十分嫌弃。
梁凡真淡淡反问:“能有什么勾当?”
闻言。
岱渊偏了偏头,头冠发绳垂落胸前。
他无聊似的捏着把玩,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轻蔑:
“今日他只要来皇帝这即可,偏偏又被皇后喊了去,一个是人老命短的男人,一个是俊美又神秘的圣僧,皇后动了心,定是想与他亲近亲近。”
上回岱渊瞧见明心在皇后殿中,时间还未到两日。
梁凡真依稀记得,那晚上岱渊不解的神情不似作假,先前也有过几回,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些一窍不通。
怎么如今,就像被春雨淋过的笋,眨眼间就知道了不少?
使唤不动岱渊,梁凡真只好亲自去。
走前,她将岱渊放在皇帝这观察。
这回,岱渊不再反驳,轻轻应了声:“你记得快点回来。”
片刻的功夫。
岱渊好像忘了之前生的闷气,眉眼温柔清澈。
祂,就是一个器灵罢了。
梁凡真随口应下,进而跟上。
事情和岱渊说的差不多,明心在皇后这里也只是取了他需要的东西。
比起担心明心对皇后做什么。
不如担心皇后会对明心做什么。
梁凡真默默看着,又亲眼见证了一次欢喜峰弟子受人欢迎程度。
事情到这里,应该是差不多明了。
明心回家探亲,偶遇机缘,被那群势力的邪修抓来办事,利用媚术主动吸引女子,好更方便凑人数。
不过,从寺庙里看。
在王涟水来过后,明心就利用凡人发展信念,这种是媚术达不到的。
如果明心无法让人真心追随,就不会有信念。
至于担心明心有没有伤害过凡人?
岱渊方才有暗中告诉她,收集信念的这类修士,最忌无故杀生,若无罪大恶极的孽人,杀了之后,天道会降下惩罚。
明心刚修炼就犯杀戒的话,是无法收集信念的。
调查到这里。
看似可以回复容与交给的任务。
但梁凡真知道,明心还瞒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瞧着明心又从殿内离开,不知去哪,梁凡真一边跟上,一边心想,还真是风水轮流,今年到自己了。
以前她对明心爱搭不理,如今还得主动尾随。
整整半宿。
明心除了在皇宫各处闲逛,就是偶遇宫女太监。
但凡他能遇上的,不管身份地位如何,总能谈上两句,令人笑得春风满面。
到了下半夜。
明心才回到他的寺庙里休息。
梁凡真体验到曾经监视自己的人那种无聊了,看人修炼,的确没意思。
在天即将亮时。
明心终于将那两团气用修炼完。
也是这时,他身下传来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梁凡真的注意力当即被转移到那。
明心显然也感觉到了。
他沉思了片刻,最后选择无视。
梁凡真摸出千纸鹤,对其吹口气,纸鹤扇动翅膀,飞到明心的门前,几次顶撞门窗惊动了明心。
两人曾经有交换千纸鹤。
梁凡真闭关前,不小心留了一只未清理,此时正好派上用处。
梁凡真在纸鹤中留下的问题,很简单,是向明心询问村庄的地址。
当年三人是直接被修士带走,又年幼,不记路,村落太小,光是同名的就不知多少,想查地址并非易事。
曾经明心怎么也想不明白,都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为什么梁凡真对他丝毫没有同乡情谊。
随着时间推移。
明心渐渐明白,在他回到村子里,见到刘婆子一家时,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如果不是这件事。
梁凡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去,这还算好的,若换成他,长大有所成后,必然回去报复。
明心这般想着,指尖灵光微闪,迟疑片刻后,还是写下回话。
纸鹤被梁凡真提前设定好返程。
明心还没察觉到,在他回话时,梁凡真早已从窗口潜入。
明心见纸鹤飞走后,继续回屋打坐。
在房间内,地板有块入口,经过简易遮掩,但瞒不过如今的梁凡真。
顺着楼梯下去。
梁凡真看见那股怨气从何而来。
让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皇宫里暗中关押的人群,竟然会被转移到这里。
梁凡真还以为人全被王涟水救出去了。
不过,这群人都是单独一个牢房,在待遇上,比之前强多了。
梁凡真顺着路一直朝深处走,没走两步,旁边牢笼里的青年猛地朝她冲过来。
她没有躲。
有牢笼在,这人连勾都勾不着她,反倒是将自身撞得一身伤。
而让梁凡真停下的原因是。
“杀、杀了我……”短短三个字,青年像刚学会说话的人一样。
他浑浊的眼睛盯着梁凡真时,满是仇恨怨毒。
梁凡真道:“杀你,对我划不来,还费力。”
她语气淡然,完全不像是在谈论生死严重的话题,如同被问路的陌生人。
那一身不同寻常的气质,更是将梁凡真与牢笼中的人,衬显得犹如天地鸿沟。
眼看求死不能。
青年眼底愈发痛恨,竟不管不顾直接用头撞铁门。
这像是一个号令。
有了他带头,原本还算安静的地下室,纷纷开始作出撞牢笼的举动。
原本带伤的人,也因此伤上加重。
梁凡真继续走着,按照神识传来的方向,极有可能是通向皇宫那边。
“你不杀了我,那和尚就会来杀了你!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路的,只要我们再闹会,和尚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别想跑!”青年阴恻恻地盯着梁凡真背后大喊。
如果不顺他的意,他就要借刀杀人,弄死梁凡真。
果然是满身怨气的人,一言不合,杀天杀地,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即便是杀他自己也无所谓。
梁凡真退回来。
青年当她是怕了明心,立马命令:“入口墙壁处有钥匙和火把,要么放了我们,要么就用火把烧了这里。”
“你不是想死吗?想死,还拿钥匙做什么?”梁凡真奇怪道:“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我与和尚并非一路人?”
