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走马观花
“快打120！”
看着血泊中的女孩，小仪眼神从迷离变成不可置信再变成疑惑，最后定格在平淡。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来，救护人员将倒在血泊中的丹丹抬到担架上，迅速离开。
自己也不知道何时，鬼使神差地与宋姨一同坐上了救护车。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仪脸色平静，不起波澜，她转头望向担忧的宋姨，语气却露着嘶哑。
“我也不清楚，好像她自己跳下去的。”宋姨不停地擦着泪水，啜泣道。
小仪黛眉微蹙，不再多说什么。
最终，医院传来噩耗，丹丹抢救无效，心跳永远地停留在永无止境的直线上。
这个小姑娘，永远停留在了十岁的那一瞬间。
回到福利院，小仪四处打听，丹丹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后来，她终于得知真相。
因为眼睛的事情，自己在福利院受到孤立，在孩子那里也不受待见。
于是他们恨屋及乌，不仅暗地里辱骂羞辱自己，连同丹丹也一起欺负孤立。
丹丹没有告诉小仪，自己默默承受。
但毕竟是个孩子，长期的欺压外加之前发生那件事请，使得这个本该有美好未来的女孩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最后导致悲剧的发生。
……
夜深人静，今晚的凉风，寒冷的令人彻骨。
福利院的孩子们都沉寂在自己的美梦中，他们每天都在做相同的梦，梦见当年抛弃自己的爸爸妈妈，站在福利院的门口向他们挥手。
此时，护工办公室。
小仪独自一人坐在陈旧的木椅上，看着摆放在桌子上，挺直身躯的纸鹤，过往的思绪犹如浪涛般在脑海涌起。
曾经的一切，过往的种种回忆。
“我……我叫丹丹……”
“你好，我叫小仪，以后请多关照~”
“丹丹多吃点，吃多了才能长高高！”
“啊，你个坏小孩，又尿床了！”
“丹丹你折的纸鹤好好看啊！”
“小仪姐姐，送给你！”
“小仪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嘿嘿，油嘴滑舌的坏小孩！”
小仪趴在桌子上，撕心裂肺地恸哭，手里还紧紧地攥着生前丹丹送给她的纸鹤。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逐渐平息下去，办公室内的一切，仿佛都归于虚无之中，岑寂无声，落针可闻。
小仪抬起头，她的脸庞苍白无比，刘海的秀发已经被泪水所浸湿。
她拿起桌子上原本负责打理精修盆栽用的剪刀。
剪刀在灯光照耀下展露出锋锐的寒芒，仿佛能够将人的血肉撕裂成碎片。
“丹丹，你说我笑起来很美，那我就听你的。”
小仪拿起尖锐的刀口，微微一笑，喃喃自语。
紧接着，她将剪身张开，缓缓伸向自己粉红的朱唇。
清亮的灯光上，倾撒一点血红色的点缀，在这片压抑的环境中还渗透着一丝悲凉。
“笑容应该传递到每一个人才行，你说对吗，丹丹。”
“那些让你失去笑容的坏小孩们，我会让他们变得像你我一样，从今往后永远以微笑示人。”
……
员工宿舍里，年过半百的宋姨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觉。
关于丹丹跳楼的缘由，她是知晓其中的一二。
但她现在能做什么？
报警，跟警察说都是那群孩子逼的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跳楼自杀吗？
她做不到。
其实早在之前，她就知道丹丹被孤立，甚至被欺凌。但是她当时做的只不过是口头警告，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为。
可以说这场悲剧的发生有自己在后面推波助澜。
她很自责，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只可惜，没有如果。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就不再去多想，她向天发誓，以后每年都会去丹丹的陵墓前与她陪伴，自己死后也会埋在她的旁边，日日夜夜守护着这个孩子。
心中默默念叨完之后，或许是因为心理暗示还是其他，她的心神逐渐平息下去，眼皮缓缓阖上，一股睡意渐渐袭来。
就在宋姨即将睡着时，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响彻这片昏暗的天地，也将她的睡意磨灭殆尽。
她急忙穿上衣服向孩子的住所小跑过去。
喊叫声与哭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强烈。
当她走进去之后，一股绝望与恐惧骤然在内心升腾，眼前的景象她发誓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
一个个孩童从美好的睡梦醒来，本该留着口水的圆润小嘴，唇两边被撕裂开两道血红的伤口，让人不寒而栗。
宋姨呆呆地站在那里，年迈的腿脚止不住的战栗，额首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细珠。
瘦削的女子随后提起一个哭泣的孩童，将血液包裹的剪刀伸进嘴里。
尽管孩童用出吃奶的力气妄图挣脱掌控，但是女子仍不为所动，持有剪刀的修长手指微微合拢。
宛如剔骨抽髓的疼痛，让孩童昏迷过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到底是谁！”
保护孩子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宋姨冲着女人大喊道。
女人回过头来，看着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小仪？！”
咧到耳根的渗人嘴角，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宋姨不敢相信她竟然那个曾经以温柔待人的女孩！
“宋姨，记得保持微笑~”
小仪拿起剪刀，缓步走来，笑容可怖。
与此同时，福利院的屋顶之上，有两人正在注视着里面所发生的的一切。
“有趣，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其中一名男子轻佻地坐在瓦片上，掏出一根烟，随即手指在烟头搓了搓，紧接着嘴里就吐出一口烟圈。
“你的事并没有减少。”身旁站立的男子提了提眼镜，淡淡道。
这个带着方框眼镜的男子正是福利院的院长。
“我这是在进行精神治疗法。”男子翻了翻白眼，又吸了一口烟，“那个孩子看起来刚觉醒赋能，有成为异物的底子。”
男子嘿嘿一笑，眸中带光。
“那是你的事。”院长目光平静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经过半个小时无尽的肆虐屠戮，小仪揣着粗气，将剪刀垂落在腰间，坐在血泊中。
现场的人无一例外，嘴角两边全部被撕裂，即便是昏厥也面带笑容，诡异至极。
小仪坐在地上，双手抱腿，闷头啜泣。
“麻烦，嘴角被搞成这样。”
“你原先可是医生，缝一下不就行了，嘿嘿。”
小仪抬起头，发现院长以及另外一名男子站在自己跟前。
“小家伙，以后就跟着我吧。”嘴里叼着根烟的男子粲然一笑。
“为什么？”小仪先是疑惑地看向脸色不起波澜的院长，随后询问。
男子凑到她旁边，轻咬耳根。
“我有能力让丹丹复活。”
不知道是因为被咬耳朵还是听到这句话，小仪的身躯剧烈一颤。
最后，小仪跟着两人离开了粽子福利院，男人还给她取了个新称呼——娃娃。