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川森萤以为的执行任务：接到任务后迅速前往目的地，衡量咒灵实力，思考战术，再成功祓除咒灵，最后提交任务报告，任务完成。
实际上的执行任务：今天限量甜品发售，所以先去排队买甜品，提着甜品去咒灵诞生地，最后随随便便弄死咒灵，抄一下任务报告，任务完成。
川森萤：“。”
就很敷衍。
他站在甜品店门口，看着脸上一点儿着急神色都没有的五条悟，甚至有那么一秒钟产生了他和五条悟到底谁是咒术师的怀疑。
川森萤看着前面冗长的队伍，发自内心的困惑道：“不是要去祓除咒灵吗？还能在这里这么悠闲的排队买零食？”
五条悟头也不回：“这个才不是零食，是好吃到当正餐吃也完全没问题的蛋糕！”
川森萤：“全是奶油的东西就算再好吃也不能当正餐啊，又吃不饱！”
“吃不饱不是蛋糕的问题，”五条悟笃定的说道，“一个不够就吃十个，十个不够就吃一百个！”
所以吃不饱都是借口，只要钱够，吃松子都能吃饱。
川森萤：“……”
感觉有被内涵到。
“没有必要着急，”五条悟说道，“窗的人通知了警察，那附近已经封禁起来，不会有普通人被误伤的。”
听到他的话，川森萤迷茫了一瞬，然后“啊”了一声：“倒也不是因为这个才着急。”
五条悟歪头：“？”
川森萤揉了揉肚子，原本竖起的呆毛无精打采的垂下：“我快饿死了，真的。”
他瞥了眼五条悟，叹气声做作的加大：“明天这个时候新闻第一版面肯定是帝光学生无故横尸街头，尸检结果竟是饥饿致死。”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五条悟点头评价：“这种新闻肯定卖不出去吧。”
川森萤：“……”这是重点吗！
由于五条悟不肯说任务地点在哪里，川森萤没办法偷偷溜过去把咒灵吃了，闭着眼睛有点儿焉的靠着五条悟排队。
五条悟不自在道：“总是这样想方设法的粘着我，你是变态吗？”
川森萤连眼睛都没睁开：“总是产生我粘着你的错觉，你是自恋狂吗？”
“那你起开，离我远点。”
“不要，饿死了，没力气。”
“……”
“……”
时间接近正午，阳光逐渐灼人。
冗长的队伍总算排到了尽头，五条悟提着限量甜品一脸满足从甜品店走出来，侧头看见仿佛连骨头都软了一样没精打采靠在他身上的川森萤，善心大发，从袋子里取出附赠的紫藤花吊坠，在他面前晃了晃。
“送你，要不要？”
川森萤虚虚抬眼一望，一串紫藤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差点忘记怎么呼吸。
淦！这甜品店为什么会送紫藤花当小礼物！
川森萤抗拒：“不用，我对这个过敏。”
五条悟愣了一下：“嗯？咒灵会过敏？”
五条悟兴致来了！他很有兴趣的问道：“真神奇，只有你过敏吗？接触到过敏原会死吗？其他咒灵呢？”
川森萤瞥了眼这个好奇宝宝，深深的叹了口气。
川森萤认命：“不会死，也不会变异，就是普通的花粉过敏，其他咒灵过不过敏我不清楚，好奇你等下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五条悟就真的把这串小紫藤花收了起来，一副打算见到咒灵就立刻试验一下的表情。
川森萤看他没有先找个地方把甜品解决了的打算，提醒道：“你要带着甜品过去吗？等下要打架吧，这可是你排了几个小时才买到的。”
五条悟很洒脱：“只是一级咒灵而已，这是给返程准备的，尽情战斗后的甜点是最好吃的！”
川森萤：“……行吧，现在我们可以去咒灵那里了吗？”
如五条悟所言，被“窗”监视到的、出现咒灵的半径100米以内的普通人都已经被紧急疏散。
川森萤恍然：“因为这边还在疏散中，所以你才那么放心的在甜品店买蛋糕啊。”
五条悟没否认，他跳下台阶，朝着其中一栋建筑走去。
不需要五条悟指明方向，川森萤已经从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咒灵香味里辨别出了咒灵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家发泄屋，通过提供破坏服务，让顾客发泄出自己的压力。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事业不顺、情场失意或者遭受了什么别的委屈，总之是个负面情绪非常浓郁的地方。
也难怪会生出咒灵。
“这里是居民区，等下祓除咒灵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吧。”
川森萤闲聊似的问了一句。
“会布置帐，怎么打倒是无所谓，”五条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正你最后是要吃掉他吧。”
川森萤沉默了一下，心想这倒也是，吃个咒灵能搞出多大动静？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五条悟低声念了一句，黑色屏障霎时笼罩了这一栋建筑。
走进帐中，一切声响光亮都被隔绝在外，里面寂静得甚至让人不安，莫名凉气从脚底攀到发尖。
川森萤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五条悟那一句“难不成害怕了吗现在可以哭着逃跑哦”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对方一脸深思的抬起头。
川森萤的脸上充满求知欲：“这里好凉快，还挺适合睡觉的。这个帐怎么放的啊，能教教我吗？”
五条悟的话卡在喉咙里：“……你还真有意思。”
他想过很多川森萤抬头会说什么，但唯独没想到这家伙一抬头第一句话是感慨帐很适合睡觉！
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哪里适合睡觉了！
难道这就是咒灵的爱好吗？
五条悟提着甜品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想学的话就来比比吧，你要是比我先找到咒灵，我就教你。”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要是我先找到咒灵，那你就只能饿肚子了~”
