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父慈子孝
“这个李艳，倒也算是个不错的苗子。”长老席上，三长老发出了中肯的评价。
“三长老言之有理。”二长老淡淡的发出一声附和。
倒也没有人提李艳和齐阮发生过的些许往事。
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不能说出来。
掌教真人沉吟了片刻：“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也可成为我凌云宗骨干。”
二长老淡淡一笑：“这一代弟子人才颇多，着实是给了老道好大的惊喜。”
“二长老不是擅长周天神算吗，难道没有算出这般情况？”
三长老笑着问道。看着此次宗门考核出现这么多人才，他心里也极为宽慰。
“天道无痕，不可捉摸。算术只是窥探天道之一角，不可能做到洞察世间万物。我能算到凌云宗复兴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二长老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波澜不惊的回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古往今来无数修士，都挣扎在求道的路上，而得道者没有万一。周天算术虽说神奇，但也不过是凡人的术法，远远做不到像一些志怪小说中所说那样神奇。
……
日暮西沉，落霞满天。
如果从远处看，凌云山整个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淡红色雾气之中，山体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仿佛是画里一般。
“爹，为什么这个李坤能一路晋级到现在！”
一个幽深的山洞中，齐阮满脸愤怒，激愤的对面前的老人低吼。
大长老背着双手，阴沉着脸，不悦道：
“这李坤的确是有几分实力，晋级也是常理之中。”
“考核是你主持的，你贵为凌云宗大长老，宗门考核主持人，难道让一个道童无法晋级都不行吗？”齐阮焦躁不已。
在外严肃，威风八面的大长老，面对自己的亲儿子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哪怕齐阮对他的态度毫不客气，他也没有发火。只是说道：“掌教真人、各位长老都在观战，弟子们也都在看，我怎么可能故意为难这李坤。本以为第一轮将鲁修文安排到了他的对面，就足以将他淘汰。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刚猛，连鲁修文都被他打败。”
“什么鲁修文，什么外门弟子第一，就是废物！连一个刚入门一个多月的道童都打不赢，要他何用！”齐阮骂骂咧咧道。
“不是还有别人吗，那个什么，唐帆呢？不是说他也很强吗？”
大长老满脸无奈：“唐帆也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我也没有想到。”
齐阮也是昏了头，忘了唐帆在第一轮就被张非淘汰了。
“如果唐帆也一起晋级，那我操作一番，将唐帆安排到李坤对面，也无伤大雅。可惜唐帆此子，性情太过纯良，不堪大用。”大长老摇头叹息。
“儿啊，不是爹不疼你，爹也尽力了，奈何天不遂人愿。”
“没有鲁修文，没有唐帆，外门难道就没人了吗？没有别的能压过这小狗的外门弟子吗？”齐阮质问道。
“鲁修文都打不赢，安排别人又有什么用呢？况且李坤得了聂青的丹药，伤势恢复极快，也不能用车轮战来打垮他。不如就顺其自然了。”
“况且爹也不能做的太过。你以为爹在凌云宗可以为所欲为吗？爹上面毕竟还有个掌教真人，下面还有几个长老，聂青也一直在盯着爹，爹也是有苦难言啊！”
大长老叹气道。
他和掌教真人是数百年的交情，掌教真人性格闲散，不愿在宗门事务上耗费精力，一切都是交给大长老来打理。
“什么掌教真人，爹你的修为比那老牛鼻子也差不了多少，何不直接把他……”齐阮张嘴就要说。
“啪！”
大长老面色一厉，竟是一巴掌打到了齐阮脸上！
“爹！？……”齐阮捂住自己的脸，一脸懵逼。
这一巴掌打的极重，齐阮完全没有防备。
一道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齐阮摸了摸，竟是一行鲜血！
“住嘴！你个小兔崽子，平常我对你纵容，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我和掌教真人，是数百年的交情！我师兄弟二人，一同入宗，一同拜师，一同修行，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坎坷，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大长老双目圆瞪，布满了皱纹的老脸气的发白，显然是动了真怒。
齐阮吓了一跳，在他记忆中，爹对他发怒的次数屈指可数，动手打他更是记事以来第一次！
眼看着亲爹的巴掌再一次扬起，齐阮赶紧趴到地上：
“爹！爹！我错了！你别打我了！”
好在齐阮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眼看着大长老发了真火，也顾不得自己的委屈，赶紧跪地求饶。
大长老伸出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
跪地瑟瑟发抖的齐阮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抚摸上自己已经肿胀起来的脸颊，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到大长老复杂莫明的老脸。
“还是我把你惯坏了。”
“这么多年你干了多少蠢事，我从来不会说你什么。”
“你在外欺男霸女，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破境丹，我就给你破境丹。你要陪同聂青一起去参加宗门大会，我就说服掌教真人准许只有你们二人同去……”
“你当初强占那李艳，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我不想说……”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又怎舍得教训你！”
齐阮俯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爹很多都不知道，没想到所有事爹都一清二楚。
“只是，今日你对掌教真人说出大不敬的话，爹是万万不能原谅你。”
“这几日你别出去了，在此好好反省。”
大长老终于还是舍不得教训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儿子，长叹一声，就要离去。
齐阮看着大长老慢慢离去的背影，恍惚间发现这个背影如此瘦小，又如此衰老。
犹豫再三后，齐阮终于壮着胆子叫了一声：
“父亲！”
“一定要帮孩儿除掉李坤！”
瘦小的背影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