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过分！简直太过分了！！”
“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还是学生就能做这种事！等出了社会呢！！”
网球部监督青筋暴起，气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一样的呼吸急促，把桌子拍的嘎吱直响：
“这是犯罪！是违法！是要坐牢的！！”
然而他对面的两个人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啊、这个成绩单是你的吗？”
五条悟眼睛一瞟，瞥到了教师办公室桌子上露出一角署名、川森萤的成绩单。
面前的网球部监督刚刚是这么叫这只咒灵的。
他把成绩单抽出来，瞟了眼上面的分数，旁若无人的夸张笑道，“噗，这个成绩好逗哈哈哈哈哈哈！”
当众揭黑历史，这能忍？！
川森萤咬牙切齿：“你等着，等下就把你揍得叫爸爸。”
五条悟挑衅：“略略略。”
川森萤：“……”
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就套麻袋揍——
“你·们·两·个，”
网球部监督的背影是如同地狱般的深渊。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怎么听都像是在说“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川森萤迅速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我……”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五条悟毫不遮掩嘲笑道：“真的假的这个也能错哈哈哈哈哈——”
川森萤：“……”
川森萤：“…………”
川森萤：“对不起，但是老师我要举报。”
他指着身边的白毛：“这个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川森萤面无表情：“监控可以证明。”
五条悟笑声戛然而止。
由于监控视频里五条悟跳着舞撕毁球网的画面非常清楚，所以球网及其他器材损失毫无疑问由五条悟负责。
但是川森萤也有连带责任。
所以最终结果是外校学生五条悟负责全额赔偿，本校学生川森萤写五千字检讨。
五千字。
川森萤眼前一黑。
这就是人在打球中，锅从天上来吧。
动了。
杀心动了。
五条悟，我不仅要揍你，还要把你骨灰扬了——！！
不行不行冷静，现在是在法制社会不能随便杀人毕竟不是黑手党了不能肆意妄为要克制要克制。
川森萤深吸了一口气。
五条悟突然喊了一声：“川森萤？”
川森萤差点没下意识直接揍过去，他忍着气：“干嘛。”
“随便叫叫。”五条悟说，“没想到你还有个这么像人类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吗？”
川森萤：“……什么叫像人类？”
川森萤：“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五条悟嗤笑一声，稍微抬了抬墨镜：“不可能。”
他不可能认错。
跟有六眼的五条悟说你认错了那个不是咒灵是人类，就好像在跟精通数学的博士说1+1≠2、跟世界名厨说他的拿手菜真难吃、跟猫咪说你要和隔壁家哈士奇和谐共处一样可笑。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五条悟确实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的地方有三点。
其一，身为普通人的网球部监督居然能看到这只咒灵。
咒灵是有负面情绪凝聚而成，非术士只有在濒死时能看到咒灵的存在。
其二，这只咒灵的实力远超于普通的二级咒灵，并且在教师办公室内还能找到这只咒灵作为普通人的身份及证明。
实力远超于普通二级还能解释为是错估了等级，但是后面发现的成绩单就是另一回事了，有成绩单就说明这个学校起码是真的有“川森萤”这个身份存在。
其三，他的六眼居然无法完全看穿这只咒灵身上的术式。
五条悟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而且这只咒灵对人类的态度也未免太好了，居然能乖乖的站在那里听普通人训话，就好像真只是一个犯错被抓住的学生一样。
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笨拙又努力的模仿着成为普通学生。
“我看不一定，”笨拙又努力的川森萤冷笑了一声，“大晚上还戴墨镜，眼瞎有什么奇怪的。”
五条悟嘚瑟的点点墨镜：“这叫帅哥行为。”
川森萤嘲讽：“白痴行为还差不多。”
说是这么说，但川森萤内心其实充满困惑。
这人的语气太过笃定。如果不是他就是另一个当事人，说不定也会因为白毛的自信而对自己产生怀疑。
可川森萤真的是人类啊！
他唯一接触过的咒灵就是今天在厕所的时候饿狠了一口吞掉的那只——
等等。
他吃掉的咒灵……？
川森萤陷入了沉默。
“……吃完火锅身上的味道都会好几天不散，吃掉咒灵之后会沾上咒灵的气息好像也挺正常的？”
川森萤觉得自己get了真相。
这就难搞了，他总不能现在把咒灵吐出来证明清白吧？而且咒灵吃下去入口即化，能不能吐出来都不好说。
再说了，就算证明了他自己是个人，五千字的检讨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少一个字。
一想到检讨，川森萤更气了，他这辈子都没被罚过这么多字的检讨！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喂，”
川森萤停住脚步，气冲冲的说道，“找个地方没人的地方打一架吧。”
五条悟挑眉：“好啊。”
川森萤乘胜追击：“你输了，明天中午之前把五千字检讨给我。”
“……？？”五条悟震惊，“你还真的打算写啊！”
这咒灵好乖！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咒灵！可以不祓除带回去家养吗！还能被普通人看到，以后甜品代买也可以拜托给他了！
川森萤：“不然呢？”他是好学生好吧？
两人警惕对视，就像是街边互相挑衅的猫猫，低声喵喵喵的威胁对方。
“真慢啊，悟。”
门口传来陌生的声音，循声望去，一个长发男孩倚在校门口，对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难道现在已经连二级都对付不了了？要我帮忙吗？”
五条悟轻嗤：“你才是，居然现在才赶过来，老年痴呆了吗，杰？”
“从那么远的地方飞过来，我可是很辛苦的。”
他看向了五条悟身边的少年，“这就是学校里那只二级咒灵？……难道是因为太可爱，所以舍不得下手了吗悟？”
川森·可爱·萤：“？？？？？”
草！这不公平，他只是吃了一只咒灵就被臭白毛喊打喊杀！怎么面对这个人就叫得这么亲昵！
他要是咒灵，这家伙就是咒灵中的大boss好吗！
“你眼睛真瞎吧，”川森萤毫不留情的嘲讽五条悟，“这家伙身上咒灵那股味隔着十里八乡我都闻得到，你不祓除他来祓除我？”
怎么看都是这家伙比较危险啊！
“我是咒灵操使。”这属于术式公开的一部分，夏油杰干脆道，“你感觉到的都是被我驯服的咒灵。”
川森萤“哦”了一声，十分认真的随口瞎编：“不瞒你说，我是咒灵强化使，靠吃咒灵强化身体，你们感觉到的也是我吃下去强化自己的咒灵。”
夏油杰：“……”这听上去就很扯好吗！
五条悟却注意到了重点，奇怪道：“你吃过咒灵？”
川森萤没否认也没承认：“你问这个做什么？”
五条悟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随便问问。”
严格意义上来讲，空中无处不在的负面情绪就是咒灵的食物，所以咒灵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进食行为，更别提吃掉同类咒灵。
……是因为在模仿人类吗？
他和夏油杰对了一个眼神，打架打出来的默契让彼此迅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只咒灵很奇怪，抓回去慢慢研究。
战斗用的咒灵从夏油杰掌心探出一个头，张牙舞爪的从掌心扑出来，朝着敌人龇牙咧嘴——
“嗷呜！”
瞬移一样闪到夏油杰身边的川森萤飞速拔起咒灵塞进嘴里，因为咒灵太大，还分成了两口。
夏油杰：“？？？”
五条悟：“？？？”
两名年轻的高专生哪见过这种事情，当场愣在原地。
“多谢招待。”
吃下咒灵，重新填饱肚子的川森萤神色餍足的拍拍肚子。
千里送咒灵，礼轻情意重。
这位同学，非常感谢。
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