川森萤：“？！”
这必不能忍！
但是找咒灵比他想象得要困难一点，主要是咒灵的香味充满了整栋建筑，反倒让他难以辨认咒灵到底藏在哪里。
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终于从空气中浮荡的咒灵香气里辨别出了一丝浓淡的差别。
这只咒灵在移动，川森萤垂眸认真辨认着。从顶楼直接穿墙下来，在三楼徘徊了一下，然后朝左边移动……等等！
川森萤震惊得瞳孔紧缩：这只咒灵在往五条悟的方向移动啊！这样下去五条悟不是躺赢了吗！
他绝对不要饿着肚子回去，回去的路上还要看着五条悟享用甜点，这也太惨了！
这么想着，川森萤气势汹汹的几步跃上楼，撑着碎壁抢在五条悟之前进入咒灵所在的房间。
这只咒灵长得有点恶心，像蜈蚣一样，几十条尖锐的长腿在空中摇晃，看起来轻柔的动作，却能瞬间削掉铁质栏杆。
川森萤：“。”
虽然说靠近后那股香气闻起来更勾人了，但一看到咒灵长这幅样子，就微妙的食欲减淡。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五条悟即将靠近，容不得多想，为了填饱肚子不至于在返程的路上饿昏，就算这只咒灵丑得像是世界怪诞，川森萤也不打算放过它。
重力在手心凝聚，咒灵朝他发动进攻的下一秒，就被数以倍记的重力压倒在地，任凭几十只脚如何挣扎挥舞，也丝毫挪动不了身体。
“桀桀——”
咒灵嘶声怒吼着，然而站在它身上的人不为所动，甚至陶醉的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扯下了它的一只脚。
“一定很好吃。”
川森萤抽抽鼻子，浓郁的香味麻痹了他的大脑，咒灵的肢体在他手中慢慢压缩成一个长条，然后被他毫不犹豫、毫无防备的塞进嘴里。
川森萤：“！！！！”
山崩地裂也无法描述，地动山摇也不足以形容。
那一瞬间，川森萤只觉得自己见到了世界的终极。
尼玛的！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香菜味的咒灵！？
川森萤受到了伤害，哪怕五条悟守约的将帐的用法交给了他，也不能治愈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香菜味咒灵的痛苦。
他回想起夏油杰说过咒灵的味道不怎么好，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佩服夏油杰，要是每天吃香菜味的咒灵，别说还要努力保护人类，他估计会想办法毁灭世界……
那一只咒灵最终被川森萤挫骨扬灰，五条悟看了都觉得有点惨。
他蹲在川森萤身边，用手指戳了戳川森萤的脸：“不至于吧，这么难受吗？”
“你吃过呕吐物味道的蛋糕吗？”
川森萤说道，“你以为那是香香甜甜软软糯糯的小蛋糕，但是一口咬下去发现里面是呕吐物陷儿的夹心，但等你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把蛋糕咽下去了。这就是我现在的感受，你懂吗？”
五条悟：“……”
他看了眼手里提着的蛋糕，突然对本来这个期待已久的小蛋糕失去了食欲。
而这时，五条悟手机铃声响了一下，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然后挂掉电话，蹲下来猛戳川森萤的脸。
“你运气不错哦，”他说，“刚刚窗的人来说，就在这附近的一家温泉旅店里发现了一只三级咒灵。”
川森萤垂死病中惊坐起：“扶我起来！我还能吃！”
他不信！之前吃过的两只咒灵都那么好吃！他不信这只咒灵也是香菜味的！
温泉旅店。
五条悟毫不犹豫的定了两个豪华房间，川森萤正打算让老板娘改成普通标间，就听见五条悟大大方方的说：“别客气，反正任务途中的花费是高层那群人报销。”
川森萤：“！”
他毫不犹豫：“最贵的套餐来一份谢谢！”
狗比高层的钱，不坑白不坑。
五条悟也加了一份最贵的套餐，没什么别的原因，据窗所说，那只三级咒灵就藏在最贵套餐所包含的红酒温泉里。
红酒温泉也是这里的特色，因为是最贵的套餐，所以能现场看到老板吨吨吨的的倒下去好几瓶红酒，空气中顿时蕴满酒香。
老板有些年长，眼角眉梢都透出饱经沧桑的愁绪。
川森萤坐在旁边和他闲聊：“最近这里好像很冷清啊老板，春天来泡温泉的人好像很少？”
老板苦笑了一声：“以往这个时候生意倒还不错，只是今年好几个客人都反馈说感觉来这里阴森森的，客人就渐渐少了起来。”
川森萤应了一声：“没事，会好的。”
等他吃了这里的咒灵就好了。
红酒倒完，他和五条悟泡了进去，五条悟舒舒服服的靠着池壁，一副完全不打算管身后死死盯着他们那只咒灵的样子。
川森萤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温热的泉水仿佛治愈了他被香菜伤害的幼小心灵。
若无其事地泡了好一会儿，看着那只咒灵慢慢挪到了他够得着的地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重力球将咒灵压成一长条，然后小心翼翼的撕了一块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不戳。
川森萤放心了，在温泉池里泡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从咒灵身上撕下一块放进嘴里。
泡着温泉吃咒灵，真爽。
措不及防肩膀一沉，川森萤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五条悟，有点茫然的用手指戳了回去。
“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川森萤用稀薄的诊断经验观察了半响，觉得五条悟的脸色跟喝醉的中也有点像。
但是五条悟也没喝酒——
川森萤：“……”
川森萤：“。”
泡红酒温泉都能醉，五条悟，你酒量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