这时。
青年又不回答了。
他眼底恢复了一点清明,只反复地让梁凡真拿钥匙给他,死不死的,看样子是准备自己来了。
他不肯配合,梁凡真自然也不会帮。
地道的路很长。
梁凡真选了个方便的法子,直接用神识探路,节省不少时间,至于旁边一群正在发疯的人?
梁凡真没理会。
她可能知道,之前被明心隐藏的事情了。
收回神识,梁凡真见这些人闹腾得更厉害,她也不急,施了个木系法术,一个藤椅凭空出现。
当着一群人的面。
梁凡真躺上去休息,欣赏着牢房里的人继续折腾。
有好几个,把自己胳膊都撞脱臼了,她也眼都未眨一下,甚至还有心情吃起了花生。
“你是谁?到底怎么进得地牢,就不怕和尚来抓你?”还是那个青年。
他在这里,似乎是头头。
梁凡真不答反问:“不撞了?你若真想死,多撞一阵子应该就能达成所愿了。”
一众人顿时安静,齐刷刷地盯着梁凡真。
这群人常年被关在这里,身上时刻散发着怨气,满身丑陋的伤疤,地牢又是个黑暗环境。
被这种怨毒地目光注视着,给人的心理压力也不小。
“看样子是不打算寻死了,瞧你们这样,也没办法回答问题。”
梁凡真挥手,收了藤椅花生这些东西:“还是将你们的和尚请进来好好问一下吧。”
青年暴怒:“你敢!”
前后反差巨大,说是没鬼,谁信?
梁凡真用行动让这人看看,她到底敢不敢。
从梁凡真进来的刹那,青年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此刻,再听她一番轻慢随意的话,又配上异发独眼的外貌,浑身都透着一股邪性。
短短一瞬间,青年脑海里想过许多。
“等等,你要问什么,我在这里待了有十年之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回答。”
“只要你不把和尚叫来。”
听这句话,一般人想到的都是牢笼里的人在畏惧明心,可换个角度想,何尝不是对明心的一种保护?
她不见明心,明心此刻就是安排的。
梁凡真扫了眼深处的通道,怨气在肉眼可见的加深,再过不久,想问也问不出准确的消息了。
一炷香后。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给你听了,我能问问,你是何人吗?”青年语气变弱,透着一股讨好谦卑。
梁凡真未理会,转身离去。
出口依旧是原来的地方。
一道灵力打去,地砖被打飞,上方的明心反应极快的躲开,顺手将自己的地砖接下。
梁凡真从地下走出。
双目对视,明心的瞳孔微张,抿了抿唇,缓缓对梁凡真行礼:“师姐。”
梁凡真直接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
到了这个地步。
明心也知道轻易瞒不下去。
他沉沉叹气,请梁凡真坐下:“师姐初来乍到,对皇宫之事,应该有许多不明之处,还是我来解释吧。”
梁凡真坐下,静静看着他解释。
“先前我同师姐所言不假。
唯独瞒下那群人,也是因为他们曾经在皇宫犯错,备受折磨。
又因邪修那他们练功,于是体内生了怨恨之情,时间一长,就成了这般。”
明心一脸怜悯,又生了几分无措难过:“当时王涟水救下他们后就没再管,而是先回了村探亲。
她怕我不好好待这群人,给我投喂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药,说是几年后会来检查。
若是死一人,我就要为他们偿一命。
可是师姐,你也瞧见了,他们都被邪修折磨成这个样子,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体内又了那么多怨气,要如何照顾?
还得是长期好生照顾。”
梁凡真听出明心语气里的迫不得已,以及一丝埋怨,并未评价。
梁凡真点了点眼前的檀木桌:“所以,你混进皇宫,当了一国国师,成了百姓口中的圣僧?这一切都是为了照顾下面那群人?”
“当然!”
明心生怕梁凡真不信他,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发心魔誓,进皇宫,当圣僧,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他们,绝没有半点权书之心。”
明心倔强地望着梁凡真,一定要她信才罢休。
可那双红兔子眼睛,怎么看,都一副委屈哭包的样子,仿佛她再多问一句,就能上演水漫佛寺。
岱渊久等不到,便回来寻人。
他坐在窗前,正好看见明心对梁凡真撒娇的一幕,眼眸一沉,衣角金纹路无风自动,如金轮般耀眼。
明心看不见岱渊。
只有梁凡真能瞧见岱渊在生气。
她好似随意扫了眼窗户边,用眼神让岱渊稍安勿躁。
可岱渊要是能忍住,那就不是他了,失忆前就脾气不好,好歹还算内敛。
失忆后……
“让我看着死老头,自个来寻妖和尚喝花酒?嗯?好喝吗?”岱渊冷笑,当场掉头就跳窗离去。
梁凡真再去看时,只能看见一撮飞扬的高马尾。
明心感觉梁凡真有点奇怪,当下顾不得别的,心急得去握梁凡真的手。
结果。
梁凡真反射性地将明心手腕一扭,压在桌上,身前的杯盏也因这股力而抖了抖。
明心隐忍地望着梁凡真:“师姐,你还是不信我?”
“你这酒是花酿的?”
梁凡真问。
明心一怔,不知道话题怎么转的那么快,但他还是点点头:“我不太喜欢喝烈酒,师姐应该也喝这个?”
“嗯。”
梁凡真应下,越发让明心疑惑。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去想别的了,因为梁凡真拆穿了他刚才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