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乐极生悲
买年货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带着许许温度的阳光让宋情心情大好。本来是和乔玉怜约好一起出来买年货可不知道为什么楼思琦上午的时候也回来了。宋情本来想多问两句可是看着她微肿的双眼就把话憋了回去。
“说了晚上不要工作到那么晚，你非不听” 乔玉怜叹着气，“你看看你的精神状态，要不你还是在家休息吧小情陪我去”
“妈～”楼思琦态度强硬，“我想出去转转，你就让我去吧。我也好久没和阿情说过话了，好不容易予乔也在！”
最后还是拗不过楼思琦乔玉怜只好答应了。但是坚决没让她开车，最后只好是楼云峰来开。
楼思琦虽然表面上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可在宋情看来她还是挺亢奋的。
“宋予乔怎么放假了？”
“学校出了点事还没处理完，估计明天就回校了”
于是宋予乔在楼思琦极度强硬的态度下又把清港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讲完以后没让宋情想到的是楼思琦的反应竟然夸张的不自然。
“怪吓人！你回学校可得小心点！要不然你在家多待几天吧！”
宋情哭笑不得“思琦，学校会处理好的。”
“这样啊……”她微微低了低头，“那你以后别那么早去学校”
“思琦姐”宋予乔眼神淡漠，“对我来说这件事没那么严重”
“这不担心你嘛”
到了商场宋予乔帮忙推着推车宋情则是不断地看着自己昨天列好的年货清单。楼思琦单独推了个车子，整个人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晃悠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在自己的推车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乔玉怜本想制止，可却被楼云峰拦了下来。最后也只好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宋情正在挑选牛肉的时候楼思琦推着车子从她身后划过伸手搂了搂她的腰。
“美女，过年的时候给我做好吃的啊”
宋情看着牛肉轻笑“你要是不忙，就来啊”
“我能忙什么，我年前没工作啦”她半个身体趴在冰柜上指着里面标价有些小贵的牛排，“姐妹，拿这个啊这个多好。”
看着宋情没动静她很豪气的拿了四盒放进她的推车里“别犹豫，我请你的”
“思琦”
宋情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楼思琦根本没在意又推着自己满当当的零食车走到了对面摆满各种红酒的货架上。
她伸着一只手扭头对不远处的楼云峰喊着。
“爸！我给你买好的红酒！别喝白的了！”
宋情将挑好的牛肉放进推车里无奈的叹口气，她想着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但是楼思琦的性格不想说的时候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等到她自己能完整的说出来的时候那就表明已经没有任何事了。
可是……
宋情看着楼思琦认真的在货架上挑着红酒大气好看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姐”
宋予乔拿过她手中的牛肉有些无奈。
“太奇怪了”宋情说，“她明明说今天安排了挺多工作的，突然就没事了？”
楼思琦挑红酒挑了很长时间，一直在几个品牌里徘徊不定。楼云峰走来的时候她正紧锁着眉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两瓶红酒。
“哎，爸。你去年过年喝的是哪个牌子的？”
“你看着挑就行了”楼云峰笑，“别买太贵的喝不了多少”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没钱给你买瓶好红酒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拿这个最贵的”
说着楼思琦将其中一瓶放回货架上。
楼云峰看了她推车里堆积如山的零食“是不是准备回家住了？”
楼思琦点头“对啊，反正快过年了正好回去多陪陪你们。过完年我可是要出差的”
“你妈让我告诉你，今年过年别忘了去看秦阿姨”
楼思琦波澜不惊面色平静，只是放松似的耸了耸肩。
“我当然记得，过几天我去挑两件好的礼品。对了，秦阿姨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是”楼云峰轻轻点头，“听说……年后要做支架手术”
“啊？”
楼思琦惊讶，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啊。
“你也悠着点儿买，买那么多吃不完又要放到年后”说完楼云峰就推着车去找在不远处撑瓜子和糖的乔玉怜。
离过年不过还剩下十几天，宋情没有买很多的东西只添置了一些必要的。其他的想等到过年前两天买，带着宋予乔七转八转就转到了商场卖窗花和对联的区域。
突然想到今年是宋予乔的本命年宋情心血来潮买了几副喜庆的兔头窗花说回家就贴到窗户上。
宋予乔也没拒绝静静地看着她挑挑选选。
“本命年有什么讲究来着？”宋情正想着楼思琦就跑了过来
“姐妹，这么早就买春联？”
“我刚想起来，今年是予乔的本命年……咱们这边过本命年有什么讲究啊”
“这还用问啊！当然是买红内裤红秋裤啊！”
“是吗……”
宋情有些尴尬的笑，想起来也是啊。可是予乔都那么大了自己给他买这些东西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如果说买几身红色毛衣还好，但是贴身衣物……
宋予乔也有些不愿意，他看着楼思琦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楼思琦倒是不在意豪气的大手一挥“害羞什么，我给你买给你买一套喜庆的。本命年嘛还是要重视的”
“思琦……这，不太好吧”
“跟我还客气什么，予乔怎么说也是我弟。别管了别管了到时候我都给你买好了”
宋予乔也不想和楼思琦继续扯，只好礼貌地微笑然后把他的购物车也接了过来。
楼思琦毫不客气的搂着宋清的肩膀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她从过年的陈设安排聊到她最近很喜欢的宋清画的几幅油画，还破天荒的想要要来几幅。
说着说着楼思琦突然说到时临
“怎么样啊，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面啊”
宋情毫不掩饰的点头“嗯，见过好几次，出去吃过几顿饭”
“可以啊”楼思琦咧开嘴角，“看来你俩这事儿马上就要定了，回头别忘了带回来让我爸妈瞧瞧。他们最挂念你了”
宋情无奈的笑“思琦，这是个没有头绪的事情”
“行了，你也别头绪不头绪的了。时临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再不答应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看情况吧”宋情低头，“我们家的事他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
“你也太低估他了”楼思琦想起那天在医院时临眼底泛起的猩红笑，“人不错，还有钱等到时候结了婚说不定还会在市中心买个大房子，然后给你做一间大画室……阿情，多好的一个人啊”
宋情被楼思琦说的不好意思，只好红着脸摸了摸鼻子。
楼思琦一谈到宋情的事情就笑得很开心，仿佛她早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反而宋情却感觉越来越奇怪，不过太直也不好说出来，她说什么自己只好点头附和，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楼思琦含笑的双眸下盛满了酸涩。
逛完超市就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几个人买的东西装了满满一车这中间楼思琦提议去找一家好的餐馆吃饭毕竟过完年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聚一聚了。
乔玉怜一路上讲了很多东西不断叮嘱宋情等到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在家里待上两天。宋情思绪很乱细细想来过年之前有好多事情要安排，今年的工作不仅要做收尾还有和楼思琦去走亲戚再加上……
宋情看了眼车窗外眸底渐渐浮上暗色
楼云峰选的餐厅很大，一桌子坐下来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乔玉怜坐下随手将菜单递给宋予乔
“点你喜欢的，学习那么辛苦回学校之前多吃点好的”随后又将目光移到宋情身上，她本想开口说什么但左右看看还是没说紧锁着眉头喝手中的茶。
“小情，过年之前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爸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云峰沉重的开口
宋情一愣，随后迟钝的点了点头。她其实有想着的就是不知道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毕竟……对于这件事虽然已经接受但每每想起她还是会有想哭的冲动。
去年清明结束的时候她本想着今年不来了，让墓园管理摆上几束花就好。因为这么多年她站在那里除了悲伤真的什么都讲不出了。
这种极致的悲痛在她心里已经慢慢消散了，有的只不是无尽的思念。这种思念在她上高中的时候是最为强烈的，因为她独自一人扛过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对未来的担忧和绝望。
但是……
她扭头看了眼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正在专心点菜的宋予乔
“好，我自己去就行”
“自己去？”乔玉怜无措，“阿情，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宋情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不再麻烦你们跟我一起跑了”
“我也不行吗”宋予乔把菜单推给一旁的楼思琦看向宋情的眼里都是无奈
果然，她很决然的摇头“不行”
餐桌上又是一阵沉默直到第一道菜端上来才打破了寂静。楼思琦拿起公筷给宋予乔夹了一块可大的椰子鸡一个劲儿的让他吃，没过多长时间宋予乔餐盘里就堆满了食物。
“思琦姐，够了”
“啧，你姐吃的少是因为他不长了。你还长身体呢怎么吃那么少，再长个五厘米不愁没对象”
宋情有些尴尬“思琦，你也多吃点。这几天工作也挺累的吧”
“我？”她轻轻一笑，“我一直都是这样再累也累不到哪里去了。今年的工作收尾了我开心的很，要不是我爸妈在这估计我都要喝两杯”
乔玉怜和楼云峰忍不住笑但也没开口说什么，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吃着饭任由楼思琦和宋情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期间乔玉怜也讲了一点过年安排的事情，细细统计一下要走的亲戚其实也不多最多只有五家。最重要的是谈到了姚任飞和秦涵，乔玉怜强调了很多次一定要去看看秦涵却也没提一句楼思琦和姚任飞的事。
宋情偷偷的看她的表情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捕捉到一丝不对的地方，一时间怀疑自己肯定是又多想了。
“小情，过年你们那边没有要走的亲戚吧”
“有几家，小姨和舅舅。我去看看就好，不用麻烦家里了”
“这……”乔玉怜本想说自己跟着她一块去看看
“哎呀妈，你自己过年还跑不完呢”楼思琦吃着一筷子薄荷饵丝含糊不清的说“阿情有自己的安排你就不用管”
“我这不是怕小情忙不过来”她皱眉，“有事就到家里来”
宋情很乖巧的点头然后低头喝着宋予乔给自己盛的汤。
楼思琦也察觉到宋情有些兴致不高但对于这件事情在她的面前还是少谈论为好。对予乔对她都好
想着想着手中的筷子就停了下来，楼思琦眼底有些空荡荡的也不再给宋予乔加菜而是默默地在心里感叹着原来……都要过年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看着乔玉怜和楼云峰发自内心的笑了。可是明明自己那么不好，为什么……为什么忍不住想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